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江昀心中在思索。
他在考慮兩件事情,一是自己能不能打?這是葬劍山莊的比劍會,而他其實不算是葬劍山莊的弟子。
二,會不會不太好?自己這外來者的身份,打這么一場會不會有挑事嫌疑?
張默平看出了江昀的遲疑,但卻會錯了意。
他覺得,江昀是不敢打,這完全在意料之中。
外門弟子里,敢跟自己打的人,數都數得出來。他自認自己已經達到了啟四星圓滿的水平,而且劍法修行也很好,哪怕是同境界的人,都沒幾個是他的對手。
眼前這個沒見過的、年紀看起來還不大的人,顯然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不敢接受挑戰,那是很正常的。
于是乎,他冷笑了一聲,說道:“知道差距?平常管好自己的臭嘴,不然哪天被人縫上了,別人還懷疑是我做的。”
“好,那來吧。”
“什么?”
“你不是要上臺打一場么?”
“……哈哈哈!”張默平大笑了起來,“很久沒見過你這么不怕死的人了,那來吧,去那邊登記下。”
他指的地方,正是比斗報名處。
按照比劍會的規則,外門的比斗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自由比斗,弟子之間互相邀請對切磋、守擂臺,勝負都會被記錄在案。綜合成績最好的十六個人,將會進入到第二賽段。
第二賽段就是江昀很熟悉的淘汰賽了,捉對廝殺,勝者晉級,直到最后分出第一名來。
而比賽是要報名的。
對于葬劍山莊的弟子來說,這很方便,報上自己的名字,一查就完事了。
可江昀要怎么報?
略有些尷尬。
不過,他看那個報名處的人,好像有點熟悉?
這不正式當初自己剛來葬劍山莊的時候,領著他上山的那位弟子么?
念頭一轉,江昀走快了兩步。
那人看到他過來,連忙就要起身打招呼。
這可是‘吳之豪俠’的獨子!
江昀連忙使眼色。
那人還挺有眼力勁的。他疑慮了一下,屁股還是坐回了位置上。
江昀來到近前,先是大聲故意的說道:“我要挑戰張默平張師兄!”
說完之后,他還朝著報名人擠眉弄眼。
對方心領神會,但心里卻犯了難。
這比劍會,是自家門派的弟子上臺的,他讓江昀就這樣上了,真的好嗎?
轉念一想,去他的,人家身份比自己高多了,讓他上去打一場,真出啥問題了,他自己頂著就完事了。
想明白了之后,他裝模作樣的在記錄本上寫了兩筆,然后說:“去吧。”
江昀很滿意,他還掏出了一枚銀元,塞給了人家。
稍微意思一下,畢竟幫了忙。
回過身,他看到張默平已經在擂臺上了,于是,他也走了過去。
兩人在擂臺上相對而立,張默平說道:“看在你有膽子上來的份兒上,我就不讓你見血了,打斷兩根骨頭就行,放心吧,哈哈哈!”
江昀點了點頭,道:“好的,不見血,只斷骨,我懂了。”
張默平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面前的這個小白臉了,看見他笑,就想把他那張帥臉給砸爛。
“等會兒打得你鼻青臉腫,我看你還怎么笑得出來!”他恨恨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聽到敲鑼聲,就沖了上來。
劍花一耍,攻勢倒算得上犀利。
江昀的輕功一般,但他也不打算做什么躲閃。他反向前跨出兩步,正好避開了對方的劍鋒,然后斷魔刃出鞘,直接點向了對方的腹部。
斷刃處停在了對方的小腹旁,江昀留手了的,不然以斷魔刃的鋒利,再往前一點,怕是連張默平的腸子都要給劃出來。
按照一般的切磋、比試來說,他這就算是贏了,只是不想傷人留手而已,生死相搏的話,對方已經是個死人。
張默平的臉色煞白。
他當然也懂這個道理,但是在過去幾天,都只有他這樣對別人,而且一般都是把對方毆打一頓后,假裝如此,好顯得風度翩翩。
他不是覺得自己不會輸,只是他認為自己打不過的那幾個人之中,可沒有江昀這么一號人物。
更別說,一招就輸了,這也太丟人了。
他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在他看來,他剛剛有點太大意了。只要稍微認真一點、注意一點,他是不會輸的。
于是乎,在江昀的劍刃停住之時,他側身讓過,然后立即再度向江昀發動了攻擊。
場下一片嘩然。
圍觀者可也都是學劍的,很多人可能實力不太行,但至少場上這個級別的比劍,總歸是看得懂的。
剛剛,顯然江昀贏了。
這一點已經出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了:現在的剛入門的新人,已經這么厲害了么?都可以瞬間秒殺張默平了?
而接下來,張默平不守規矩的不認輸,反而持劍繼續攻擊,這更讓圍觀者們議論紛紛了。
太不講究了!
江昀也有點驚訝,對方的不要臉程度,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但現在幾乎算得上是身經百戰的江昀,也不至于因為這點意外就手足無措。
三劍之內,他就應付過了張默平的猛攻。這三劍,出手都很是巧妙,就卡在對方最難受的節奏上,讓對方連劍招都施展不出來,提前將其扼殺住了。
這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讓張默平不知道有多難受。
到現在,他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是碰上高手了?
但他并不服氣。
在他的感受里,對方的內氣境界跟自己是同一層的,他不信,憑什么大家都是啟四星,江昀就能強到讓他連招都出不了的地步?
第四招,他什么都不管了,劍招‘千花百嫣’強行出招!
“你太急了。”
說這話的同時,江昀一劍正點中對方招數的薄弱處,然后隨隨便便一腳出去,就將對方給絆得踉蹌。
然后,他反手劍柄就磕在了張默平的肋部。
這一下,江昀是正兒八經動用了內氣的。
‘大江訣’強盛的內勁,隨著劍柄砸在對方脆弱的肋部,直接砸斷了張默平的一根肋骨。
他疼的倒吸涼氣,終于沒法再繼續保持身體平衡,跌倒在了地上。
張默平還想掙扎著爬起來,但下一刻,江昀的劍就已經擺在了他的脖子旁邊。
“別動,劍鋒很利,碰到你脖子就沒了。”
沒有再頭鐵,張默平乖乖的躺在地上,臉上一片通紅,不只是疼的還是羞的還是惱的,可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