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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朝廷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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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準備婚禮的米柱被急召入朝。

  其實在亓詩教彈劾李三才之前,己向米柱打了招呼,米柱這是有備而來的。

  朱由校道:“左副都御史亓詩教大人彈劾李三才大奸似忠,大詐似直,并且一一列數了李三才的“貪、偽、險、橫”四大罪狀,米卿有何看法?”

  朱由校讓人將彈劾奏折交給了米柱,米柱是身穿坐蟒袍上朝,他年紀輕,豐神俊朗,加上從容自若,這是氣派十足,他說道:“自本官執掌廠衛以來,一向以事實證據說話,并不會聞風奏事品評某一大臣,東廠沒有李三才任何犯罪的證據。”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誰不知米柱與亓詩教從往甚密,亓詩教上書彈劾,他應該是助攻才對,誰知他居然說為李三才說話,這出自東廠督主的口,就是官方情報機構的定論了。

  趙南星立即抓住機會,大聲道:“連東廠提督都說李三才沒罪是個好人,這亓詩教一個污蔑名儒之罪是逃不了的吧?”

  亓詩教冷冷一笑。

  米柱不慌不忙的道:“東廠是沒有李三才任何犯罪的證據,但并不代表李三才是個好人,李三才沒有瀆職或職務犯罪,不過他的四百萬兩銀子是這么來的,這就疑點重重了,至少可以問一個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罪。”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剛才亓詩教說李三才有百萬家財,這己是危言聳聽,現在這位凡事講證據的東廠廠督,居然言以之鑿鑿李三才有四百萬家產,這也過于駭人聽聞了。

  鄒元標道:“米大人,你是一個愛講證據的人,你如此信口而來,可有證據,要知大明歲入,不過四百萬兩,李三才如何能弄來這么多銀子?”

  米柱一拱手,說道:“鄒大人明鑒,東廠有向知名的、有爭議的大臣名人家中派坐探的慣例,接坐探報李某人有百萬家財,下官也是不信,遂成立一個特別調查組秘密調查,他們的結論是四百萬兩,明細在此。”他將一個折子交了過去,對于有名望又正直,高風亮節的大臣,他還是相當尊敬的。

  鄒元標臉色發白,他用顫抖的手接過折子,他與李三才有三十年之交,只知他家境富裕,生活豪奢,如果他真的有這么多的錢,這是褲襠里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有理也說不清呀。雖說當官的收入高,灰色收入多,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李三才有五六十萬都是正常的,但如果說是有這么多,這也太嚇人了。

  面對大伙兒的質疑,米柱對戶部尚書李汝華道:“尚書大人不是常哭國庫窮,里面餓死老鼠?讓下官抄了李某,上交國庫四百萬兩,如何?少了一兩,米某割肉來償。”他又向趙南星道:“大人可問李某,敢讓東廠查嗎?東廠可是盯上了他的物業,知道了底細,他敢讓本官查以自證清白嗎?”

  如此殺氣騰騰,又咄咄逼人,這個米戶部尚書李汝華和趙南星不敢說話了。

  米柱再次迫問戶部尚書李汝華:“不差錢了?”

  尚書大人不敢作答,他這尚書己是任期快到了,新的尚書是孫承宗,他正在接手業務中,也是廷上大臣之一,但以孫承宗的耿直,遇上了這等事,也是不敢作聲。

  趙南星只好道:“豈能因為李三才有錢,就對他家族下手,大人也說了,沒有李三才為官不法的證據,這些錢應該是他的家族做生意賺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米柱道:“一個人掙的,比國家收入還多,這是李家太厲害了,還是朝廷諸公過于沒用了?尚書大人呀!抄了李家,可免天下百姓明年的稅收,天下百姓,無不感謝朝廷諸公的恩德?一家人哭,天下百姓笑,諸公就不會取舍?”

  鄒元標怒道:“豈有此理,豈能因為李三才有錢,就去宰他的,你米維新也有錢,為什么不宰你的?”如此道德綁架,確是聞所未聞,也太欺負人了,他這正人君子也忍不位怒斥。

  米柱道:“因為我是小人,我貪錢,自私自利,沒有犧牲精神,而李某則是道德君子,以曰利為恥,也是有匡扶天下,拯救大明的心,也愿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只要為國為民,就可以做出犧牲,現在就是時侯了,只要抄了李家,可免天下一年的賦稅,何樂而不為?難道他不愿作出犧牲,這樣吧?下官抄李府,留下十萬兩給他,然后剩下的歸國庫,也可以免天下農民一年的稅了,此為開創歷史,諸君將名垂青史,何樂而不為?”

  米柱擲地有聲的話,說得鄒元標啞口無言,他們正是以道德君子自居,恥于曰利,將他們包裝得清高傲岸,如同圣人般發著光,現在米柱是將他們的偽裝撕下。

  你們會道德綁架,挾天下萬民以自居,我也會呀,而且玩得比你們更溜。

  現在米柱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攻擊他們,這四大閣臣不敢開口(也沒必要),六部尚書啞口無言,那些平時最為活躍的言官們也不敢開口,生拍招來了米柱大人的矛頭,人家占領了道德制高點,逮誰咬誰。

  趙南星道:“米提督也是一個讀書人,說話就是這么的胡攪蠻纏?”

  米柱道:“本官胡攪蠻纏?因為本官講道理呀!本官也是官員,也開了店做生意,為什么呢?因為當官俸祿太少了,養不了家,不夠用,但是有一點,本店并沒有利用本身的特權,該交的稅一分不少,十月十一月,交付順天府的厘金為四十萬兩,不在一些州府的稅金之下,此舉利己利國,我米柱問心無愧,趙大人有任何的不妥?大可以去順天府查本店旗下各店的交割單,如有偷稅漏稅的,補交加罰款,一錢都不會少。”

  孫承宗拱手道:“本官也在奇怪,大人在做什么生意,如此的賺錢?”

  米柱道:“米利堅商行,只要是賺錢的不違法的咱就干,流行于京師的鏡子就是咱們的產品。”

  孫承宗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

  米柱似笑非笑道:“大人還要拉下官去宰嗎?”

  孫承宗捊須而笑,說道:“這不是宰會殺金蛋的雞嗎?”

  米柱道:“李大人的錢就是這么來的,鉆政策的空子,損公利己,這樣的人居然還以道理君子自居,真是無恥之尤?還讓這種人高居廟堂,然后大撈特撈,將四百萬變成八百萬?他李三才當小人便罷,如此作派,還要偽裝成正人君子,我米柱不但要扯下他光鮮的外衣,連褻褲也要扯下來,讓世人知道,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亓詩教拍腿叫好,跟著叫好的也不少。

  趙南星怫然道:“李三才是否有錢四百萬尚未可知,諸公便大肆作踐,這是要不教而誅嗎?”

  朱由校接口道:“這個簡單,著刑部、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大理寺、東廠四司聯合,成立聯合調查部,調查李是否巨貪,如果有,除卻歷年俸祿所得,其它收歸國庫!”他一拍金龍扶手,喝道:“朕的內帑不過三百二十萬兩,李某人居然比朕多,意欲何為?”

  皇帝這么一發火,趙南星、鄒元標也不敢開口了,因為他們看見皇帝是動了真怒,也是動了貪念了。

  刑部尚書李養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亓詩教、大理寺卿聶正紛紛出列領旨。

  米柱卻另有異議:“三法司聯合,向來是官僚作風大,流程又多,做事拖拉,為了有所競爭,東廠與三法司獨立調查,最后結果交由皇上裁決。”

  平衡是帝皇之術的基本,朱由校立即表示同意,做皇帝的最怕手下們沆瀣一氣騙他,米柱的提議,他幾乎沒有考慮就同意了。

  李養正、聶正、亓詩教卻叫苦,米維新是把他們放火上烤呀!

  東廠秘密調查李三才己久,手中掌握了大量的證據,米柱手下高手如云,又有詔獄在手,說拿人就拿人,連當朝大臣都是說捉就捉,更不用說下野了的李三才,他們如何是蓄勢待發的東廠的對手?

  趙南星和鄒元標相對一嘆,東廠出手,問題就大了,他們有的是力量,三法司都有他們的人,而東廠則是他們勢力不及之地,一旦東廠介入,事情就失去了控制了。

  趙南星聽聞米柱退朝之后,立即騎馬飛奔東廠,手下們則狂奔而去,趙南星道:“快快給李道甫送信。”他是深憂,他們的信使未至通州,東廠己開始拿人了。

  米柱策馬狂奔回東廠,立即擊鼓升帳,這是緊急的召集令,在東廠內所有主管級以上的軍官立即趕來,連身受重傷正在東廠休息的李國安、牛歡喜、馬尚風也讓人抬著軟橋抬至。

  東廠忠義堂前,米柱高踞首席,殺氣騰騰的布署了任務,他說道:“兄弟們,精忠報國,回饋萬民就在此刻,東廠、錦衣衛全力出動,搶在三法司前拿下此獠,此次由本官親自帶隊出發,這是要讓朝廷大臣見識咱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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