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顏思齊炮擊果阿,是在外海進行大戰,因為有強大的的艦隊保護,南洋軍沒有攻入軍港區,只是有幾發炮彈落在港口之中,引起了火災。
當時貝爾格總督就下令進行了全城總動員,他讓所有的百姓們都武裝起來,準備應付南洋軍的入侵。
所幸南洋軍被打敗,打得狼狽而逃,他們監視的艦船也發現,顏思齊艦隊往馬六甲城方向退卻。
誰知一夜風向大變,南洋軍海軍突然的出現了在眼前,他們全無準備,被南洋軍偷襲得手,海軍艦隊被摧毀,他們的港口被直接的炮擊,炸個稀巴爛,炮火延伸,果阿城也被轟炸,他們在血與火之中顫抖,這是果阿城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大規模的炮擊,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美麗的果阿城變為了烈火地獄。
顏思齊攻擊得手,欣喜若狂,下令陸戰隊和武裝水手們出動,攻打果阿城。
他們冒險突襲成功,在一天之內血洗軍港,將軍港狂轟濫炸,殺一個雞犬不留,他們見船就炸,見人就殺,葡萄牙海軍在準備不足,未及起航的情況之下,讓他們如同宰殺畜生般宰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毀滅性打擊,在如雨點般的炮擊和沖天烈火之中毀滅。
顏思齊的突襲時機有多么的好?葡萄牙人的艦隊打敗了顏思齊艦隊,在確認果阿轉危為安之后,他們只留下了警戒船只,然后主要軍官上岸慶祝,水手們也上岸去喝酒和找妓女去了。
這沒有毛病呀!南洋軍確是被他們打敗了,而且有四天的水路呢,還有艦隊監視著,有什么好擔心的?誰知一夜風向突變,南洋軍乘風破浪,突然殺至,完全讓他們驚得懵了。
顏思齊可以說是一位極其優秀的海軍指揮官,對于艦隊的控制,海軍戰術的運用,并不在鄭芝龍之下,所以他才會如此的不服氣對方,就想打一仗漂亮大仗翻身,他們艦隊一直在安達曼海附近尋找機會,洗劫沿岸的城市,他的運輸艦隊往返于馬六甲城和戰區,運回整船的黃金珠寶、珍貴財物,拉來了炮彈和補充物資。
不過要取得好的,轟動的效應,就是要奪取果阿,他早就策劃攻打果阿了,只是統帥部認為他們兵力不足,并不足以吞下果阿,命令他們返航,明年再發動進攻,奪取果阿。
顏思齊頗為不屑,兵力不足?打仗光靠兵多船多,還要他這司令干什么?有兵有船誰不會打仗?他就要憑一偏師,將葡萄牙人滅了,連根的拔起,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顏思齊在海面攻擊得手后,發動了地面進攻,不過他們兵力不足,啃不動果阿城這個硬骨頭,轉而洗劫港口區。
不過就在這時,一支葡萄牙人遠洋艦隊駛至。
顏思齊艦隊正在全力進攻,還抽調了大量水手參加陸戰隊,洗劫港口,如此一來,他們也坑爹了,在敵人艦隊出現在十里之外時,他們才發現,主即召回水手和陸戰隊們己來不及。他們馬上調轉船身,與葡萄牙人艦隊展開炮轟,他們都是使用線型戰術,在海面上進行了交戰。
顏思齊艦隊打了兩天,葡萄牙人艦隊則是跨越重洋前來,雙方差不多,都是疲兵,不過葡萄牙人有數量上的優勢,打了半天,顏思齊見勢不妙,在接回了陸戰隊后,立即閃人。
陸戰隊走得急,洗劫來堆積如山的財物也來不及帶走,直接扔了逃命了,他們的運氣真的可謂是不好,本來己打跪了果阿城中的葡萄牙人,誰知葡萄牙人的增援艦隊來了,讓他們功敗垂成。
顏思齊氣得幾乎為之吐血,這幾天他幾乎不睡不眠,親臨一線指揮戰斗,他的旗艦也參加了對果阿城的炮擊,也參與葡萄牙人的海戰,中了十幾炮,船身之上傷痕累累,桅桿也被炸斷了一條。
顏思齊眼看功敗垂成,幾乎為吐血,這一次他又折了十幾條船,上千人手,這一次遠征,他的人手損失過半,都不知回去讓對手如何的編排,還有來自統帥部的責難。
統帥部可是多次讓他們撤回去的,當時他居功自傲,不以為然,現在問題大條了,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顏思齊心煩意亂,卸下黃金甲,命人端來一壺冰水,自己一個人在司令官辦公室里生悶氣。
艦隊返航,這次算是大敗,人人垂頭喪氣,士氣低落,副官見司令關在辦公室里半天了,各部的損失初步統計出來,他敲門半天沒有人應,他推門而入,看見顏思齊倒在地上,早己氣絕身亡。
副官驚得呆了,好一會兒才大叫道:“不好了!司令官死了!”
艦長、大副、醫官們匆匆趕到,他們再三確認,顏思齊臉色蒼白如紙,確是氣絕身亡了。
大伙兒只覺得這天是塌了,徹底慌了。
艦長顏同厲聲問醫官:“司令官是怎么死的?”
醫官道:“初步懷疑是卸甲風,人大汗之后,腠里不固,風邪易侵,拘束經絡,使筋脈拘急,氣血不通,不通則痛,司令素有心疾,他此時又喝下冰水,引發急性心疾,如果及時發現,還可以有救,但是現在,太遲了,神仙難救。”
艦長顏同臉色蒼白,說道:“封鎖司令辦公室,任何人不得進出,請參謀長出來主持大局。”
當劉月沉來到司令官室,艦長己用銀針試探冰水,發現沒有問題,讓兵士喝下,也沒有異樣,遍尋身上,也沒有什么異樣,倒是近月未洗澡,這氣味熏得那一個重,艦長劈開冰壺,普通一壺,沒有什么異樣,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了。
艦長乃顏思齊的族弟顏同,他乃第一親信,忠心不二,為人驍勇善戰、穩重冷靜。
顏同知道顏思齊一向好面子,好排場,在全軍差不多換上皮甲和藤甲的情況下,他依然是一身金甲,這是繳獲緬甸王的國王金甲,純金打造,身份榮耀的像征,傳聞米柱也有一套,繳獲暹羅蒿貪大王的。
米柱很少穿,他外出都是與普通兵士一般的裝束,但顏思齊不同,他一向是以金甲示人,再熱也不在乎,誰知竟然得了卸甲風。
大敗之下本己士氣低落,他們的司令猝死,讓他們更加低落,人心惶惶。
劉月沉接管指揮權后,命令立即返航,然后緊急傳訊,通知海軍部和統帥部,這可是南洋軍創始以來最高級別的將軍陣亡。
當他們抵達了馬六甲城,前方傳來命令,艦隊、水手、士兵們在馬六甲城休整,顏思齊旗艦飛鯊號及艦長級軍官全部前來新家坡。
當他們返回馬六甲城之時,消息己傳開,顏思齊艦隊攻打果阿大敗,顏思齊戰死,全軍震動,人心惶惶。
南洋軍在成立以后,一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樣的慘敗還是第一次,而且有這么高級別的將軍陣亡,打破了南洋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可以說是軍心大震。
當飛鯊號抵達新家坡港,海軍總長李旦率領海軍部高級將領們臂纏黑紗,在此迎接。
顏思齊的遺體己裝飾過,他穿上了黃金甲,靜靜的躺在楠木棺材之中,由海軍儀仗隊將靈柩送至了海軍總部,舉行了葬禮。
蕃理院正陳鼎文和陸軍總長扶漢明等軍政高官參加了葬禮,米柱沒有出席,只是讓人送來了挽聯。
這是南洋軍首位高級軍官的葬禮,米柱下令全城降半旗致哀。
顏思齊的遺體沒有葬在南洋軍烈士陵園,而是運回福建老家,這叫落葉歸根。
顏同看見在葬禮結束之后,不少軍官讓國安局的人帶走,他十分氣憤,攔住道:“你們什么意思?”
負責的軍官道:“對不起,這是公事公辦,有正式的駕帖,請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李旦冷冷道:“國安局什么意思?”
軍官道:“顏將軍死得奚僥,國安局己開檔案調查,顏同上校在護靈歸來后,主動來國安局配合調查。”
李旦道:“沒有什么好查的,顏將軍的死沒有問題,人放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軍官猶豫道:“這……?”
李旦道:“有什么問題,讓劉承都來找本官。”
李旦可是當今“國丈”,又是海軍總長,當紅得寵,誰人敢對他無禮,讓國安局局正劉承都來了也不敢。
軍官向李旦行了一個軍禮,立即放人,大步離去。
劉月沉臉有憂色,說道:“總司官,形勢不妙?有人欲將艦隊的敗仗作文章呀!”
李旦道:“有老夫在,誰人敢把手往海軍伸?馬上回軍部開會。”
劉月沉立正行禮道:“喏!”
李旦對顏同道:“你負責運顏將軍的遺體回去,安排好一切之后,回來報到。”
顏同道:“總司令!末將干了十幾年,早己不喜海上的顛波之苦,這些年也賺了不少,末將希望可以解甲歸田,退休回鄉,做個富家翁。”
李旦道:“你才三十有二,退什么休,你不想在海上討生活,本官在陸上為你謀一職位,繼續為大人為南洋軍效力。”
顏同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