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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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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版的永寧土司奢祟明之亂,是在大明邊鎮遼鎮全境淪陷,朝廷在東北損失了數十萬精銳,天下大震,人心惶惶的情況下。

  現在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了,他們還會不會反?東廠的分析結果是依然會,當地流官對永寧的欺壓和剝削己到了極點,他們己忍無可忍,而巡撫徐可求又有意削除永寧的兵力,調他們去遼東打仗。

  這不同調石柱土司,人家與朝中權貴搭上了關系,抽調的兵多,賞賜也豐厚,也有皇上保駕護航,而他們永寧,受徐可求之命前去遼東,人家本著削弱他們之心,讓他們去送死的,還會讓他們回來?矛盾不可避免,所以米柱親自送來第三份示警備忘錄。

  熊廷弼道:“米大人對于西南形勢并不看好呀。”

  米柱道:“朝廷在永寧的政策不怎么樣,無恩于下,卻要下報恩,永寧不同于石柱,石柱秦總兵是忠義之人,而奢祟明一得位不正的小人,眼中有利無義,他認定朝廷調兵于他,是借刀殺人,豈會就范?徐可求也確實混帳,既然要用奢祟明,就要公明正大的用,既要人家調兵打仗,又不肯承認人家土司的地位,借刀殺人這么明顯,誰人看不出,不是每個人都是岳飛的,也有可能皇袍加身殺回來的趙匡。”

  熊廷弼道:“永寧人口眾多,兵力強大,奢祟明桀驁不馴,削其之兵是前任尚書王大人制訂的策略,也獲得了后軍都督府的支持,內閣也認可了,所以徐可求才這么大膽。”

  米柱道:“這沒毛病的,但是打虎必須有打虎的準備,但重慶只是有兵二千,成都之兵也只有三千,幾處衛所兵,不過是連武器也沒的農夫,不堪一用。”

  熊廷弼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朝廷不可能在奢祟明未反之時調兵前去,而且對于奢祟明的反只是一種猜測,內閣不會同意。”

  米柱道:“防范也不行?”

  熊廷弼道:“這應該也是秦總兵的兵遲遲未到的原因吧?”他可是一個精明的人,不會猜不到這點。

  米柱道:“防范為主嘛。”

  熊廷弼道:“既然大人己有防范,本官無憂了。”

  米柱道:“將危害控制到最小,這才是最好的方法,四川乃膏腴之地,天府之國,一旦有事,西南大震矣,朝廷既然決定打虎,就要拿出打虎的計劃和準備,不能光著屁股去捅馬蜂窩呀!”

  熊廷弼道:“既然米大人一再示警,本官就不能視如無物了,本官會與葉大人商量比事。”

  米柱道:“很好!拜托!”

  米柱的備忘錄同時交到了右軍都督府,右軍都督府在京直管的衛有虎賁右衛、留守右衛、水軍右衛、武德衛、廣武衛五衛。同時管著云南都司、廣西都司、貴州都司、四川都司、陜西都司五大都司的統兵權,領兵權,永寧土司是他們的轄區。

  五軍都督府由英國公張惟賢任大都督,另外五位都督由勛貴們領銜,一般是虛職,真知做事的是同知、僉事,斷事官等。

  張惟賢以作為第八代英國公,世代勛貴掌兵,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是與皇室保持一持,從不站隊,他說道:“右軍都督府可以加強重慶、成都的防衛,但是必須有朝廷的命令,都督府掌兵不調兵,再者川地兵力空虛,只能從外地調入,這必須由兵部諸公同意。”

  米柱道:“兵部基本沒有問題,改土歸流是國策,朝廷也有削永寧土司實力之心,但朝中諸公認為,土兵任由拿捏,不足為懼。”

  土司乃一方諸侯,國中之國,朝廷不得己才采取的羈留之策,有機會改土歸流,絕不放過。每次西南有事,必調土司,不聽調者,必有異志,聽調的話就可以乘機削弱他們的實力,防止坐大。

  徐可求從永寧調兵赴東北戰區作戰,是這一政策的延續,得到朝中諸公的認可的。

  但是米柱的備忘錄轉至內閣,被韓爌認為多管閑事,杞人憂天,留中不理,連比較中和的劉一燝也認為,東廠過于多慮了,朝廷每年從各地土司調兵,并不是什么奇怪事,為何獨對奢祟明一部心懷疑慮。

  朝廷與土司之間是有約定的,相互之間保持某種平衡,朝廷斷無無故出兵迫反永寧之意,平定一個播州楊應龍,就歷時數年,耗資百萬方攻入海龍屯,滅掉八百年土司楊家。永寧實力不在播州之下,且與水西安氏同氣連枝,互為聲援,一個不慎,恐會西南糜爛。

  劉一燝問韓爌:“東廠為何認定永寧土司有反意?”

  韓爌道:“這可以問永寧土司留后院。”

  留后院就是駐京辦,以韓爌閣臣之尊,當然不會見一個留侯院主事,他隨口一句,自有長隨去辦。

  長隨歸來,言道:“永寧留后院主事言,東廠親石柱遠永寧,廠衛校尉向永寧勒索黃金三千不得而懷恨在心。”

  這么一說,韓爌就明白了,地方官府和權貴一向當土司是肥肉,誰都想沾些油水,失敗了懷恨在心,這很正常。

  米柱的備忘錄沒有引起內閣任何的注意,沒有內閣的點頭,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就無法調兵統兵。

  倒是韓爌親自彈劾兵部尚書熊廷弼、東北戰區司令米禮義借刀殺人,致六位朝廷派往戰區的給事中致死。

  奏折直入內廷司禮監,言路聞風而動,集體附議,連都察院左都御史袁應泰都彈壓不住。

  袁應泰為什么彈壓?親歷淺水原一戰,他知道建奴的兇悍厲害,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不是笑話,上戰場打仗,就會死人,沒有人是免死的,當日他據車營死守,身邊的將官死得還少?韓爌生于權貴之家,長于翰林院中,不經營過地方,也沒有打過仗,如何知道這戰爭的殘酷?

  打過仗的人,經歷過大戰的人,才不會認為死幾個當官的,是多人的事,只有那些以為建奴易與,戰爭是過家家的,才會認為這是天大的事。

  這一次,魏忠賢行使批朱之權,直接駁回,其一:自古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陷于戰場的大臣名將,不知凡幾;其二遼鎮有陣亡報告,講述了戰死的經過,沒有陰謀論;其三:二十一名官員全部考試不合格,遼鎮退回,自己選擇留下,按級別分配,不存在仇怨之說:其四:遼鎮乃戰區,每天都在打仗,過去三月個的總陣亡人數是一千五百一十六人。”

  韓爌看見自己的奏折居然讓一個睜眼瞎駁回,他是氣得大罵,對葉向高道:“大明沒有規矩法度可言!一個目不識丁的睜眼瞎,居然掌管帝國最重的批朱之權,這里面的字,只怕連簽名才是自己寫的吧?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也!”

  魏忠賢苦學苦認了許久,才認得自己的名字和簽字,人稱三字內相。

  葉向高道:“皇上駁回,自有其道理。”

  身為次輔,親自彈劾一個兵部尚書和邊鎮將領,居然告不入,真是丟臉了,韓爌道:“是魏忠賢駁回,不是皇上,他與米禮義是親戚,應該避嫌。”

  劉一燝道:“皇上與米禮義,也是親戚。”

  葉向高道:“韓閣老!此事可以自吏部為六位同仁申請撫恤從渥,其它的,到此為止吧?”

  韓爌大為不滿,說道:“為什么?我輩朝中當官,就任這些奸邪之人橫行?”

  葉向高道:“魏太監雖然沒有入蒙,都是有大局觀,多謀善斷,其斷事風格和結果,向受皇上欣賞,韓閣老且看上面,陣亡一千五百一十六人,閣老獨為六個當官的鳴冤,其它的一千五百一十人怎么說?戰場兇險,豈有不死人的?我大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為保大明,誰都可以犧牲。”

  韓爌不爽了,漂亮話誰不會說,一些泥腿子如何和清貴進士相比?這是朝中棟梁之才,大梁切斷了做碎料,是是犯罪式的浪費呀。

  葉向高再道:“遼鎮是有備忘錄上交的,對于二十一位官員,他們并不想用,只是無奈才留任,沒有仇,而且犧牲的六個人之中,韓和信、耿有亮、方中信三個隨隊出戰,全隊戰死,白日寒,劉遠橋、張蓮舟三人駐守烽火堡,建奴偷襲,奪堡殺人,全部戰死,閣老且看,現今遼鎮軍紀,與前不同,與建奴交戰,若非全隊亡便得勝而歸,沒有逃兵,死戰不退,李如柏大軍數萬,不戰而退的場面不復見。在此情況下,諸位活著,反是一種恥辱。”

  韓爌道:“軍中向來殘酷狡詐借著軍紀殺人之事,何時有少?”

  葉向高道:“連皇上都明白一點,為保大明,誰都可以犧牲,閣老不必自討沒起了,申請撫恤,遠勝于爭論。”

  這是老成中肯之言,但是韓爌心高氣傲,就是聽不進去,他認為葉向高身居高位,沒有了銳氣,凡事只講和光同塵,一團和氣了,不敢為同僚出頭,他決定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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