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城,同仁藥鋪。
在藥鋪最里面的房間,曹寅和自己徒弟虞翻在那里給兩個壯漢捶骨。
曹寅雙手翻飛,力道十足,按穴準確,他按摩的那個壯漢臉上露出了舒服神情。
捶了一番之后,曹寅讓人拿上藥水,用口噴在那人背上,再次用力,將藥水打了進去。
等弄好之后,曹寅拿起徒弟準備好的白帕子擦了一下手,對著兩人說:“兩位大人,已經好了。”
虞翻這時候也好了,擦了下手,對著兩人說:“兩位大人,一共四兩銀子,多謝照顧。”
曹寅捶骨那個大人,聽到這話,對著旁邊那人笑著說:“這有點貴了,捶骨要二兩銀子的,我們兄弟還沒有聽說過。”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兩位大人都是用的上好藥材,加上我們師傅出手,保證兩位捶了這一次之后,全身通泰,活都要多活今年。”
那人聽到這話,哈哈一笑說:“可是我們覺得不值,這樣吧,你們藥我們還你。”
說完,那人運行真氣,那融入身體的藥水竟然被他們二人用內力給逼了出來。
“兩位大人好功夫,能為兩位大人捶骨,也是曹某榮幸,這銀兩就不要了,兩位大人請慢走。”
兩人聽到這話,哈哈的笑了起來,穿好衣服,帶著仆人離開這里了。
等他們離開之后,曹寅到了密室,一進入到密室,就聽到白車豐的慘叫聲。
這時候傳燈走了過來,對著曹寅說:“二師弟,怎么這么慢?”
“剛才官府來人,那搖光軍教頭沙通天,沙通海兩兄弟來找茬,師弟我勉強幫他們送走。”
傳燈聽到這個名字,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這兩個大盜,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被朝廷招安了,師弟你可要小心了,這兩兄弟在江湖名氣很大,武功也很極為扎手。”
“師弟曉得了,五師弟的寒毒又犯了嗎?”
傳燈點點頭,曹寅走到床邊,看著白車豐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全身不時顫抖,眉頭緊蹙,如同遭遇極大折磨一般。
曹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龍影劍的寒毒極為歹毒,每天發作三次,每次就讓人如墜冰窖,全身如有冰刺一般。
就算白車豐這樣的俠客,這兩個月折磨下來,也神消骨枯,原本一個豐滿的人,如今變得皮包骨了。
曹寅準備好藥貼,貼在白車豐的傷口處,然后拿金針為白車豐過穴。
花費了半個時辰,白車豐才鎮定下來,對著曹寅說:“這,這賊老天,到底要折磨到我到什么時候,我白勿憂前半生讀圣賢書,沒有犯過半天錯,后半生懲奸除惡,沒有錯殺一個好人。為什么偏偏要讓我受這個罪,賊老天,你開開眼吧。”
聽到白車豐這一番話,曹寅嘆氣一聲,對著白車豐說:“五師弟,無須動氣,按照為兄估計,你只需要半月就可以痊愈。”
“但是,四師兄,他的鏢,我們還要保,四師兄知道他在東海四府沒有人脈,于是讓我們兩兄弟接鏢,若是我大哥一個人吧,我擔心會出什么岔子。”
這時候伺候在一旁的呂子魏笑著說:“五師兄,這件事你放心吧,還有師弟我呢,我好歹也被人尊稱為一聲云鶴大俠。”
傳燈聽到這話,有些不悅,看了看呂子魏,準備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了下去。
“對了,五師兄,你若是不放心,我虞慧兒也可以幫忙,有我們三人一起去,這鏢保證萬無一失。”
曹寅聽到這話,呵斥說:“慧兒,你一個女子湊什么熱鬧,你留在這里照顧你五師兄。鏢的事情,六師弟和三師弟自有安排。”
虞慧兒聽到這話,看了看曹寅,見曹寅不想是開玩笑,咕隆一聲,就沒有說話了。
“好了,大家讓五師兄安靜休息了,這事情等下再說。”
眾人點點頭,安靜離開這里。
曹寅離開的時候,心中想著:“沙氏兄弟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呢?”
曹寅不知道,沙氏兄弟離開藥鋪之后,就到了知府衙門,來到在衙門后面的客廳里面,他們見到五皇子穿著便裝,坐在上座,笑瞇瞇的品茶。
在五皇子身后,還有四個太陽穴突兀的老人,沙氏兄弟見到這四人,心中就明白,這四位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沙通天(沙通海)見過五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五皇子站起身來,對著他們兄弟說:“起來吧,有勞兩位了,那曹寅是否有武功呢?”
“啟稟殿下,曹寅的確內力不錯,不過比我們兄弟,還差點火候。”
五皇子捏了一下自己的扳指,笑著說:“既然有武功,那就好說了,看來我應該前去看看,這同仁藥鋪,到底是救死扶傷之所,還是殺人越貨之地。”
沙通天聽到這話,連忙說:“殿下,你乃是千金之軀,怎么能身陷險地,還請讓小的們前去探查。”
“不用,你們前去探查沒有什么用,阿豬,你認為我的武功如何呢?”
四位老人其中的一位陰沉地開口說:“五皇子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一流了,除了那幾個老不死的,其他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五皇子點點頭,對著四位老人說:“阿豬,阿牛,阿馬,阿羊,你們四個按照原定計劃行事了,四哥想要討父皇歡心,可沒有那么簡單。在宮中,我或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在這江湖上,十個他都不是我的對手。”
四位老人點點頭,如同鬼魅一樣消失在沙氏兄弟面前,沙氏兄弟見到這個情況,不由狂落汗水,他們這才發現,什么叫做強中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兩位的武功,留在搖光軍實在可惜了,不如到御林軍之中,當教頭,兩位意下如何?”
沙氏兄弟連忙磕頭說:“多謝殿下提拔,小的兄弟沒齒難忘,做牛當馬,難報萬一。”
“哈哈,不用你們當牛當馬了,他們兩個已經是了,你們倒是可以當一個雞犬。”五皇子看著兩人,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然后再次說:“當然若是兩位覺得有損兩位尊嚴,自然可以拒絕,繼續留在搖光軍之中,安安穩穩的當一輩子教頭。”
沙氏兄弟聽到這話,互相望了一眼,心想那四位高人都受的了這種侮辱,自己兩個有什么受不了的,于是齊聲說:“阿雞(阿犬)愿為殿下效力。”
五皇子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拿出寫好的信,告訴他們:“不過你們暫時不要走,還要幫我做一件事。”
兄弟二人點點頭,然后聽著五皇子安排。
五皇子安排妥當之后,獨自一人前往到了街上,在街上,他看到前面一群人湊在一起,好像在看什么熱鬧。
五皇子走了過去,原來是一群和尚和一個俗家弟子在那里表演。
看了一會兒,五皇子神情凝重起來,這些和尚步伐穩健,拳頭有力,明顯是練家子,不是那種跑江湖的野狐禪。
他倒是有興趣,在那人俗家弟子收錢的時候,他拿出一錠銀子,在俗家弟子面前晃了一下,那俗家弟子眼睛頓時被銀子給吸引住。
趁著這俗家弟子發呆的時候,五皇子瞬間就把那個收錢的銅鑼給搶走,然后跑了起來。
俗家弟子見到這個情況,里面在后面追。五皇子帶著俗家弟子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將銅鑼丟給這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慌忙接住銅鑼,順便撿起地上掉的錢。
五皇子不由笑著說:“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話,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你想問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五皇子好奇的詢問,那俗家弟子立馬回答說:“劉向。”
五皇子點點頭,將銀子丟在劉向的手里,再次詢問說:“和你同行的和尚是什么人?”
“都是興國寺的小師傅。興國寺,相公知道吧,我們的來歷絕對不可疑。”
五皇子一笑,興國寺他自然知道,當初他祖父起兵之后,興國寺的主持就宣傳他祖父是轉輪圣王,是天降的圣僧,救民苦難。興國寺的和尚在高皇帝初期幫助很大,在高皇帝定鼎之后,曾經到興國寺,冊封寺里所有僧人。
“自然,要是你心中有鬼,就不敢要我這個銀子了。你們來這里干嘛?”
“尋找我們監寺傳燈大師。”
五皇子聽到這話,來了興趣說:“就是那位人稱怒金剛的傳燈大師?我倒是時常聽聞他的名字,沒有想到他竟然來到這里。”
劉向點點頭,對著五皇子說:“那么相公是否要小的幫忙引見一下,對了,還不知道相公尊諱。”
“我叫王尊一,引見暫時不用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做,等到日后,我到了興國寺,可要勞煩尊駕了。”五皇子說著,拿出一粒珍珠,遞給劉向,劉向連忙說:“王相公客氣了,客氣了,剛才的賞賜,就已經夠了。”
劉向雖然口里這么說,但手還是將珍珠接下。五皇子一笑,對著劉向說:“那就告辭,有緣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