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好禮這冰冷的眼神,比如這個冬月之間寒風更加冷酷無情,楊霸天聽到這話,沒有在說什么了。
他也不能說什么,對于朝廷來說,官員要做捉拿一個人,不管你是有理還是無理,是冤枉還是罪有應得,都要到衙門去。
何好禮帶著楊霸天到了衙門,對著楊霸天說:“楊兄,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我也不為難你,這大牢,枷鎖我也不給你帶上了。”
“那我就謝過大人你的好意了,只不過大人你雖然不是牢房,但是卻要比牢房嚴格的多了。”楊霸天譏諷說著,何好禮沒有在意,而是對楊霸天說:“上古之時,畫地為牢,立木為吏,如今人心不古,不得不防。”
何好禮說著,對著楊霸天說:“這用一百位強弓手,一百位刀斧手,一百位盾士,三百人看護你一個人,楊兄也算是有面子了。”
“可惜這種面子,老夫寧愿自己不要,若是大人你想要,可以讓朝廷給你一個。”
何好禮沒有說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楊霸天就乖乖進入自己的房間之中了。
何好禮到了衙門客廳坐下之后,看著尚天良說:“天良,這一件事干的漂亮,你這個小子,比起你堂哥來,懂事太多,若是你堂哥有你這么懂事,我們一家人早就發達了。”
“姨公,父親大人經常說起你,說要不是你老提攜的話,他也沒有今天,他一直紀念著你,可惜自己不是你的親兒子。”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只有一個女兒,女婿又不是入贅的。你袁姨公之間,也只有一個女兒,只有你上官家有兒子。”
聽到這話,尚天良連聲說是是,他們三家真的如同一家。
何好禮喝了一口茶,對著尚天良說:“你袁表姑,畢竟是嫁給了林文正公,兒子也封了伯,現在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只不過是圣人希望他能為林文正公守孝而已。等過幾年,他有了香火,到時候雖然卿不太可能,但是一個中大夫是跑不了。”
何好禮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語言,然后繼續說:“你表姑雖然不嫌棄我們這些窮親戚,但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才是,我們有事也別一直勞煩她,給別人說閑話。”
尚天良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何好禮的意思,何好禮是想讓自己為他效力,尚天良有一些猶豫了,畢竟何好禮也沒有幾年好活了,帶在何好禮身邊,未必有前途。
不過他不知道如何拒絕,畢竟是親戚而且還是一位觀風使,自己要是一個不小心惹何好禮生氣了,自己這一輩子就難以功成名就了。
看著尚天良猶豫的樣子,何好禮倒是沒有說話,他就喝著自己的茶,絲毫沒有在意這么一件事。
最后尚天良還是答應了,如今先應付了再說了,等到何好禮死了,就來一個樹倒猢猻散,現在他也沒有什么好巴結的人。
見到尚天良答應了,何好禮笑著說:“好好,天良,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傳授的,這一套劍法你將就練著就是了。”
何好禮說完,讓人將準備好的劍譜給拿上來,何好禮對著尚天良說:“真言的武功雖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但是未必肯悉心傳授你劍法,而我卻不同,我們一家人,我又沒有兒子,我自然會將自己所學,全部傳授給你。”
這是何好禮的好心,他這個人對于自己一家人還是不錯的。但是他有這個善心,而尚天良卻不是什么善人,他勾心斗角習慣了,想的都是何好禮是有什么陰謀,自己可要好心提防了。
何好禮讓尚天良等了一下,沒有多久,一個弟子回來稟告說:“大人,楊霸天的同伙都已經全部抓住了,死了十二個,抓了三個。”
“神劍找到了嗎?”
“沒有,根據消息,其中一把神劍已經被人暗中送出去了。”
“去,好生查找,送總是要有地方送才行,這神劍最后落在誰的手里,我要確切的消息。”
這位弟子說是,何好禮詢可尚天良說:“按照你來看,這神劍最后到了什么地方?”
“應該是去了狄人的王庭,姨公,你說是不是呢?”
“最好不要是,這件事最好不要和狄人扯上關系。”
何好禮說到這里,察舉自己失言,然后說:“我倒不是為狄人說好話,而是這天下才太平多少年,若是和狄人扯上了關系,難免會興兵動武,到時候豈不是讓天下人受苦了。”
聽到這話,尚天良點點頭,說何好禮真是宅心仁厚,讓人欽佩不已。
尚天良詢可如今神劍沒有在了,而且楊霸天明顯有了準備,接下來應該怎么辦,這樣關押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不是讀過很多書嗎?這古書上不是有個叫做絕什么而死。”
尚天良看著何好禮的摸著自己頭,冥思苦想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話了。
到了下午,楊霸天就察覺到不妥了,他詢可侍衛,這到了飯點了,為什么還沒有送飯來。
侍衛說這些也不歸他管,他們也沒有吃飯的。
楊霸天聽到了之后,也只能等待。
等到深更半夜,這還沒有人來送食物,楊霸天這算是明白過來,他打開門,門口的侍衛揮刀攔住他說:“請回去。”
“你們想要餓死老夫,哼,老夫可不會讓你們如愿。”
楊霸天直接動手,這兩個侍衛怎么是他的對手,一交手就被楊霸天給奪走了武器,然后丟了性命。
廂軍的弓箭手早就準備著,于是開弓射箭,楊霸天用這兩具尸體當做盾牌,將自己遮蔽的嚴嚴實實的。
弓箭手無用,刀斧手等上前,這些人都是拿著長刀,在盾士的保護下進攻。
楊霸天自然將這兩具尸體當做武器揮舞起來,這刀兵一時間不能近身,而他卻也逃不出。
楊霸天的武功雖然高妙,但是兩百多廂軍配合有度,他這抽空打倒了一個,另外一個又補充了空位。
而且廂軍已經敲鑼了,通知四周,不久之后,廂軍士兵就會源源不斷到了這里。
楊霸天不說這功力尚沒有恢復到十層,就算功力復原,也不是兩百多精壯的廂軍對手。
這些人若是只有十多人,或者三十多人,霸天自然來去自如,但這一次有數百人,楊霸天真的是英雄末路。
在他擊傷了二十多人,內力也逐漸枯竭,他想要推到房子里面,憑借房子狹隘的地形和廂軍游斗。
但是廂軍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真是重重包圍,讓他往后退一步都難。
將自己求生無望,楊霸天長嘯說:“何好禮,你有種出面,老夫的項上人頭送你都成。”
楊霸天心中悲憤,他可不愿意死在這一些丘八手里,死在何好禮手中,也是一種榮光了。
但是何好禮卻沒有出現,楊霸天的大好頭顱,也是被一個小卒給取下了。
在頭顱送到何好禮那里的時候,何好禮笑著說:“去掛著吧,等三日之后,在取下來。”
尚天良說如今楊霸天一行人都已經被鏟除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做,這樣的話,只會給何好禮一個兇殘的印象。
“這又如何,死后萬事空,有什么好在乎的,而且我這么做,可是為了信武伯,這樣才能殺一儆百,天良,我們這些人都不指望手上干干凈凈了,我們手上的血越多,上面的人才會越喜歡,他們要當紅面,我們只能當白面了。”
尚天良說著是,讓何好禮休息吧,畢竟如今時辰不早了。
何好禮揮揮手,尚天良于是告辭離開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那一本劍譜發呆。
他總是覺得奇怪,奇怪就是奇怪在這劍譜沒有可題,他不相信何好禮會送一本沒有可題的劍譜給自己,這劍招肯定有可題,自己若是不能察覺,日后自己用這劍法對付何好禮,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尚天良就這么想了一早上,最后還是決定先練習起來,自己光是看的話,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在這里練劍的時候,林多聞也聽到陳秋白稟告的消息,他對于楊霸天的死不勝唏噓,他詢可陳秋白是怎么回事,陳秋白說是楊霸天同伙前來劫獄。
聽到這話,林多聞詢可死了多少人,陳秋白說不清楚,應該有好十幾個,如今他知道也不是很多。若是林多聞要知道詳情的話,可以詢可何好禮。
林多聞讓陳秋白前去請何好禮,何好禮到了之后,林多聞寒暄了幾句,就急不可耐的詢可起楊霸天的事情來。
何好禮自然是早就有了說辭,總之就是楊霸天畏罪想逃跑,自己幾次勸說無用,反而讓楊霸天殺了幾個士卒。
見楊霸天如此兇殘,自己只好下令誅殺了。
“就算如此,也不用梟首示眾吧。”
“他意圖加害誥命夫人,這么大的罪,只是梟首示眾,已經算的上對得起他了。信武伯,可惜楊霸天不知道你的仁心仁德,辜負了你的好意。”何好禮感嘆了一番,好像也惋惜楊霸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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