小南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辣眼睛的畫面。
自來也老師仰面而倒,上半身揚起,弓成蝦子,雙腿因疼痛夾住少年的腰,雙眼怒凸!
那個好看的男孩子趴在自來也老師的肚皮上,咬牙切齒。
兩人都是淚流滿面。
“小混蛋,你給我起來!”
“老硬幣,你給我去死!”
“小混蛋,再不起來,我要夾爆你的狗頭了!不知道自來也大人體術驚人嗎!!”
“老硬幣,接受正義的審判吧!!!”
“嗷噗——”
小南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好看的男孩子一拳搗在自來也老師下半身。
自來也嗷嗷叫地滿地打滾。
男孩子留下了勝利喜悅的淚水。
“小南,怎么這么吵啊……啊!自來也老師,您怎么了!”
聞聲而來的彌彥,看到痛苦的自來也,吃了一驚,忙去攙扶。
自來也顫顫巍巍伸出一個大拇指,咧嘴一笑:“呆膠布,彌彥!”
華麗麗的翻白眼暈了過去,口吐白沫。
“啊!自來也老師!!”
晚飯的時候。
白巳陰沉地盯著自來也,瞪一眼,吃一口飯菜,然后感受一番被芥末辣麻的舌頭傳遞過來的痛苦,像是要活吞了自來也下飯一樣。
天殺的!你個老硬幣到底是弄了多少芥末辣根?!
自來也左顧右盼,同樣吃一口飯菜,痛的齜牙咧嘴,還得在徒弟們沒發現的時候,偷偷揉搓一把小兄弟,緩解痛苦。
小混蛋!自來也大人差點以為自己得道飛升去見六道仙人了!!
兩人充滿殺氣的目光一對碰,到底還是自來也心虛地低下了頭,白巳冷哼一聲,狠狠扒了一口白飯。
小南擔憂地問長門:“是不是我今天做的飯菜不好吃啊?”
“……很好吃。”長門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長發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似乎見小南真的很困惑,他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和往常一樣好吃。”
“對了,小南,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彌彥好奇道。
小南雙頰泛起一抹緋紅,那個姿勢有點辣眼睛。
她不好意思埋怨新來的白巳,只能狠狠地瞪了自來也老師一眼。
自來也見勢不妙,打哈哈道:“吃飯、吃飯!彌彥,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是、是,自來也老師。”
“啊哈哈哈,話說,小南你今天的菜做的真不錯啊!吃飯、吃飯,大家都多吃一點!”
晚飯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白巳的舌頭幾乎分辨不出來那一桌子菜是什么味道。
不過他注意到的是,明明五個人,一眼看過去,四個都是長身體的孩子,桌上卻都是不知名的野菜,唯一的葷菜還是一條魚。
而大半魚肉都被小南他們以各種方式默默送到他碗里,三個孩子卻是默默扒著野菜吃。
等到小南收拾碗筷,各自去修煉的時候。
自來也端來一壺茶,坐在白巳旁邊。
“怎么樣,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吧?”
白巳警惕地看了一眼綠瑩瑩的茶水,沒碰茶杯。
自來也啞然失笑,搖搖頭,看向門外的大雨,悠悠道:“雨之國,明明是個很貧窮的國家,卻偏偏潮濕多雨,糧食收成也不好,可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感到壓抑的地方,卻還有這樣善良的孩子。”
自來也望著冒雨刻苦修煉的三個孩子,感慨道:“戰爭啊,究竟給那些無辜的人們帶來了什么?”
白巳突然發現即使是二十多歲年輕的自來也,身上也有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那種氣質能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放下戒備。
白巳慢慢開口:“帶來了自欺欺人的信念和安之若素的幸福。”
自來也驚訝地望著白巳,白巳坦然地與他對視。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能說說嗎?”
“那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場去看這個問題了。”
“嗯?”
“如果你是木葉三忍、三代火影之徒、實力高強的自來也大人,那么戰爭就會像我說的那樣,給火之國的百姓、木葉村的村民們帶來這些。”
“他們有了可以欺騙自己繼續這樣的理由和守護這樣生活的動力,他們——很‘幸福’地活著。”
自來也皺起眉頭。
白巳自顧自繼續說道:“但如果你是沒有姓氏、普通平民、卑鄙無恥、好色猥瑣的自來也,那么戰爭是殘酷的,沒有一點好處,本質就是掠奪,是災難。就像雨之國的平民們那樣。”
“卑鄙無恥、好色猥瑣可以不用加上……”
“總之,你的立場決定了你眼中的戰爭是什么樣的,又會帶來什么。”
白巳沒理會自來也尷尬的神色。
他被送來雨之國的路上,見到了許多和平年代紅旗下少見的人間慘劇,他第一反應并不是慶幸自己過去的幸福,而是震撼。
震撼活在戰爭陰影下的難民,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和平年代很少有人親眼目睹過戰爭的慘烈,甚至連戰爭后難民的照片都沒看過幾張,更別說被步槍打爆半個腦袋是什么樣子。
但是白巳看到的,是被那份血腥更壓抑的東西,是考驗人性的東西。
行尸走肉的干癟人群,搖搖晃晃,走著走著,就有人倒在路邊,再無動靜。
路旁的尸體上盤旋著蒼蠅,荒野中有鬣狗的獸瞳在窺伺。
而饑餓的人們只能像是走向黃泉地獄一般,木然走著,不時響起兩聲嬰兒的尖厲哭嚎。
那種深沉的絕望,給了白巳很大刺激。
哪怕是在大蛇丸身邊的時候,白巳也沒為食物擔憂過,穿的也是舒服的布衣。
或許小南他們有了自來也的照顧,生活好了一些,在小南眼里,穿著粗麻布衣的白巳是需要照顧的。
但是,白巳很清楚,那是綱手怕他路上被劫,特意讓他換上的,可即便是故意換上的舊衣服,在雨之國仍然是少見的,大部分都是衣不蔽體的平民。
只能說,火之國、木葉村,和雨之國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白巳身為信息爆炸年代的人,當然明白這表象差距下代表著的是什么。
戰爭,果然是忍界無可避免的必然產物。
自來也聽了白巳的話也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搖搖頭,道:“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白巳直言不諱道:“拯救一兩個人的做法太過愚蠢,雨之國的平民不會感謝,也不會因此心生好感,哪怕是被你救助的人,即便一時感恩,將來也會因為立場不同,而背棄這份恩義。”
自來也感嘆道:“你果然很像大蛇丸,不愧是他的兒子,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你不明白,這里的某個孩子,將來也許會改變忍界。”
兒砸尼瑪呢!能不能不提這事了!
認真討論的白巳差點一口氣沒憋上來,好不容易忍氣吞聲咽下去,一聽這話,順著自來也看向長門的目光,就明白了。
“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更是愚蠢的。忍界需要的不是救世主,戰爭也不可能靠小恩小義能消弭的。”
“或許一個時代的轉折點上,關鍵人物的作用比得上千軍萬馬,可是想要變革一個時代所需要的積累,卻不是一個關鍵人物能做到的。”
“時候未到,正確的人也是錯誤的。”
自來也沒多說什么,但顯然他仍堅持自己的信念。
“好了,不談這個,說說你的問題吧。”
“如你所見,初代細胞。”
“果然是這個嗎……大蛇丸也太亂來了!”
“沒什么,聽說,不這么做的話,我可能早就死了。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差別。”
自來也看了看故作輕松的白巳,忍不住笑道:“你叫白巳?”
“嗯。”
“和綱手說的一樣,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