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居士和樂家姐妹這么堅持下去,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就看誰的耐力了。
這百多招之后,大自在居士年老的劣勢就出現了,而且大自在居士的月牙鏟是重兵器,更為消耗體力。
大自在居士的月牙鏟明顯不如之前那般沉穩了,他故意露出破綻,希望樂家姐妹能夠上當,但是樂瓊為人持重,一直都是防中帶攻,不肯上當。
在外面看著的林泉,對著大自在居士說:“居士,如今情況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與其死撐,不如表現出高人氣度,主動認輸吧。”
“我,我怎么可能輸?”
大自在居士臉色有些難看了,這時候趙大嘴唇蠕動,似乎用傳音入密在和大自在居士說什么,大自在居士臉色逐漸蒼白,手中的月牙鏟卻更加瘋狂了。
“瓊妹,小心,這個大和尚要拼命了。”
樂瓊點點頭,讓自己妹妹劍招以守勢,來應對接下來狂風暴雨。
大自在居士再次念了一聲佛號,然后如同著魔一樣,手中的月牙鏟胡亂揮舞,沒有絲毫章法。
這種亂披風一樣的杖法,讓樂瓊姐妹難以應對,她們知道大自在居士有很多破綻,但是她們一旦進攻,只有兩敗俱傷。
不過就算她們不愿意兩敗俱傷,大自在居士也要逼著她們出手,林泉看到這個情況,皺眉說:“比試到這一步,似乎沒有必要了。”
聶云鳳平靜告訴林泉說:“林侯爺,這就是江湖,江湖人斗爭,只有生死才能分出勝負。”
聶云鳳說完,告訴林泉,林泉如今能做就是看著,不要參與進去,否則的話,就算樂瓊她們勝了,這個掌門位置也坐不穩,大自在居士也不會服輸,到時候又是一場混戰,導致雙方死傷慘重。
林泉聽到這話,沉默著,這時候樂瓊看了一眼林泉,眼中閃過一絲堅決,林泉心中一顫,不由下意識喊了一聲不要。
隨著他這一聲不要,樂瓊已經轉守為攻,長劍雖然刺入大自在居士琵琶骨,但是大自在的月牙鏟柄也打在了樂瓊身上。
樂瓊用身體阻礙了大自在居士的月牙鏟,樂瑤趁機一件刺中大自在居士另外的琵琶骨,頓時大自在居士兩根琵琶骨被刺穿,功夫全廢了。
林泉這時候連忙走上前,抱著樂瓊,見樂瓊臉色蒼白,嘴角不時冒著鮮血,對著四周說:“大夫,大夫在那里。”
聶云鳳走上前,將林泉拉開,把脈之后,用內力為樂瓊療傷,過了一刻鐘,聶云鳳拿出一粒丹藥,給樂瓊服下了半粒,接著對林泉說:“林侯爺,你放心吧,你妻子沒有什么大礙,居士最后手下留情了。只需要好生療養幾個月,就可以痊愈了。”
林泉松了一口氣,親自背著樂瓊到了后院休息,等林泉出來,大自在居士一群人都已經離開了。
林泉看袁麗華沒有在,詢問袁麗華去什么地方了,陳菁菁告訴林泉,袁麗華已經去請醫生了。
林泉看著一旁的聶云鳳,感謝了聶云鳳為江湖支持公道,化解了一場災劫,聶云鳳對著林泉說:“為武林盡自己一點心力而已,林侯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
林泉說好,他也不好挽留,只有親自目送著聶云鳳離開。
郎中到了之后,診治之后,開了一個藥方,陳夫人和陳菁菁審了一下,就讓人抓藥去了。
林泉讓袁麗華垂帳替自己在書院講學,自己在這里陪著樂瓊,樂瓊今日受傷,全是因為他而起,他實在愧疚萬分。
袁麗華說好,有些歉意地說:“夫君,若不是我……”
“這不怪你,他們都是朝廷的人,姨丈幫助他們,也是情理之中。”
林泉勸慰了一番袁麗華,等一群人下山之后,他就親自照顧樂瓊。
幾天之后,樂瓊醒來,對著林泉說:“林公子,這是在哪里?”
“在別院,你別動,我喂你喝水。”
林泉倒了一杯溫水,一勺一勺喂給樂瓊,然后讓樂瓊好生休息,不要說話。
在三月十五左右,樂瓊可以走動之后,林泉攙扶樂瓊在院子之中走動,林泉對著樂瓊說:“說起來,我們那年也是這樣,只不過是你扶著我。”
“沒有想到公子,你還記得這件事。”
“怎么會不記得,那也是我們正式認識吧,在昆侖山上,我們中間總是隔著一層。”
“是的,當時我沒有想到,我未來的夫君,會是一個帶著面具的小道士。”
樂瓊罕見用到夫君這個稱呼,林泉心中不由高興,和樂瓊在園中坐下之后,看著院子里面百花,對著樂瓊說:“瓊妹,你在這里一坐,百花都失了顏色。”
“林公子,你說笑了。”
林泉見四周無人,對著樂瓊說:“瓊妹,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單獨呆在一起談心了,今天你別怪我冒昧,我一直覺得,你心中對我有那么一些抗拒。”
樂瓊聽到這話,指了一下林泉胸前,對著林泉說:“林公子,你還記得那一次你是怎么受傷的嗎?”
林泉一愣,神情暗淡,這時候,樂瓊對著林泉說:“林公子,我不介意你到底有幾個紅顏知己,有幾個妻子,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夫君,是一個不愛我的人。”
“我……”
“林公子,她們或許沒有察覺,倒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個人。”
林泉沒有否認,對著樂瓊說:“既然這樣,為什么,你會選擇嫁給我,難道真的就是擔心我會對你的家人不利。”
“林公子,你還記得驪山嗎?”
“驪山,驪山怎么了?”
樂瓊沒有說話,在那天早上,她看到被雨淋濕的林泉那一瞬間,她就愛上了眼前這個男子,只可惜,無論如何,這個男子,卻沒有愛上她。
她只是沉默,從小到大,她也習慣了沉默。
林泉見她不愿意說,摘了一朵紅花,簪在樂瓊頭發上,然后打量了一下說:“等下山之后,我還是送你一朵花簪。”
“多謝林公子。”
林泉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說著笑話,逗著樂瓊開心。
這些時日,林泉就陪著樂瓊在桐山逛著,他們到了山中的礦洞前面,這時候礦洞已經被朝廷收了回去,林泉告訴樂瓊,這個礦洞,還是他們書院發現的。
樂瓊一笑,林泉見她累了,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林泉不知道,許多年前,仁皇帝和魏思思也是坐在這里,互相暗生情愫的。
林泉說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他小時候和現在可不一樣,十分頑皮,和陳秉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時自己也經常到山中來上樹下河,如同一個野孩子一樣。
可是到了如今,自己卻舉止再也不能由心了,想要做的事情,卻是束手束腳,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蹲下身來,握著樂瓊的手說:“瓊妹,你說的對,我心中一直愛著零露,但是我又何嘗沒有愛你呢?你知道嗎?在你被大自在居士打中,我心中一片茫然,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他緊緊握著樂瓊的手,神情真摯告訴樂瓊說:“你覺得我不愛你,那只不過是你在躲著我,瓊妹,這些年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林公子,你……,你真的……”
“我說過不少謊言,但是剛才我說的,卻是我的真心話,我能夠騙很多人,但是我絕不會騙自己的親人。瓊妹,你是我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向來一體,若是我連你都欺騙,那么我活在人間,又有何樂趣。”
聽著林泉真摯的表白,樂瓊滴下了眼淚,林泉用手帕將樂瓊眼淚擦去,告訴她,這是一件大喜事,不要哭。
樂瓊點點頭,臉上勉強露出了笑意,林泉攙扶著她起來,繼續回到住處。
當天晚上,林泉親自下廚,為樂瓊弄了一頓好吃的,等到林泉將最后一件主菜端上來,樂瓊說他辛苦了。
“哈哈,沒有什么辛苦的,好久沒有下廚了,你嘗嘗,我這個天下一品鍋,味道如何?”
樂瓊嘗了一下,淺笑說:“這天下一品鍋是臘肉燉蘿卜嗎?”
“對呀,這個可是天下一品的名菜,據說書院的人以前喜歡吃,我倒是沒有吃過。”
林泉嘗了一口,然后感嘆說:“還好,我的廚藝還過的去,沒有委屈瓊妹你。”
“林公子,你的廚藝,比起大廚也不多承讓。”
“哈哈,我當時也是想到一個名廚的,那時候我就想著,自己經營一個小店,娘子當壚賣酒,自己在廚房炒菜,雖然沒有榮華富貴,但是也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林泉吃著菜,說著以前的種種理想,他三百六十行都想過,就是沒有過當官,雖然他對人說自己是大學士,那不過是一種諷刺而已。
當假學士的時候,林泉萬分開心,但是當這個真學士的時候,林泉卻感覺到了壓抑,如同自己已經變了一個人了。
“但是林公子,這樣的生活也不錯,不是嗎?”樂瓊安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