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社會,任何一個受過高中地理教育的人都能手繪出一副世界地圖。
當然,精細不精細,準確不準確,那是要另說。但關鍵的地方肯定都在。
“大明九邊這里的地圖比其他地方要精細的多。目前新軍營初級學堂中有在教授繪制地圖。這主要還是數學的運用。”
張昭手撫著地圖,目光落在明長城上。
朱厚照興致勃勃的拿著木尺和鉛筆在地圖上比劃,“張昭,古籍上有沒有說金礦和銀礦在哪里?”
張昭不負責任的道:“殿下,到時候讓工部組織勘探隊去勘測就行。屆時,要把金礦、銀礦收為國有。”
朱厚照聽著“國有”這個詞一點都不覺得違和,理所當然的道:“這是自然。”
張昭看著朱厚照的尺子比劃到和林,前蒙元的帝都,說道:“殿下,和韃靼人作戰,打贏不難。關鍵是要把草原這塊地占下來。關鍵中的關鍵,就是人口。
目前大明的人口還是不夠啊。要去北美把高產的農作物紅薯、玉米、土豆給引進來。”
張昭手指指在北美大陸上。
當前葡萄牙人發現美洲,叫做新大陸。后面才會命名。張昭直接按照后世的習慣拿過來用。
至于說沿用了西方的命名是不是不太好?他回頭把地都占了,在命名上小氣個什么?
朱厚照早聽張昭念叨過這三種高產作物,舉一反三的道:“所以,就是張昭你剛才說的日后會是大航海時代?”
根據地圖看,海洋遠比陸地面積更大。沒有大船根本到不了新的大陸。而按照張昭的說法,大明往海上擴張,所面臨的壓力比陸地上要小得多。
張昭點頭,感慨的道:“已經是了。所以,說鄭公公是大明的功臣啊。”
根據世界史,現在已經處在這大航海時代。西班牙、葡萄牙、荷蘭都將開拓海外。只是明王朝本身就領先于世界,暫時不用害怕追趕。
但后面得動起來。不能搞的人家工業革命時,乾隆在那里下江南。更不能列強稱霸時,老佛爺還在粉墨登場。
朱厚照對航海不感興趣,長這么大,他還沒見過海。手一揮,道:“張昭,將來本宮配大將軍印,率兵北伐,滅掉蒙古。”手指戳在地圖上,“把這漠南、漠北之地都并入大明的版圖。使得大明世代不再受蒙古騎兵欺凌之苦。更遠的地方和海洋,就交給你。”
他心里還有點數。皇帝跑的太遠,皇位估計會沒的。
朱厚照放言要親征漠北。劉瑾幾個都沒敢出聲附和。
蓋因,在大明,皇帝親征十分的犯忌諱。太宗皇帝死于北征回事的路上。英宗皇帝受太監王振的鼓動,搞出個土木堡之變,干脆被瓦刺太師也先捉去。
張昭卻沒有劉瑾、谷大用他們幾個人的擔憂,答應下來,鼓勵道:“殿下有此雄心壯志是大明之福。臣將來原為殿下征戰四方,使大明永昌。”
朱厚照哈哈一笑,興致盎然,拉著張昭在地圖前遐想、吹牛。開局一張圖,剩下全靠遍。
時間飛快的流逝。
張昭出宮后,劉瑾帶著幾個“伙伴”,陪著朱厚照到張皇后跟前吃飯。
他這時才有空出來休息片刻。在坤寧宮外的一間廂房中,劉瑾癱在躺椅中,腰酸背痛,“噯喲,下午真是累死爺們了。張昭現在對小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啊!”
馬永成挑了挑蠟燭的燈花,坐在八仙桌喝酒、吃菜。蒸的稀爛的雞香氣四溢。雞肚子里頭有人參、枸杞、木耳、山藥等藥材。馬永成直接用手拿著雞腿吃,狼吞虎咽,“老劉,那你說怎么辦?今天張昭竟然鼓勵小爺北征。這話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引的眾人聲討。”
劉瑾尖著嗓子道:“這種事不能再做了。之前,咱們干過,謝大學士對張昭印象不佳。張昭對我們沒轍。再這么搞,會出人命的。這話爛在你我的肚子里。不許對外傳。”
馬永成不理解,這么好的“武器”干嗎不用?咱們爺們在江湖上的絕技不就是“進讒言”嗎?點點頭,“我回頭吩咐小的們一聲。”他們幾個太監中,劉瑾的腦子最好使。他不理解,也會支持。
劉瑾躺著嘆口氣,道:“咱家知道老馬你心里想什么。實話說,張昭如今正受皇爺寵信。他在皇爺面前一句話,咱們說不定得被調出東宮。”
馬永成悚然一驚,手里的雞骨頭掉在八仙桌上。他們調離東宮,未來的命運就很不好說了。
劉瑾道:“所以,張昭咱們惹不起。不僅是咱們,宮里的大珰們一樣惹不起。不過,他也不是沒敵人。外朝那些文官們可未必見得多喜歡他。
我看啊,禮部尚書張升就對他很不滿。歸根結底,還是他這次在報紙上罵讀書人罵的太狠。這事,不是皇爺嘉獎張昭就完事,你走著瞧。還沒完。”
馬永成心里松口氣,佩服的道:“劉公公高見。”
張昭給朱厚照灌了幾碗雞湯,將他開解好,又灌輸了自己的觀點,傍晚時離開宮中,返回家里。
此時,婉兒、方晶她們還在南口村沒回來。王小娘子和兩個俏丫鬟陪著張昭吃過晚飯,到書房里坐著閑聊。
夜間繁星閃閃,盛夏的酷熱徐徐消散。書房的玻璃窗敞開,紗窗外能聽到蟲兒的叫聲。
張昭擁著美妾說話,“絮雪,你家夫君我是不是有點矯情?既喜歡和美人廝混,又會內疚。”
秋月和瑤琴兩個聽得掩嘴吃吃嬌笑。
王絮雪穿著淺白色的上衫,搭配著繡花裙。坐在張昭懷里,容顏清艷,有著閉月羞花之姿。嫣然笑著,清聲道:“夫君是說鳳妹妹的事?她確實漂亮啊。又在你手下做事。有幾人能擋得住?等李姐姐回來,我幫你去說?她肯定會同意的。”
她出身于世族。對夫君想納妾并不反對。而且,這事她早就有預料。
“你啊…,吾妾之美我者,愛我也。”張昭無奈的搖頭,道:“我自己和婉兒說吧。”
他從宮中回來后,并沒想什么國事、改革。而是想著如何處理陳夕鳳的事。和美妾王小娘子聊幾句,心情倒是舒緩幾分。
“好了,不說這事。說說京師職業技術學院的教材編寫的事吧。要調一批印刷工人過去開速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