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去和他聊聊。”
最先說話這中年人很有興致。
旁邊的女人勸他,“老李算了吧,那是老陸的事,和我們沒關系。”
“你這樣講就不對了,現在外來戶一個比一個生猛,我們要不互相幫襯,早被人吃干抹凈。既然他和老陸的梁子結那么深,管一管總沒錯。”
老李言之鑿鑿道。
旁邊又有人問,“可我們只聽老陸抱怨這人,但那兩人具體是什么仇,我們可都不太清楚,會不會管太寬了?”
“有什么寬不寬的,反正我得管,就一破暴發戶而已。他賣那東西我買過,是有些門道,但那又怎么樣?能掙錢,不代表他就有資格騎到我們頭上!走!”
這中年男子老李帶頭,其他人甭管情愿不情愿,但還是跟著來了。
一開始見有人主動靠近自己,秦良還高興。
“喲,這不是賣畫的圖販子秦老板嗎?你是從哪兒打聽到今天這事,然后給偷摸蹭過來的啊?”
老李湊過來第一句話,就讓秦良覺得味道不對。
“你誰啊?”
別人不客氣,他針鋒相對的頂過去。
“我是誰?你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
老李鼻孔微抬,仰面朝天。
“神經病嗎?”
秦良覺得特無語,也太莫名其妙了。
見他作勢要發火,老李等人心頭暗樂,要的就是這效果。
甭管這小年輕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能成功激怒他,讓他被趕走,肯定能壞了他的好事。
至于這人可能是主賓?
顯然沒人想過這問題,一個開網店的小暴發戶,大約有個幾千萬,真不值得重視,也不可能是主賓。
當然了,為免惹火燒身,這群人來了這邊之后,先只簡單的挑釁兩句,然后便又重新扎堆在一起,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大體是說現在的年輕人怎么毫無自知之明,一點都不懂禮節和規矩,為了往上爬,什么場合都去蹭。
這些人還舉例,老李繪聲繪色的給人講故事。
一個賣煎餅果子的不小心闖進空中客車的招商會,表示不管你們賣啥,我買十個。
他模仿煎餅果子老漢的豪氣時,眾人哄堂大笑得眼淚直往外飚。
他們目的基本達到,秦良真給氣得夠嗆。
要不是馬雷赫與另外幾個巨富終于從里面出來,事情或許真大條了。
“他們在說什么?”
就在老李幾個人聊得正嗨時,馬雷赫冷不丁出現在旁邊的秦良身邊,對翻譯問道。
翻譯一手拽著秦良,另一邊又語速極快的給馬雷赫解釋。
馬雷赫一張臉擠了起來。
太尷尬了。
他今天帶秦良來這里,本意是幫人拓展人脈,沒想到人脈還虛無縹緲著,梁子倒先接上了。
如果這是他的地盤,那肯定大手一揮讓把這些個討人嫌的家伙趕走,但偏偏這里又是華國。
本質上他才是外人。
“幫我問問秦要怎么辦。如果有必要的話,我讓人去聯系我的朋友,讓他們出去。”
他說的朋友,正是這里的老板。
原本正開動智慧各種發揮的老李等人說著說著,漸漸的閉嘴了。
情況有些不對,怎么今天的主賓全過來了。
等一下,那個不是傳說中的殘疾人首富德國人馬雷赫嗎?
他怎么站起來了?
他怎么和這個秦良特親熱?
這時候明龍山莊今天的當班負責人走了過來,對馬雷赫恭敬道:“馬雷赫先生,我們老板今天不在,您有任何吩咐可以對我說。”
馬雷赫一指老李這些人,“我本來以為這里是禮儀之邦,今天我高高興興的邀請秦先生來這里。但這些人對我朋友非常不客氣,并且是毫無理由的不客氣,我理解不了。”
當班負責人認識老李幾個人,這些人本就是走的他的私人關系給強行加塞進來的。
負責人先沒問任何人,而是把臉轉向旁邊一直待命的服務員。
得,這服務員感情一直在附近偷聽,只是沒表態,現在頭兒問到,就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清楚楚。
聽完,負責人疑惑的看向老李,“什么意思?故意要讓我為難?秦先生是馬雷赫先生邀請而來,這場酒會的主題本就是慶祝馬雷赫先生康復。你們是要拆誰的臺?”
這時候馬雷赫的其他朋友也過來看熱鬧,見他這樣氣憤,問他發生了什么。
老馬非常給力,添油加醋的講,這群頂級富豪更是各個不快。
甚至有人對明龍山莊的檔次與格調都產生了質疑,如此高端的酒會,居然給混進來這種貨色。
老李幾人無比尷尬。
山莊負責人又問秦良,“秦先生,要不要讓他們離開,這件事您說了算。”
秦良眼珠轉轉,“不用,最好先讓他們留在這里,今天應該有賓客名單吧。勞煩你等會兒給我一份,這人先前說了,我出去之后可以向別人打聽他了不得的身份,但我嫌麻煩,最好我現在就記住。”
秦良笑得很是深沉。
我真的超記仇。
休想特么裝了比就跑!
我才沒空出去打聽你們,現在就要全部記上小本本!
這一下,事情真個大條了。
如果今天只得秦良一人,老李等人不會怕。
但現在他分明就和馬雷赫這些頂級巨富穿一條褲子。
這是同時得被多少股勢力惦記上?
將來自己想出海做生意時,被這些人稍微回憶起來,那苦頭都夠喝一壺。
剎那后,老李等人慫得比誰都徹底,剛才過來裝叉時有多狂,現在道歉就有多誠懇。
秦良本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但其中幾人跳出來表態,他們居然在印駝鎮內有一大塊地!
地塊價值超過五千萬。
之前陸之開正在和他們洽談轉讓,給的價比市場價大約高10%,幾乎快要談成簽字。
秦良一聽,頓時明了。
難怪這群貨色無事生非,原來是陸之開的朋友。
說起來陸之開這朋友當得也是夠意思,連朋友的錢都坑。
他鼻子里哼哼著,“我和你們這點小事要想就這么算了的話,不是不可以,把地賣我,別賣陸之開。我也告訴你們為什么陸之開看我不順眼,就是因為現在他和我都在買印駝鎮的房子。你們松了手,這事就算了,不松,那沒完。”
他這個要求,其實不過分。
反正價格都一樣,賣陸之開是賣,賣秦良也是賣。
瞬間撈回兩千多萬,秦總心情大好,就連丑不拉幾的老李的皺巴臉瞧著都順眼。
你們這自投羅網,投得可真不錯。
這下什么都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