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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伯爺困愁才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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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收下這信,第二天她詢問了管家林多聞的住處,這管家告訴了丫鬟,這件事情還需要問曹錫熊。

  丫鬟只好去詢問曹錫熊,告訴曹錫熊,曹池鳳對于昨天的事情感到懊悔,想要道歉,但是她一個女子不方便出面,于是讓自己代為前去。

  曹錫熊聽了之后,喜笑顏開,對著丫鬟說:“這倒是一件正事,我讓你送你去吧。”

  “大少爺,我乃是閨門女眷,若是大張旗鼓前去找信武伯,到時候不止小姐名節有虧,就算對信武伯名聲也有礙。”

  曹錫熊想了想,認為這話倒是在理,于是將地址告訴了丫鬟,讓丫鬟出去的時候,注意一點,別被他人察覺了。

  丫鬟領命出去,到了林多聞在海瀾城的住處,她敲了后門,后門雜役見他一個女子,詢問說:“你是何人?”

  “麻煩貴介稟告信武伯,就說曹家有人求見。”

  雜役點點頭,告訴了管家,管家再次稟告林多聞,林多聞正在書房,因為昨天的事情懊惱,心想自己昨天不應該寫了自己父親的詩,不如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才學不如曹池鳳。

  管家來稟告了之后,林多聞心中忐忑,讓管家將人情進來,因為是一個丫鬟,林多聞也就沒有在客廳招待了,而是在書房接見了。

  丫鬟進入書房,行禮之后,看了四周,林多聞讓一旁的丫鬟下去準備香茗,等到所有人退下之后,丫鬟將曹池鳳的那封信送上。

  林多聞心情復雜,拆開信封,打開里面的信件,他本來就沒有想過曹池鳳會說什么好話,但卻沒有想到,曹池鳳竟然會這么說。

  林多聞看完之后,身體晃了一下,臉上毫無血色,有氣無力地說:“麻煩你家姑娘,本伯只是仰慕她的才學,非有他想。至于曹錫熊所愿之事,本伯,本伯從未有過。”林多聞說完,親自寫了一封回信,首先是抱歉,說自己不應該進入內院,沖撞了曹池鳳,后不應該用先人之詩,充當己作。最后就是談曹池鳳這個問題,他說自己絕對沒有這個念頭,還請曹池鳳放心,這件事,他會妥善處置,不會讓曹池鳳為難。

  林多聞將信遞給了丫鬟,丫鬟收下回去之后,曹錫熊先詢問林多聞怎么回答的,丫鬟告訴曹錫熊,這信武伯不愧是文正公的兒子,知書達理,這件小事,早就已經不介懷了。

  曹錫熊聽了之后,笑著說:“這就好,這就好,你好好照顧大姑娘,你也勸說一下大姑娘,這天下才學如她的男子,又有幾人,如今難得有信武伯這個良緣,不如早日成秦晉之好,好享受那琴瑟相和之樂。”

  丫鬟說自己知道了,回到秀樓,將信遞給了曹池鳳,曹池鳳看了之后,感嘆說:“這信武伯倒是一位忠厚之人,可惜不類其父。”

  曹池鳳得到了這信,也就放心了。

  而林多聞,只覺得呆在此地,毫無樂趣,于是就動身回到海寧城。

  這回到海寧城之后,林多聞就將自己關在屋里,整日望著窗外發呆。

  陳菁菁詢問了一起前去的奴仆,奴仆說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一日,林多聞前去曹家拜訪,回來之后就心事重重。

  陳菁菁在詢問曹家,得知曹錫熊的妹妹是一個才女之后,心里大概有譜了,她找到了袁麗華,將這件事告訴了袁麗華。

  袁麗華聽了之后,讓人去打聽具體的情況。

  到了二月十六這一天,陳士弘抽空前來書院拜訪,他拜會了陳菁菁,寒暄了一陣子,然后前去找林多聞。

  林多聞見他來拜訪,勉強打起了精神,和陳士弘互相行禮之后,陳士弘見林多聞心事重重,不由詢問林多聞有什么心事。

  “世兄,你也不是外人,我這一件事也不妨說給你聽聽。”

  林多聞這些時日苦于自己找不到人傾訴,兩位母親肯定是不方便的,至于下人,有難遇啟齒,唯有陳士弘這個同齡人能夠傾訴。

  林多聞將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然后看著陳士弘說:“世兄,說來慚愧,我這沒有什么出息,竟然為一個女子失魂落魄。”

  陳士弘心中卻是想著這曹池鳳高潔,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從了自己的兄長之愿,嫁給林多聞這個富貴公子了。

  這不慕富貴,如同秋菊的女子,真是他夢寐欲求的,他心中更是有了求見之念,只是可惜不能前去海瀾城。

  林多聞見陳士弘一直沒有回答,以為陳士弘是不好安慰自己,于是自嘲地說:“世兄,有什么就說什么,我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陳士弘聽到這話,醒悟過來,告訴林多聞這才是名士風范,這詩經以關雎為首,大學有齊家之綱。

  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人之常情,如今曹池鳳拒絕林多聞,乃是不了解林多聞而已,還請林多聞不要介懷。

  林多聞聽到這話,心里舒坦了不少,他感謝了陳士弘的勸導,并且表示,他雖然沒有七步之才,但是可以勤學苦練,日后必然可以成為一個詩人。

  “好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陳士弘感嘆,這如今作詩的人,借著自己才氣,隨意作詩,沒有古人推敲之意,就算一時技驚四座,日后也不會流傳下去。至于李青蓮這類的,畢竟是少數。

  陳士弘也在衙門看過林多聞的詩集,他讓林多聞學杜工部,只要將杜工部的詩爛熟于心,日后寫詩自然如有神助。

  林多聞謝過陳士弘的好意,和陳士弘談論了詩詞,陳士弘見林多聞作詩沒有根底,完全就是自己看了一些集子,記了一些詩句,然后從中變換而已。

  這一套陳士弘十分熟悉,這就是士子常說的所謂熟讀詩詞三千首,不會作詩也會偷,不過這偷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于是陳士弘替林多聞選了基本詩集,還有一些古文,傳授其中的文法。

  陳士弘告訴林多聞,詩文有共通的地方,自然找到了其中的關鍵,想要作詩便作詩,想要作文便作文,就算時文,也可以從中學習。

  林多聞聽了之后,說丁玉立曾經也說過這些,只是沒有陳士弘說的那么透徹。

  陳士弘不敢夸大,告訴林多聞,丁玉立說的是正論,這正論向來最難,自己不過是初窺門徑,于是說的淺顯易懂。

  陳士弘也婉言勸說林多聞,這丁玉立乃是林門四先生,學問淵博,最得林泉衣缽,林多聞與其向自己請教,不如多問問丁玉立。

  林多聞不置可否,說有機會,自己會請教的。

  陳士弘沒有多待,用了午膳就回答了衙門了。

  到了衙門,也算是運氣好,知府派人來了,知府召集知縣,說是要傳達旨意,讓陳士弘在二月二十前到知府衙門聽令。

  陳士弘將事情交給了縣丞,這個縣丞是他臨時起調的,是附近有名的學子,處理政務來,有條不紊,到也算是一個人才。

  縣丞說這海寧縣離海瀾城不遠,不如十八再去。

  陳士弘說自己先去,打聽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這叫做未雨綢繆,免得到時候事出突然,亂了方寸。

  縣丞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十七早上,陳士弘和四蘊就起身到海瀾城。

  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到了十八日中午十分,他們就到了海瀾城。

  陳士弘找了一家客棧,沒有先去衙門,而是換上了儒服,和四蘊打聽了曹家的住處。

  到了曹家門前,陳士弘敲門之后,門房走出來,看著陳士弘,詢問陳士弘有什么事情。

  陳士弘說自己仰慕曹池鳳的才名,想要求詩一首。

  門房直接一個白眼,說向曹池鳳求詩的,都是城中的大人物,陳士弘這種酸秀才,就不要想這些了。

  四蘊聽到這話,拿出了一粒碎銀子,對著門房說:“這個,我家少爺可是從豐城遠道而來,這若是不能得到曹姑娘的詩,千里迢迢的,豈不是讓人白來了一趟。”

  門房見到這銀子,頓時笑臉盈盈說:“既然是這樣,讓你們白跑一趟也過意不去,只是小的就是一個看門的,這件事做不了主,還請這位少爺能夠給小的一個拜帖,小的遞呈給我家少爺,我家少爺愿意見才行。”

  陳士弘將準備好的拜帖拿出來,門房拿進去,遞給了曹錫熊,曹錫熊見到上面寫著李昌吉的名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拒絕的,但是他想到,自己當日被這李昌吉羞辱,如今正是借自己妹妹落他臉皮的時候。

  于是曹錫熊讓門房將陳士弘請進來,陳士弘進來,對著曹錫熊行禮說:“曹兄,久疏雅教,見諒見諒。”

  “李兄不在京城好好準備春試,為何來到鄙處?”

  “實不相瞞,小生舉人尚且不得,這春闈又如何能進。”

  曹錫熊聽到這消息,臉上的得意絲毫沒有掩飾,他笑著說:“沒有想到連李兄這樣的才學,也過不了這青錢之選,真是讓人遺憾遺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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