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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讖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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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恩溥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隴右府,具體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領頭的是誰,這些他都不清楚了。

  劉思永點點頭,對著知府說“這件事,既然是張恩溥稟告的,那么就讓他來衙門一趟,我懷疑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因為舊情,不愿意說而已。”

  知府聽到劉思永這話,沉思了一下,對劉思永說“林公子,若是他到了知府衙門,還不愿意說呢?”

  劉思永一笑,對著知府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這點府臺就不用擔心了。”

  知府不愿意得罪劉思永,而且劉思永是封詔而來,于是他寫了一個公文,讓劉思永蓋上印和自己官印,然后交給驛丞,讓人送到益安府衙門,益安府知府和總督同意之后,就讓張恩溥前去西京城。

  張恩溥到了西京城,先是去總督衙門報道,然后再去知府衙門,最后到了劉思永這里來。

  劉思永看著張恩溥,這半年來,張恩溥倒是白潤了不少,而且氣質上,也不再是如同匪人,而是一個有精神的員外。

  “張……”劉思永開口之后,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好,他這種情況應該稱呼張恩溥的字,但是張恩溥的字,他不知道,于是就停了下來。

  張恩溥連忙說“林學士,你老叫我名就可以了。”

  劉思永點點頭,讓張恩溥坐下,和張恩溥說“張恩溥,本官有一事想問你,天馬十三家的事情,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嗎?”

  “學士大人,小的只是聽萬家父子說過這件事,只是他們說的含蓄,小的只隱約知道這件事,至于其他事情,小的就不知道了。”

  劉思永聽到這話,對著張恩溥說“是這樣呀,這種事情沒頭沒腦的,要查證起來,實在太困難了。”

  “若是能用得到小的地方,小的愿意效勞。”

  “你來隴右府的事情,應該很多人知道吧,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一下了。”

  劉思永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張恩溥聽了之后,臉色露出為難之色,劉思永看著這個表情,咳嗽一聲,對著張恩溥說“張恩溥,你莫非是不愿意為朝廷效力?”

  張恩溥連說不敢,劉思永告訴張恩溥,自己會保護他的安全的,說著劉思永叫來錢乙和李丁,告訴他們說“你們好生保護這位老爺,別讓他出了什么事情。”

  錢李兩人點點頭,然后走到張恩溥的旁邊。

  第二天,大街小巷之中,就有人討淪起來,在茶館之中,一個看著不怎么正經的人,對著一旁的人吹噓說“你知道嗎?這隴右府要出事了?”

  “什么事情?”

  “我不是有一個舅舅在衙門當差嗎?他說不久之后,朝廷要剿滅一群叫做天馬十三家的魏逆。”

  “是不是真的?”

  “真,當然真,衙門的銀子都沒有我知道的真,昨天益安府不是有人來了嗎?那個人以前就是魏逆,后來歸順朝廷,這一次前來,就是當向導。”

  “這么說來,那位林公子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了?”

  “自然呀,要不他一個大學士,來這西京城干嘛?”

  這附近的人聽到這討論,立馬詢問起來,這朝廷若是動兵,對大家都有影響,于是眾人紛紛開口詢問,希望知道更多。

  不過這人能知道的也不多,不過眾人能夠肯定,虞朝要動兵了。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三日時間,整個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這一天,劉思永正在活動筋骨的時候,趙甲拿著十全紅貼走了進來,趙甲遞給劉思永,對劉思永說“公子,是千燈書院的請帖,說是今天晚上,設宴招待公子。”

  劉思永對著趙甲說“知道了,錢乙他們那邊的事情,交代清楚沒有?”

  趙甲恭敬地說“公子,已經交代好了,只是屬下不明白,為什么要?”

  “張恩溥這人死了,那些人才會放心。否則的話,我擔心他們最后會找上我的麻煩,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就會知道了。”

  “公子你是懷疑千燈書院的人嗎?”

  “這件事可不好說了,或許是書院湊巧,或許是有圖謀,這件事,誰又說的清楚呢?”

  劉思永說到這里,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下午,劉思永換了一件儒服,和樂瓊坐著馬車前去千燈書院。

  千燈書院這個名字來源是因為書院的學子勤學苦讀,每天深夜,還在挑燈夜讀。這千燈是虛指,不過也說明這書院學生勤奮。

  到了虞朝,書院的學子逐漸少了,昔日的千燈夜讀的景象自然不復存在,劉思永他們到書院的時候,恰好太陽西沉,書院已經點上了燈。

  這招待是在客廳里面,劉思永在管家的帶領下,到了客廳,見到了錢家的人。

  從錢亭林死后,這錢家也逐漸沒落了,有些親戚明白,錢亭林的死可不是什么病死,為了避免禍事,錢家的人分家的分家,遠走的遠走,如今掌學院的就是錢亭林的孫子和四位老師。

  錢曾走上前,對著劉思永行禮,劉思永還了一個禮,在錢曾的帶領下,到了客位坐下。

  錢曾坐下,客氣寒暄著老一套,說劉思永能來,是他們書院的榮幸云云。

  劉思永寒暄了一陣子,然后開始上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錢曾開始聊學問了。

  不過錢曾談的多是災異讖緯之說,劉思永沒有多大興趣,不過還是耐著心思聽著。

  錢曾說著說著,突然開口說“林學士,前段時間,有人在益安府之中看到白澤,不知道林學士是否知道此事?”

  劉思永隨口說“如今圣人在位,風調雨順,百谷豐登,陰陽二氣為之順,固有瑞獸出現,此不足怪。”

  劉思永雖然沒有興趣,但是這種套話還是能說出口,錢曾繼續說“錢某認為,白澤之瑞,應在林學士身上。”

  劉思永一愣,詢問錢曾為什么這么說。錢曾開口說“圣人告天封禪,天有回應,應之在云。小生認為云為一應,當時晨山泉開,此乃二應。也當應在林學士身上。”

  劉思永也聽說了,圣人封禪的時候,有異象出現,在東海之上,有龍吸水。晨山的云形成一條條的匯聚在一起,如同神仙吸食云氣,接受了這歆享。

  除此之外,還有晨山原本枯的山泉出現清泉,這清泉甘美如蜜,當時不少官員飲用了。

  當然異象不止,還有人說聽到天言,或者說齊云山某顆老樹再次生長出綠葉,然后有蟲將樹葉啃噬,留下公孫皇帝當興六字。

  在京城的武英殿前,百鳥聚集,如同朝鳳一樣望向武英殿。

  最為奇特是,有人在帝江之中,抓到一個老龜,龜殼上面,寫著“十四子,致太平。”

  玄河也有老龜出,這老龜爬上岸,向縣城爬去,最后人以為奇異,仔細一看龜甲上有字,乃是當年曹文帝所放。

  劉思永聽到這些消息,都是嗤之以鼻,這不過是有人為了迎合圣人,才造的祥瑞。

  不過這錢曾說應在自己身上,他還是有些吃驚。不過他還是謙虛地說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么會應在自己身上。

  錢曾不以為然,對著劉思永說“昔日飛熊入夢,興八百載天下,如今白澤再現,保大虞億萬年江山。”

  錢曾這吹捧水平,讓劉思永不得不佩服,不過他心中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有京城,到了這隴右府。

  圍剿天馬十三家,圣人知道他會拖延,這考驗不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方面,是自己沒有得到圣人認可。

  劉思永開始思索,越想越覺得,看來自己這一只白澤不太懂圣人心意,怪不得被派來圍剿魏逆。

  至于圣人的心意,劉思永聽錢曾說著,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過劉思永也不準備順著圣人心意說,他如今就是癩蛤蟆了,誰戳他一下,他就動一下,若是沒有人管他,他就這么悠哉自得。

  錢曾夸獎一番之后,對著劉思永說‘林學士,今日小生觀望云氣,見隴右府煞氣大開,這益安府的煞氣,似乎流轉到了隴右府,看來這隴右府又要遭災了。’

  “什么災呢?”

  “此煞氣白而銳,象金主刑罰,應該是刀兵之災。”

  劉思永一笑,告訴錢曾,如今國安民樂,天下太平,哪會有什么刀兵之災。

  錢曾對著劉思永說“但愿是小生望錯了吧,小生道術不精,多有錯謬,見笑大方之家了。”

  劉思永說錢曾對于這些研究通徹,可惜如今圣人不信符命之說,否則的話,一定留名史冊,儒林傳中有傳。

  錢曾說不敢,繼續談五行災異,陰陽符命之說,這些和街頭算命的不同,他引經據典,博引旁征,劉思永自認自己算是博學了,如今聽錢曾這般談吐,驕狂之心不由收斂了幾分,不敢在小視天下了。

  這談到一個時辰,賓客盡歡之后,錢曾希望劉思永留宿,劉思永謝絕了,還是打馬回去自己所在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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