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文他們偷襲得手的時候,蕭定軍帶著騎兵隊來到了距離莊子三里路的地方。
因為一直是遙遙吊著匈狗,不敢暴露身形的蕭定軍一行,自然距離匈狗的距離極遠,所以來得晚些。
看著山上的火光,蕭定軍示意隊伍停下,道:“匈狗連夜上山了!和咱們的人打起來了。”
“帶路的‘地里鬼’一定很熟悉咱們莊子!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否則不管是天王老子,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旁邊的蕭五咬牙切齒的說道。
眾人一陣憤恨,如果沒有“地里鬼”帶路,族人也絕對不會處于危險當中,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找到帶路的“地里鬼”,將其挫骨揚灰!
“二莊主,咱們怎么辦?”
咒罵完“地里鬼”,蕭五詢問蕭定軍該如何是好,他心里惦記婆娘和孩子。
“匈狗上山,一定不會騎馬,他們絕對會把馬匹放在咱們莊子里,”蕭定軍說道:“咱們索性直接奪了匈狗的馬匹,到時候山上的匈狗一定會下來,正好解了族人的危險,大家干不干?”
“干!”
蕭定軍的意見讓眾人感到無比的爽快,立即紛紛說道,但也有老成的人猶豫道:
“二莊主,這樣會激怒匈狗,萬一匈狗重兵報復,安家寨子……”
一想到匈狗在涿縣留下的震懾,這些人遲疑起來,安家寨子滅門的震懾一直是這些莊子難以磨滅的懼意,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要是步了安家寨子的后塵,那搶到更多的馬匹能奈何?
“咱們要是不干,匈狗一定會追著痕跡找到山洞,到時候更危險!”蕭定軍看到同伴們遲疑,馬上道:“不干,族人危險,干了族人未必危險,大家決定吧。”
聽蕭定軍說到現在的情況,騎兵隊的眾人思量起來,最后咬牙切齒:
“狗日的匈狗欺人太甚!二莊主,干他娘的!拼了!”
“對,拼了!咱們干了!”
騎兵隊眾人咬牙切齒,雖然他們一直受到三叔公的教導,盡量不要激怒匈狗,可都到這一步了,不干難道就等著匈狗順藤摸瓜找到山洞一鍋端了族人嗎?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
“蕭廣,你留下照看大家的馬匹,其他人跟我步行出發!”蕭定軍見狀,立即下令,起碼過去容易驚動看守馬匹的匈族,兩三里地而已,奔行起來也就是一陣子的事,所以蕭定軍干脆命令眾人徒步行動。
山坡上。
“弟兄們,為了咱們的親人,一定不能讓狗日的匈狗突破咱們的防線!干他娘的!”
蕭二壯鼓舞著士氣。
蕭家莊的青壯和匈狗在坡上戰成了一團,居高臨下的蕭家莊青壯占據地利,人數雖少但卻成功擋住了匈狗的鋒銳。
上百余沒有坐騎的匈狗,面對只有人數一半的蕭家莊青壯,并沒有輕易突破防線。
第二次被打退了!
雖然如此,這些匈狗卻并沒有放棄,他們來自一個部落,彼此和蕭家莊的青壯一樣知根知底,反而比集群作戰時更有韌性,雖然受挫了兩次,但戰意依舊激昂。
“這是一個幾千人的富裕大莊子,只要找到他們,女人、糧食、金銀應有盡有!足以咱們部落富裕多年!金狼神的戰士們,殺啊!”匈族帶隊的百夫長同樣在鼓舞士氣,對這些前來打草谷的匈族騎兵來說,百夫長提到的這些東西,足以讓他們忘卻生死。
匈族嗷嗷叫著再一次沖鋒,來勢洶洶!
雙方又一次撞在了一起,鮮血和生命盡情的在戰斗中肆意的濺射、消逝。
“殺啊!”
蕭二壯看到情況對己方不利,嘶吼一聲后帶著最后十來個青壯加入到了戰團當中。
他們還不敢退!只能拿命去拼!
蕭家莊的青壯沒有著甲。
國朝對甲胄強弩的管制極為嚴厲,哪怕是皮甲都屬于管制物品,雖然他們莊內有雜兵役,但只有在歸建府兵以后才會打開武庫分發甲胄和管制的弩具。
所以他們有一身麻衣和手中的武器。
匈族也是一樣,這些不屬于王庭直屬軍團的部落兵,連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的,身上披的也是游牧民族標配的羊皮襖子,防護性能基本和麻衣區別不大,所以在防護上雙方基本都處在同一水準。
但匈族騎兵善騎戰,蕭家莊青壯善步戰,第三次進攻,依舊沒有成功突破防線,在折損了十來個人以后,又被迫退了下來。
“首領,再沖一次,蕭家莊的這些人一定會崩潰!”匈族百夫長身邊,一位身穿麻衣的武朝人看到第三次失利,急忙擺著胸脯說道。
“我知道!”百夫長一擺手示意武朝人走開,迎上退下來的部下道:“重整隊伍,不要給他們休息的時間!這一次,你們隨我殺!誰先隨我突破,我將獎勵十只羊!”
聽到悍勇的百夫長要親自帶隊,這些匈族騎兵激動的怪叫起來。雖然三次進攻損失了二十多人,但對面損失同樣不小,這群匈族騎兵自信在百夫長的帶領下,再一次沖鋒絕對可以打垮這些武朝民衛。
就在匈族重整的時候,蕭二壯已經生出了退意,他對周圍人道:“兄弟們,咱們折了十幾個人,重傷了七個,不能再守了!我們先撤,沿途騷擾這些匈狗,一定要拖到鄉親們進洞,然后帶他們在莽山上繞圈子!”
“二壯哥,我們聽你的!”青壯們沒有異議。
就在蕭二壯打算撤退的時候,突然人群中有人說:“快看山下莊子里!”
眾人望向山下的莊子,只見十余只火把突然亮了起來。
“怎么回事?”
蕭二壯等人不解。
“怎么回事?”
和蕭二壯等人一樣,正打算組織起來發起第三次沖鋒的匈族也納悶起來,百夫長驚變色道:
“不好,阿古力他們出事了!”
他們在山下只留下了四人,可現在火把燃起了起碼十來只,從火把間隔看,這至少是十個人了——只有一個可能!
“馬!咱們的馬群!”
一想到自家的馬群被人偷襲了,這些匈族人大驚失色,沒有馬又是深入涿縣的他們,吃棗藥丸啊!
“特戈磊,你帶人斷后!其他人快隨我下山!搶回咱們的馬兒!”百夫長再也顧不得重整隊型沖鋒了,匆匆留下人斷后,急切的帶人一股腦的往山下的莊子跑。
他們這一跑,蕭二壯等人哪能不明白是匈狗出事了,有人激動起來:“二壯哥!一定是二莊主他們襲擊了山下匈狗的馬群!這下子這群匈狗急眼了!二壯哥,追不追?”
追不追?
蕭二壯遲疑,三叔公的交代是盡量不要惹惱匈狗,拖著他們即可,可是當前機會難得,再加上剛才接連三次的戰斗讓蕭二壯打出了真火,折損了十幾個兄弟,最后蕭二壯一咬牙:
“追!這群狗日的匈狗殺了咱們的兄弟,為他們報仇!追!”
“追!”
“殺啊!”
這群剛剛經歷了戰斗殺意還沒有散去的青壯聞言,紛紛嘶吼起來,如猛虎下山一般沖殺下去。
不到十個阻擋的匈族,面對這群突然殺下來的青壯,阻擋了一陣后就紛紛轉身逃跑——別看匈族一人雙騎,但馬同樣是他們的命根子,早就無心戀戰了,被青壯這般沖殺,紛紛抱著下山找馬的心思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