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廣牧不知道自己師尊已經化去的消息,他在九月初的時候回到了西京城。
在踏入西京城地界的時候,聽到這熟悉的鄉土之音,戈廣牧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戈廣牧坐在茶館,詢問茶博士,最近西京城有什么消息,茶博士告訴戈廣牧,如今這西京城倒是風平浪靜,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戈廣牧從奎光二年離開之后,雖然只是短短兩年時間不到,倒是整個人已經有了改變。
整理了一下儀容,戈廣牧到了自己家附近,這鄰里看到戈廣牧第一眼的時候沒有認出。
戈廣牧如今穿著道袍,身后背著兩把劍,帶著羽冠,恍如仙人,外加一臉飄然之氣,和當初那個文弱的讀書人有著云壤之別。
戈廣牧到了大門,敲門之后,一個仆人走出來,看著戈廣牧說:“這位道爺,你老化緣的話,等我稟告一下。”
“我不是化緣,讓王忠來見我。”
仆人打量了一下戈廣牧,讓戈廣牧稍等,王忠聽說道人求見,頓時明白了幾分,連忙到了大門口,見到那熟悉又有陌生幾分的戈廣牧,忍不住落淚說:“少年,你總算回來了?”
戈廣牧點點頭,王忠連忙讓戈廣牧進來,仆人也前去稟告,很快戈夫人和孔理央走出來迎接。
看到自己的母親,戈廣牧行禮說:“母親大人在上,孩兒這廂有禮了。”
戈老夫人看著戈廣牧,忍不住淚流,摸著戈廣牧的臉說:“我兒,這些時日委屈你了。”
“孩兒能在仙長門下修道,有何委屈的。”戈廣牧說著,扶著自己母親到了房間,再次下跪行禮。
戈夫人詢問戈廣牧這些時候的經歷,戈廣牧也一一說了,至于那些驚險的,他就懶得再說了。
戈夫人等到戈廣牧說完,詢問戈廣牧這一次回來,是否要離開。
戈廣牧說自己要在家盡孝,不用再回到道觀,等到為戈夫人送終之后,在回到道觀之中去。
同時戈廣牧讓王忠將碧痕軒收拾一下,自己將要在那里潛心修道。
王忠在一旁看著,見自己這個小主人沒有往日的油浮之氣,舉手投足之間,淡然恬靜,真的如同一個有道之人一樣,心中想著戈廣牧雖然沒有走科舉正途,但是這只要不當敗家子,也就算對得起戈家歷代祖宗了。
王忠說著是,戈夫人這時候也讓戈廣牧下去,這些時日,戈廣牧不在家,一切都有孔理央主持,如今戈廣牧回來了,可要好生安慰自己這個妻子。
戈廣牧點點頭,說了一聲孩兒告退,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夫妻雙方見面之后,卻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孔理央要去為戈廣牧準備午膳,為戈廣牧接風,戈廣牧點點頭,告訴了孔理央,自己不食五葷。
孔理央點點頭,等到菜肴弄好之后,到了自己房間,見到自己夫君五心朝天,閉目打坐,也不敢打擾。
沒有多久,孔理央就見到了戈廣牧頭頂出現白氣,這白氣好像一朵花一樣。
孔理央不知道這代表什么,只是覺得能有如此異象,自己夫君真的已經步入仙道,再也不是凡夫俗子了。
戈廣牧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云飛揚不止將他任督二脈打通,也將自己畢生修為傳授給戈廣牧,戈廣牧如今就內力而言,已經不再江湖一流高手之下了。
戈廣牧只是覺得自己運功的時候,十分舒服,所以閑得無聊的時候,他都會打坐練功。
等到戈廣牧收功之后,見到孔理央,有些歉意地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無妨,夫君,你也餓了,快來用膳吧。”
戈廣牧讓孔理央坐下,看著有些消瘦的孔理央,心疼地說:“理央,這些時日,真是辛苦你了。”
“夫君,你看你說的,倒是夫君,你在外面修道,受了不少苦。”
雙方說了貼己的話,用膳完畢之后,戈廣牧說自己要寫請帖,親自送給孔至他們。
孔理央點點頭,看著戈廣牧這一聲,詢問戈廣牧,如今在家中,是否換上常服。
戈廣牧搖搖頭,說自己如今是在家修道,為了警醒自己,還是將道裝穿在身上比較好。
孔理央也不強求,于是戈廣牧寫好請帖,讓仆人將車準備好,將兩把神劍放在家里,囑咐孔理央將這兩把神劍看好。
戈廣牧也將神劍的來歷說給孔理央聽了,孔理央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將神劍放好,告訴戈廣牧,自己會看好這兩把神劍的。
戈廣牧于是前去投請帖,他自然先到了自己老丈人家。
敲門之后,門房有一些疑惑,這是仆人對著門房說:“這是你們的姑爺,還不快去稟告你家老爺。”
門房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才認出了戈廣牧,連忙說:“姑爺,里面請。你老真是變了。”
門房帶著戈廣牧進來之后,很快孔至聽聞之后也到客廳。
戈廣牧對著孔至行禮的時候,孔至還有一些沒有認出來,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還禮之后,讓戈廣牧坐下。
孔至詢問戈廣牧什么時候回來的,戈廣牧說自己今天回來的,并且感謝了這些年來孔至對于自己家的照顧,然后親自送上請帖。
孔至收了請帖,說自己到時候一定前去,他也沒有再多問,不如等到赴宴那一天,在詢問。
戈廣牧也寒暄了幾句,就去其他兩家投拜帖了。
程四可和張光也都收下了拜帖,表明了后天一定前去。
回到家中,王忠已經布置好了,王忠讓戈廣牧前去看看,因為不知道道觀的布置,王忠還專門去找道士問過。
戈廣牧見布置妥當,就坐在蒲團上面,王忠看到這個情況,對著戈廣牧說:“少爺,你今天晚上就在這里休息嗎?”
戈廣牧點點頭,而王忠有些遲疑,最后還是說:“少奶奶在家中等你這么久,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如多陪少奶奶聊聊。”
戈廣牧在下昆侖的時候,想起了云飛揚的對自己的一片苦心,就暗自下定決心,要持戒靜心,不要讓云飛揚失望。
今天恰好庚申,戈廣牧也告訴王忠,今天晚上自己有守庚申,讓王忠告訴孔理央,自己過幾天會陪陪他的。
王忠說是,看著戈廣牧閉上雙眼,嘴里念著經文,也不敢在多打擾,前去稟告了戈老夫人,戈老夫人聽聞之后,有些愧疚地看著孔理央,孔理央勉強打起笑容,對著戈老夫人說:“娘,力堂他已經是修道之人了,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能回來和我們住在一起,已經是萬幸了。我們也不用多打擾他才是。”
戈老夫人只能如此,在晚膳之后,戈老夫人讓王忠前去碧痕軒,看看戈廣牧有什么需要的。
王忠點點頭,到了碧痕軒之中,戈廣牧拿著一把木劍在施展劍術,戈廣牧有了深厚的內力,身法自然靈活了不少,只見他如同鬼魅一般,在那里穿梭,若不是那一身道袍,王忠都以為自己見了鬼。
等到戈廣牧收劍,王忠忍不住贊嘆說:“大少爺,你如今正是學的仙人一般的本事了,剛才你身形,比那些唱戲的說還要夸張。”
戈廣牧一笑,詢問王忠前來所謂何事,王忠說戈廣牧好久沒有回來了,自己也掛念著,于是想來陪陪戈廣牧。
戈廣牧點點頭,也詢問了王忠一些家里的事情,王忠自然說了孔理央當家多么不易,希望戈廣牧能留在家里,不要在輕易離開了。
戈廣牧心中也是慚愧,說自己這一次回來,絕不會在讓王忠他們為難了。
王忠也說了當初欠的債已經還的七七八八了,戈廣牧就不用再擔心什么。
戈廣牧謝過之后,和王忠聊了很多,等到一更十分,王忠就讓戈廣牧早些休息,這長途奔波,有些累人了。
這戈廣牧回來的消息,很快就被不少人知道了,張祖望真是大喜過望,他心想戈廣牧回來了,那銀子也有著落了,于是他找來茍耕,讓茍耕帶戈廣牧回來。
茍耕這些時間也是過得緊巴巴的,見戈廣牧回來了,于是有了打秋風的念頭。
茍耕還是買了一點禮物,前去碧痕軒,他敲門之后,王忠打開門,見到茍耕,有些不悅。
茍耕賠笑說:“我聽說二哥回來了,于是前來拜會。”
王忠本來就拒絕的,戈廣牧這時候走了過來,對著茍耕說:“四弟,你來了。”
茍耕看到戈廣牧的時候,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戈廣牧對著茍耕說:“四弟,你今天若是為了張老相公的事情,那么就請你張老相公,還請他來碧痕軒一趟。”
戈廣牧也對王忠說:“王忠,你去賬房將銀子取六百兩銀子來。”
王忠本來有些擔心,但是戈廣牧的話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他不得不遵從。
茍耕被戈廣牧那如劍的目光一看,心中有愧,于是連忙離開。
他將這件事和張祖望說了,張祖望聽了之后,笑著說:“爽快,爽快,沒有想到這個戈廣牧這些年來,爽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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