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聽到這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還有那牢獄之苦,他就好像被人抽去了全身骨頭一樣,癱坐在地上。
葉時熙說了一聲告辭,然后到了大堂上,開始審問百夫長和團練。
百夫長就是一臉倔強的樣子,絲毫不愿意開口。
團練就沒有那么有骨氣了,連忙磕頭說自己愿意認罪愿意認罪。
“你認什么罪。”
“這,這一切都是知縣老爺讓小的去做的,府丞大人,你是知道的,團練只能聽從知縣之命。”
葉時熙聽到這話,皺眉說:“你可知道,這件事會害了三條無辜人的性命。”
團練苦笑著說:“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小的也不例外,小的也勸過,但是知縣老爺他鐵了心,要這么做,小的也沒有辦法。”
葉時熙告訴團練說:“是嗎?可是知縣說,這件事他不不知情,一切都是你做的。”
“這個狗……,大人,冤枉呀冤枉呀,小的一個小小的團練,怎么會瞞著知縣做事情,若是大人不相信,小的愿意和他對質。”
葉時熙聽到這話,讓縣丞去請知縣,順口告訴縣丞:“你家老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今鬧到這大堂之上,真是成何體統。”
縣丞聽聞之后,心領神會,到了后堂,這一直沒有出來,半個時辰之后,后院就傳來哭聲,縣丞也跑了回來,哭著告訴葉時熙,他家老爺已經君子曰終了。
葉時熙聽了之后,嘆氣一聲,對著團練說:“這一次算是死無對證了,不過就算如同你所說的,你也是為虎作倀,按照大虞律,也應當斬。”
葉時熙這個判決,把團練給嚇愣住了,等回過神來,就是求饒。
葉時熙也沒有在多言,讓縣丞將寫好的狀紙遞給團練,團練不愿意畫押,而這種事情,在大堂上可是不管的,一個捕頭和幾個捕快熟練的讓團練將押畫了,然后壓著這人下去。
接下來就是這個百夫長了,葉時熙看著百夫長,對著百夫長說:“你不愿意認罪?”
百夫長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葉時熙看著百夫長這樣,對著百夫長說:“其他事情就不談,就撕毀勛貴譜牒,意圖加害這件事,你就難免身受五刑。算了,你也算是一個硬漢子,我也不多問。既然敢做就應該敢為,畫押。”
百夫長聽了之后,在狀紙上面畫了押。
葉時熙看了狀紙之后,對著百夫長說:“你現在肯定以為你乃是為了忠義而死,死得其所是不是,但是本官告訴你,你這就錯了,江湖上的道義,本官很清楚,這無論如何,加害三個女子,都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而且你是江湖人,卻不敢用武功,而是借著自己的身份,我想全天下的俠客,都會唾罵這件事。”
百夫長聽了之后,原本堅持不說話的他,終于還是吞吞吐吐地說:“這,我,不是江湖人,不懂你說什么。”
“是嗎?你若是聽不懂,又何必回答我的話呢?”
葉時熙說到這里,對著百夫長說:“你以為你是一個英雄好漢,其實在天下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卑鄙小人,你這樣的人,就算同幫兄弟也不會以你為榮的。”
葉時熙看著百夫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繼續說:“你是鎖里幫的吧,這鎖里幫的兄弟,當時雖然打不贏,還不是親自上了,這才是江湖之道,而不是你這種躲藏在后面的人能夠比的。”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我……”
百夫長情緒有些失控,掙扎起身,立馬就有捕快將他壓制住,按住他的頭,不讓他說話。
葉時熙對著百夫長說:“這件事,你明明是害怕,卻要裝作一番義氣干云的樣子,別的不說,你看衙門之人,是否看得起你。”
這些捕快在衙門帶了這么多年,學得了不少公門本事。于是一個捕快呸了一聲,對著百夫長說:“什么好漢,欺負三個女子,還算好漢了,我呸。”
葉時熙揮揮手,對著捕快說:“這人還沒有明白,還以為自己是一個英雄,帶下去,好好讓他清醒清醒。”
捕快他們正愁表現的機會,于是連忙令命而去。
在后面聽著的林紹聞,見到葉時熙下堂,對著葉時熙說:“這,表兄,似乎做得有些過了吧。”
“念修,你還是太過仁慈了,這三人都是死有余辜。”
“死就死,為何要折磨他們二人呢?”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錯的,我不可能順著他們心意,默認錯的就是對的。”
林紹聞搖搖頭,回去之后的,又是對唐錦大獻殷勤,他這個勁頭,眾人都明白過來。
當天晚宴之后,聶云鳳以賞月的名義,帶著唐錦到了后花園。
如今后花園十分冷清,那知縣一家人為了避免晦氣沖撞了兩位大人,將靈堂設立在離衙門比較遠的地方。
“散人,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嗎?”
“阿錦,信文伯的心事,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唐錦點點頭,告訴聶云鳳,自己也在苦惱,苦惱如何拒絕林紹聞。
“阿錦,這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你可以喜歡誰,唯獨不能喜歡上信文伯。”
聶云鳳擔心地囑咐說著,唐錦聽了之后,小聲詢問說:“莫非,散人,我真是……?”說到這里,唐錦停頓了一下,打量聶云鳳的表情 “你真是什么?”聶云鳳好奇的詢問,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沒有什么,散人,我想知道為什么,你會這么說。”唐錦不好意思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于是再次旁敲側擊。
“因為他是駙馬爺,而那建文公主,就貧道看來,不是一個溫順的人,若是你嫁給了信文伯,只會讓自己吃苦。阿錦,雖然你我沒有師徒的名分,但是在我心中,你和貽彤一樣,都是我的弟子。”
唐錦見到聶云鳳關懷的眼神,心中一暖,說在自己心中,聶云鳳也是一個無法取代的人。
兩人回到房間,楚姑娘笑著說:“師尊,你答應南通城的故事,還沒有和我說過。”
“因為為師也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
“不如說說林文正公吧,他是如何抵抗住這么敵人的。”
楚姑娘笑著說,因為蕩山大敗是虞朝定鼎以來,最大的失敗,連國公都戰死了一名,于是關于這件事,大家都十分忌諱,不愿意多談。
聶云鳳說這是因為林泉早就料到了大軍會有不測,于是發了英雄帖,召集了祥云府附近的群雄,外加加固城池,所以才能抵擋敵人幾天。
聶云鳳說起那幾天的大戰,也不由心有余悸,這戰場上不比武林,任你武功多高,只要陷入人海之中,就有死亡的危險。
聶云鳳因為還是保護林泉為主,這才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勢,不過其他小傷到也不小。
那戰事,讓楚姑娘這個沒喲普經歷過的人,嚇得花容失色。她最后喃喃說:“沒有想到,當日這么兇險了,最后好像是林文正公親自殺入敵營,殺了敵軍統帥,這才讓南國退兵的。話說師尊,你在那里,我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林文正公的遺體何在呢?”
關于這件事,民間一直有傳聞,就是到南國撤退之后,就沒有見到林泉的尸首,南通城還有皇陵之中,都是衣冠冢。
“南國說是當時天黑,他們殺刺客,也沒有分寸。”
聶云鳳說到這里,不由哽咽,唐錦莫名的心中一痛,楚姑娘憤憤不平地說:“這,這,可恨呀。”楚姑娘心中明白,這的確應該如此,但是想到林泉的忠義,不由心中有些怨恨南國人。
“唉,人死了都死了,哪有什么體面可以說的。”聶云鳳不愿意提這件事,說了林泉最后告別的事情。
聶云鳳雖然刻意隱藏了自己在那告別時候的情態,但是楚唐兩人都是聰明的人,隱約有些察覺。
等聶云鳳說完,楚姑娘對著聶云鳳說:“師尊,當時你沒有陪著林文正公前去嗎?”
“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這一次刺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
“怕不是因為如此吧,而是師尊你怕三位林夫人吃醋吧。”
“你這孩子,整天想些什么,我和三位林夫人,都是道義之交。就如同你和阿錦一樣。其實還是你們這一代沒有多少走動江湖了,想你姑婆孝慈太后的時候,你姑婆和我母親、師尊還有魏女俠和順承公主都有交往,當時她們五人可以算是當時江湖上最厲害的女俠了。至于我這一代,也是和不少女俠打過交道。不過說起來,還是那位武功最為高強。”
楚姑娘好奇詢問是誰,是不是陳玄霜,聶云鳳搖頭說:“蘇夫人應該和魏女俠她們算是一輩了,而我們這一輩之中,是一位東姑娘,她乃是劍師傳人,劍法之精妙,別說在女子之中可以稱雄,就算男子之中,也是頂尖的。”
“那么比起林文正公如何?”
“林泉的武功是后來才有的,而且他本人也不是以武功名揚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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