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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總督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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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歆打量了一下玉瑾,然后說:“姑娘說笑了,姑娘注釋,真是前人所未聞,姑娘有此才學,若是參加科舉,想必金榜有名。”

  “這為少爺說笑了,奴家一個女子,如何能參加科舉?”

  “國朝有仕女科,專門為四妃選女官。”

  戈靖聽到這個,笑著說:“仕女科是察舉科,四妃女官,多是舊人,一般來說,玉瑾姑娘是不可能參加仕女科的。”

  劉歆察覺自己失言,就算科舉,玉瑾身在賤籍,也是不能夠參加的。

  劉歆不在多言,繼續翻閱,到了后面,他看到一段文字:“可惜跌破了照世界的玄元鏡,可惜顛折了無私曲的量天秤,可惜吹熄了一盞須彌有道燈,可惜隕碎了龍鳳冠中白玉簪,三時三刻休,前世前緣定。”

  這個筆跡柔和,和注釋的字跡一樣,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但是按照這個文的意思,寫這個人應該是含冤被判了死刑才是。

  玉瑾這時候也順便看了劉歆一樣,見他翻到最后,臉上有沉思之色,心中明白過來,對著劉歆說:“這個絕命詞,是前段時間有一個客人吟誦的,奴家覺得有趣,就順手寫在上面了。”

  “不知道這位客人是誰?”

  “這位客人的身份不知道是誰,但是寫這個絕命詞的人,好像是因為前年那場科舉案而入獄,在去年秋被處斬的。”

  劉歆也就不多說什么,當天晚上,戈靖就留宿在這里,而劉歆還是走著夜路回到國子監。

  劉歆到了國子監,得知有一份自己的信,于是拆開來看,原來是劉李氏寫來的,詢問劉歆在國子監如何,明年參加京畿府的秋試,是否有把握。同時還告訴他,自己準備帶著劉秀前去繼賢書院,感謝書院往日對他們母子照顧。

  看到后面,劉歆臉色一變,連忙回信,希望劉李氏不要前去繼賢書院。

  不過這一封信,他寫的有些晚了。

  二月月底,劉李氏帶著劉秀到了書院。

  在要到書院的時候,劉李氏說:“阿秀,我們早應該回來感謝書院了,要不是書院,你媽和你那個弟弟,早就餓死街頭,所謂一飯之恩千年記,只是你這些時日,總是推三阻四,不肯前來。”

  “是是,娘親你說的是,這一飯之恩自然要報,只是孩兒如今也算一府之首,要處理很多事情,如今好不容易處理完畢,才有時間來。這書院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孩兒認為他們會明白我們的苦衷的。”

  到了書院門口,姥姥他們已經在門口迎接了,劉李氏下了轎子,對著姥姥說:“老夫人,讓你在外面等著,真是我這個老婆子失禮了。”

  “什么老不老夫人的,說起來,如今你才能應該成為老夫人。”

  劉李氏知道姥姥喜歡開玩笑,然后攙扶這姥姥進了去,進入到客廳之后,眾人入座之后,姥姥對著劉李氏說:“你倒是好,現在可以享福了,如今大兒子當了總督,小兒子當了監生。這大兒子提拔之快,令人咋舌,想必日后位列三臺都不是問題。至于小兒子的學問,老身是知道的,登科狀元,都是一件小事,日后也可以調和陰陽。這國朝的三司,你們劉家就占了兩個,這一份福氣,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呀。”

  劉李氏聽到這話,感嘆地說:“這就是世事難料,誰也沒有想到,若不是他爹出事,我們怎么會分散,阿秀的遭遇就不說了,就我和劉歆兩人,若不是承蒙四小姐相救,早就死在那些賊子的刀下了。后來若不是老夫人你一家人開恩,養活我們母子,我們母子不知道餓死在什么地方了。到了哪時候,就算阿秀官當得再大,也不能從閻王手中將我們搶回來,說起來,這一切還是要靠你魏家才是。”

  姥姥聽到這話,看了看劉秀,見劉秀神情似乎不耐煩,于是轉了話題,詢問劉李氏說:“這一切都是緣分,若不是緣分,我們小四和你家劉歆,這一南一北,隔著千里路,如何緣定三生石,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完婚了?”

  “這,尚未還沒有。因為歆兒已經前往京城國子監,當什么監生了。于是這件事,就這么耽誤了。”關于劉歆為什么要當監生,劉李氏一下子還不好和魏家的人說,她都忘了,桃紅可是親眼見證了。

  “這樣呀,唉,那就等劉歆有了出身再說吧。”

  劉李氏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劉秀說:“阿秀,站起來,對著姥姥行禮,感謝他們的大恩。嗯?不對,是磕頭。老夫人,你知道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太懂這些,千言萬語,不如一個磕頭來的有誠意。”

  劉秀沒有想到劉李氏會這么說,為難地看著劉李氏,對著劉李氏說:“母親大人,如今似乎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劉李氏完全沒有懂劉秀的為難,詢問說。

  姥姥這時候出來打圓場,對著劉李氏說:“如今總督大人戴著烏紗帽,穿著補子服,和我們這些平民行禮,這有傷體面。”

  “什么烏紗帽補子服,這里又不是衙門,哪里有那么講究。你這個總督大人雖然是大虞皇帝給的,但是你總是我生的。今天你要是不磕頭,對于魏府來說,你這就是不仁,對于你娘我來說就是不孝,這不仁不孝,如何當父母官,給這滄海府的百姓當表率。要是別人知道了,你當官了,了不得了,救命恩人也不管了,親生娘親的話也不聽了,別人不罵你罵誰呢?”

  劉秀見劉李氏生氣了,只好將頂上烏紗給拿下來,準備跪下磕頭謝的時候。

  姥姥見他不情不愿地樣子,對著劉秀說:“免了免了,這磕頭算了吧,這救命之恩是假的,收留之義也是假的,都是假的,何必感恩戴德,日后,不知道誰見著誰磕頭,誰要了誰的命。你娘親沒有把后半截說給你聽聽?”

  劉秀見不用磕頭,連忙順著將話題轉移開去,詢問劉李氏說:“娘,什么事?”

  劉李氏不愿意多說,對著劉秀說:“沒有的事,老夫人和你開玩笑的。”

  “什么開玩笑,你弟弟離開我這里,還吃了一拐杖哩。”

  “這件事是劉歆有錯在先,不怪罪姥姥。我們心里都知道,這是姥姥的一番好意,姥姥,你們一家對我們的好,我們都記在心里。”

  姥姥聽到這話,看了看劉秀,對著劉李氏說:“記沒有記住,都無關緊要,反正有人天生狼心狗肺,是一條喂不飽的狗。”

  “娘,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啟程吧。”劉秀本來就不愿意來,如今見話不投機,于是對著劉李氏說。

  劉李氏不滿地說:“這板凳還沒有坐熱,就催著離開,還像話嗎?”

  “唉,總督大人哪里能像我們這般自由自在,這些大人呀,今天到這里,明天去哪里的,這走了這,去了那,一年四季,都沒有休息過。總督大人,你老辛苦了。”

  “多謝姥姥體諒,如今魏太子那群人已經降服了,這滄海府各處山賊盜匪都已經被鏟除,其余不過一小撮的雞零狗碎之徒。大軍一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滄海綏靖,指日可待。姥姥,我們這些人要安頓的時日,總算是不遠了。”

  姥姥聽到這話,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然后說:“天下太平就好,天下太平就好。”

  “是呀,這太平就好,可是有些人,好好的太平日子,白天散播邪說,晚上打家劫舍,就如同一鍋好湯,偏偏有那么幾顆老鼠屎。對于這些不珍惜太平,本官是絕不會手軟的。”

  劉李氏見劉秀滿臉煞氣,對著劉秀說:“阿秀,你要走就走吧,對著姥姥說什么殺呀打呀。你做官太過狠毒了,娘告訴你,做官要仁慈,要經常施恩,你看魏家,他們常常施恩,這不就是有總督前來上門磕頭謝恩嘛。”劉李氏擔心劉秀說出什么不好聽的,于是也不多留,帶著劉秀離開。

  送著劉李氏離開之后,姥姥一家人人回到客廳,姥姥臉色一沉,對著魏毅原說:“這個劉秀,倒是一個麻煩。”

  “是的,他上任之后,倒是燒了幾把火,我們鬼府不少人,死在他的手里了。”

  姥姥思索了一番,對著魏毅原說:“如今聽他的話,看來他摸到了我們一些底子了,若是書院不缺糧銀的話,就暫且洗手一段時間。”

  魏毅原點點頭,對著姥姥說:“這倒是不急,只是孫兒擔心,這個劉秀,會另外想辦法,找我們書院的麻煩,孩兒心想,如今父親大人不在了,劉歆不在了,小四也不在了,書院不如遣散一些弟子,免得到時候,被朝廷斬草除根,一網打盡。”

  “你說的不錯,你去準備吧。如今時道變了,原來那皇帝雖然可惡,但是不會對讀書人下手,而如今這個皇帝,自己母親都可以逼死,還別說我們這些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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