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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三章遺計定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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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良久,賢妃才醒了過來,對著眾人說沒事。

  賢妃說完,然后看著放在大殿正中央靈柩,嘆氣一聲。

  當天晚上,四皇子設宴之后,得知魏思思要離開的消息,于是親自到了順承宮。

  “思思姑娘,你想要走,朕倒是也不敢強求,只是朕有一塊匾,想要送給控鶴先生。”

  魏思思詢問說:“不知道這塊御匾上又寫著什么稀奇古怪的字,讓人參不透摸不著呢?”

  “這次四個字很簡單,是書中的原話,謀及庶人。這一次可不會再有什么大風將這塊御匾給吹走了吧。”四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魏思思,魏思思也笑著說:“什么謀及庶人,我看圣人你這這個人要改成一個女字才是了。”

  四皇子一笑,對著魏思思說:“你這次來,朕還沒有好好招待你,你明天離去,朕就讓人送你出去吧。”

  “圣人就不擔心有人說你勾結我這個魏逆了嗎?”

  “旁人的閑話,朕向來不過問。匾你不愿意帶也行,將朕的這一番心意給控鶴先生,朕即位之后,十分渴望這些大儒。希望山長能夠明白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魏思思點頭說是,心中明白,魏白云不會出來的。

  第二天魏思思坐著轎子離開皇宮,前往到東海府。

  時間飛逝,臘月十三,文皇帝葬入乾陵。正月初一,正式改元。

  正月初五,繼賢書院,魏思思正在書院幫助魏白云整理書籍,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推開了書院大門,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他走入書院大堂,問訊而來眾人也來了,魏思思看著這個人,吃驚地說:“柳侍郎,你怎么如此狼狽。”

  魏白云聽到這話,讓自己兩個兒子扶著柳細營,將他帶進密室里面。

  柳細營醒來要了水,喝下之后,神情凄慘地說:“陛下,陛下已經駕崩了。”

  聽到這話,魏白云大驚,詢問柳細營具體情況,柳細營將玄武國的事情一一說來出來。

  原來這魏帝登基之后,一直受制于玄武國主,他心中自然不太愿意,這時候一位大臣出了一個主意,讓魏帝趁著冬至祭天的時候,除去玄武國主,將玄武國收入自己手中。

  柳細營他們雖然覺得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若繼續這樣下去,魏帝只是玄武國主的傀儡,因此不如奮力一搏,將玄武國給奪過來。

  他們謀劃的嚴密,參與此事的不到十人,負責殺害玄武國主的是柳細營,然后兵部尚書趁機奪去武庫,禮部,吏部尚書準備好詔書,安撫玄武國民眾。

  這一切都按照他們預謀進行著,冬至那天,柳細營也殺了玄武國主,而這時候,玄武國主的三兒子突然率兵出現,然后沖殺起來。

  柳細營他們一時間沒有料到這個情況出現,只能掩護魏帝撤退,不過這亂軍之中,魏帝又沒有武功,被亂箭射中,最后死在玄武國。

  玄武國也借著國主被殺的事情,驅逐他們,除了柳細營和幾位官員之外,其他人都被玄武國給殺害了。

  柳細營說到這里,低聲哭泣。

  魏白云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嘆息一聲,安慰柳細營說:“此事非是柳大人你們過錯,魏帝和玄武國之間,遲早會冒出矛盾來。先發制人,后發制與人,只能說這件事,時不我與,為之奈何。”

  “不是時不我與,而這時虞帝的陰謀,這一切都是虞帝的挑撥,唉,這也是我們一時不查,才會中了這么簡單的離間計。”

  柳細營說到這里,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魏白云,原來在分封東海王的時候,文皇帝就已經讓四圣司的人用重金收買了魏朝的一位官員,讓這位官員使出這個計策。

  魏帝雖然是玄武國主擁立的,但是傲慢無禮,屢次在朝廷上呵斥魏帝,這讓魏朝的大臣十分不滿,這個計策一呈上,魏朝百官都認可了。

  他們認為如今玄武國已經是魏朝屬國的了,那么玄武國的臣民就應該聽從魏朝的命令,他們殺了玄武國主,到時候詔令一下,萬民歡呼。結果沒有想到,竟然落得一個萬民驅逐的下場。

  “太傅知道這件事了嗎?”

  “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不過太傅就算知道了,也無濟于事了。當時我們為了機密,才沒有告訴太傅。”

  魏白云沒有再說什么,讓柳細營好生休養。

  初六早上,魏白云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今日我們去合慶寺為那些陣亡的義士燒一炷香吧。”

  魏思思說好,于是魏白云帶著一家人,拿著香燭元寶,到了寺中,去燒香了。

  魏思思見除了自己一家人,還有劉歆,心中疑惑,但是沒有說出口來。

  魏白云到了寺中,在大雄寶殿燒了香之后,就和住持到了禪房,商量什么去了。

  魏思思和自己母親有去羅漢殿等地方去燒香,等他們燒完,突然寺里敲響了鐘。

  魏思思一行人回到大雄寶殿,發現魏白云跪在那里,住持正在為魏白云剃度。

  魏思思見到這個情況,心中大驚,準備阻攔的時候,魏夫人攔住他說:“思思,你就讓他剃度吧,你父親辛勞了一輩子了,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魏家的人對于這件事,好像早已經知道,魏思思忍不住淚留下來,對著魏白云說:“父親大人,你要剃度的話,請先聽孩兒幾句。”

  魏白云點點頭,魏思思走了進來,對著魏白云說:“父親大人,難道是這千秋大業沒有指望了,你要出家?難道是這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你要出家?還是你聽信別人胡言亂語,以為孩兒投靠了朝廷,做了一個不忠不義的人,你氣憤之下,才要出家。父親大人,你為什么出家,你告訴孩兒呀。”

  “思思,那首劍客行,你還沒有琢磨透呀。”

  魏思思一愣,放聲大哭說:“父親大人,你在年少的時候,就知道無神不能成器,無神不能煉形。那么你早就可以出家了,為什么要在世上遭受這么多難,吃如此多的苦呢?白白浪費了這么多年的時光呢?”

  魏白云閉上眼睛,神情痛苦地說:“這就是人呀,人苦惱的根源,受罪的根本,便是看不透。就算尼山,也是如此。老夫早年不信,偏要受這些難,吃這些苦,花費這些光陰。最后也只能低聲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看著魏白云低聲念著佛號,姥姥走到魏思思身邊,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你爹已經忙了半輩子了,如今也應該休息了。這翻江倒海,射日拿月的時期,就應該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做了。劍客行,劍客行,你爹爹這位劍客已經老了,不能再行了。大師,請吧。渡白云入菩薩道,從此佛法常照,極樂無恙。”

  住持對著魏思思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思思姑娘,你收下這你父親頭發,這是虞朝治下,僅有的魏人之發,要好好保留。發絲如鐵,百年不爛,愿神州運勢,與發長存。”

  住持說著,將魏白云頭上的法冠取下來,魏白云一頭長發由魏思思拖住,然后住持剪了下來。

  魏思思先用手帕保了起來,好生地收著,然后等待儀式結束。

  等待儀式結束,魏思思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劉歆走了過來,對著魏思思說:“夫人說的對,山人一支劍撐了四十年了,如今也是應該他休息的時候了。”

  “我只是難過,我覺得,父親在書院,書院上下就有一股氣在,書院憑借這股氣和虞廷斗爭的,如今父親離開了,書院的氣也就散了。”

  “是嗎?小生倒是不這么認為,書院有的是浩然正氣,是面對獨夫的勇氣,山長在,這股氣在,山長離開了,這股氣也不會離開,只要我們在,什么都可以做到。”

  劉歆說到這里,看著外面說:“孫卿說,天地閉,圣人隱。小生覺得乾坤定向人才轉,文章豈隨年代卑。誰從高山深海過,天風不斷紫濤吹。越是天地閉,圣人越不能隱,圣人應該從高山深海過,繼續天風紫濤吹。如今山長雖然隱了,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逃避,應該讓乾坤跟著我們轉動,而不是空寫文章感嘆。”

  魏思思聽到這話,對著劉歆說:“是嗎?等到鋼刀架在你頭上的時候,你到時候不知道你是否還敢說文章豈隨年代卑嗎?”

  “有些話,說出來,很多人都不信。但是最后,總有人會相信的。”

  魏思思看著劉歆,還是沒有選擇相信,如同劉歆這般膽小的人,真的進入大牢,刑具一拷問,就立馬屈服了。如今只不過因為沒人追究說一番大話而已。

  魏思思不知道,在很多年后,劉歆做到了他說,成為一個乾坤定向人才轉,文章豈隨年代卑的人。

  魏思思岔開話題,笑著說:“劉歆,你還沒有字吧,不如取一個天風吧。劉天風,可惜你不姓程,否則更加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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