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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自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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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子小姐,這么晚了,怎么把電話打到這里來了?”

  “我給三水君家里打過電話,但是你家里人說你今天下班后沒有回家,我猜你可能是在加班,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小澤,是小澤告訴我的。”

  “哦,原來是小澤君說的,我說嘛,櫻子小姐找我有事嗎?”陳淼呵呵一笑,直接詢問道。

  “我是想通知三水君明天來特高課一趟,關于鄭嘉元的案子,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想請你過來幫忙一起分析一下。”

  “哦,是嗎,太好了,需要我跟萬處長一起去嗎?”陳淼問道。

  “先不用通知萬處長,你一個人過來就行了。”

  “好吧,什么時間?”

  “大概上午九點左右吧。”

  “行,我知道了,我一定準時出席。”陳淼道,“櫻子小姐,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就先掛了。”

  “慢著,三水君,我還有一事想要向你詢問一下?”池內櫻子急切道。

  “櫻子小姐請講。”

  “三水君是不是在對那個在火車上行刺你的女殺手用刑?”池內櫻子問道。

  “小澤君對你說的嗎?”

  “是的,小澤剛才接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嘴。”

  “是有這么一回事兒,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我們也就是抱著再試一下的態度,要是還不行的話,那估計也就沒什么價值了,干脆直接處理掉好了。”

  “處理掉?”池內櫻子驚訝道,“三水君的意思是,處決嗎?”

  “是呀,難不成還留下來養著,她不過是受命于人的小人物而已,這么多天過去了,即使供出些什么來,對我們來說,過時的情報,意義不大。”陳淼解釋道。

  “三水君就沒有懷疑過這個女殺手的身份嗎?”

  “懷疑過,最有可能的是重慶軍統方面的,只是,軍統里面沒聽說過像她這樣的一號人物,我估計,應該是臨訓班出來的。”

  “臨訓班,你能確定嗎?”

  “我只是猜測,我們沒有在她隨身物品中發現任何身份線索,火車上應該是有他的同伙,不然,她怎么能攜帶淬毒的匕首上車的。”

  “那個列車員?”

  “櫻子小姐知道的還挺多的,呵呵。”陳淼抬眼看了站在自己對面的小澤一眼。

  “三水君別誤會,我也是關心你和列車的安全。”池內櫻子忙解釋道。

  “沒事兒,我查過那個列車員了,查無此人,很明顯,是有人混進了列車上,并冒充了列車員。”陳淼道。

  “原來是這樣,那個女殺手會開口嗎?”

  “不知道,也許會吧,我對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能不能留她一個活口,我想試一試?”池內櫻子說道。

  “櫻子小姐也對這個女殺手感興趣?”陳淼輕笑一聲。

  “我對揪出這些抗日分子都有興趣。”

  “那好吧,希望她能挨到你的到來。”陳淼道,“再見,櫻子小姐。”

  池內櫻子果然對這個“女殺手”感興趣,而且,小澤一直都在關注這個“女殺手”,很明顯是受到了池內櫻子的命令。

  總算是自己把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陳淼回到觀察室,發現審訊室內的酷刑已經停了下來。

  里面有聲音傳來。

  女殺手這是吃不消酷刑,招供了?

  “三水,今晚兆豐總會,所有消費,你買單。”傅葉文嘿嘿一笑,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陳淼的肩膀道。

  “老唐怎么做到的?”陳淼瞠目結舌的問道。

  “我來告訴我你……”

  陳淼聽了默然不語,這種對女性殘忍的酷刑,他怎么會不知道,只是在他這里是堅決不允許用。

  太殘忍了,簡直滅絕人性。

  “老傅,唐兄這么做,有傷天和吧?”

  “沒辦法,我們這些人死后肯定是要下地獄的。”傅葉文無奈的一笑道,“這是我們的宿命,沒得選。”

  “你要不要聽一下?”萬盛和拿了一個耳麥遞給陳淼。

  “算了,一會兒看筆錄就行了。”陳淼推了一下。

  唐克明的問話持續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

  “三水老弟,我贏了。”唐克明得意的推開觀察室的門,手里拿著一疊剛剛拿到的問詢筆錄。

  “行,今晚兆豐總會所有消費算我的。”陳淼呵呵一笑,雖然一晚上花費不小,可相比于拿到“審訊筆錄”來說,那差得遠了。

  “老唐,你確定她說的你沒聽錯?”

  “怎么了,你該不會懷疑我在筆錄上添油加醋吧,那記錄的可是你們督察處的人。”唐克明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份筆錄有些奇怪。”陳淼說道。

  “奇怪,奇怪在哪兒?”

  “咱們76號抓過共產黨沒有?”陳淼反問了一句。

  “抓過呀,前些日子咱們不是抓過一個地下黨的交通員?”唐克明說道,“就那個叫水根的,現在還關在76號看守所呢。”

  “他自己承認自己是共產黨了嗎?”陳淼問道。

  “這倒是沒有。”唐克明回憶了一下道。

  “咱們抓的共產黨地下黨分子,有幾個承認自己就是共產黨的?”陳淼繼續問道。

  一旁傅葉文說道:“共產黨的地下工作原則中有一條,被捕后,什么都可以承認,但絕不承認自己是共產黨。”

  中統是搞黨務工作的,反.共是他們過去的主要任務,76號內,多數都是中統過去的老人,對于自己打老對手那自然是在熟悉不過了。

  “她干嘛不說自己是軍統,非要說自己是共產黨呢?”陳淼又問道。

  唐克明被問住了。

  “軍統要置我于死地,我還可以理解,共產黨為什么要殺我,這就令人費解了,我過去跟他們并無仇怨,就算進了76號,我也負責對內,也沒跟他們打過交道,你說,殺我的動機何在?”

  “這……”

  “說我是漢奸,這確實是殺人動機,但如此精密的刺殺行動,如果沒有精準的情報配合,那是做不到的,而且現在已經能確定,她不是一個人,起碼在列車上那個列車員跟她是一伙兒的,我在南京開完會,臨時決定回上海的,既沒有給家里打電話,又沒有跟任何人說,直接買的票,坐的是普通臥鋪車廂,這說明這些人掌握了我的行蹤,準確的制定了這次刺殺行動,但是,這些人卻只派了一個柔弱女子來殺三個大男人,呵呵,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共產黨有這么傻嗎?”陳淼繼續分析道。

  “不是在這之前,還給你們車廂按了一顆絆發雷嗎?”

  “一次不成,來第二次?”陳淼笑道,“如果換我的話,第二次刺殺一定會在兜里揣上一顆手雷,然后來一個同歸于盡,這算什么,自投羅網?”

  “那三水老弟,你這是為何?”

  “她是故意的。”陳淼目光投向單向玻璃對面審訊室內那個奄奄一息的女殺手說道。

  “你早就知道?”

  “是呀,我故意晾著她的,呵呵。”

  “那你還讓我們審她?”

  “我就想看看她會說什么,她一直不開口,我也不好判斷她的來歷呀。”陳淼嘿嘿一笑,“現在好了,至少可以排除,她不是共產黨。”

  “感情,我們都被你利用了吧?”

  “也不是,你們雖然問出的并不是真話,但起碼她開口說話了,接下來,就好辦多了。”陳淼笑道。

  “奸詐!”唐克明憤憤然道。

  “狡猾。”傅葉文咬牙說道。

  “三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服了!”萬盛和對陳淼豎起了大拇指。

  而一旁聽了四個人對話的小澤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恐懼,他現在明白,為什么櫻子小姐非要他跟在這個中國人身邊學習了。

  “吳月,23歲,江蘇丹陽人……”陳淼心里不由的冷笑一聲,姓吳,又是江蘇丹陽人,歲數又比吳馨小兩歲。

  基本上可以證實自己的猜測了。

  “小澤,里面的女犯好生照顧,千萬別讓她出事兒,明白嗎?”臨走之前,陳淼吩咐小澤一聲。

  “哈伊!”

  陳淼不喜歡在外面過夜的,所以,即便在兆豐總會玩的很晚了,他還是驅車趕回家,家才是最令他感到安全的地方。

  那怕只睡三五個小時的,第二天也是精神抖擻。

  吃過早飯,直接讓小七開車,去虹口的百老匯大廈,池內櫻子昨天晚上通知他來開會的,他得來。

  那怕他知道,這就是池內櫻子昨晚給他打這通電話的一個借口。

  九點差五分,陳淼準時出現在百老匯大廈留下,上樓梯,剛好碰到了從上而下的副官酒井,一副行色沖沖的模樣。

  “酒井君,這么急著要去哪兒?”

  “是陳處長,對不起,我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櫻子小姐一會兒也會下來。”酒井忙解釋道。

  “出什么事兒了,我是櫻子小姐叫過來開會的?”陳淼停住了腳步,連忙問道。

  “我們的一個海軍軍官被人殺死在家中,我們現在去現場勘查。”酒井微微愣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陳淼的問題。

  “需要幫忙嗎?”陳淼隨口問道。

  “當然,若是三水君能一起去,那就最好了。”池內櫻子一身特高課黑色制服踩著皮靴從樓上下來,一邊下樓,一邊說道。

  “那就一起去嘍。”陳淼很想給自己一記嘴巴子,剛才嘴太欠了,干嘛要多嘴呢,要是池內櫻子沒出現,酒井一定會拒絕的。

  不管怎么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總不能找個借口開溜吧?

  反正無事,去看看也不錯,涉及日本海軍軍官被殺,他只要到時候不開口亂講話就行,這應該是個突發事件,不可能安排的這么巧的,池內櫻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三水君,你有車吧?”

  “有。”陳淼點了點頭。

  “我坐你車。”池內櫻子說道。

  “好。”

  池內櫻子上了陳淼的車,在前車酒井的帶領下沿著四川北路往北,那個日本海軍軍官住在日本海軍操場附近的張家巷。

  至于這位海軍軍官為什么沒有住在軍營,反而在外面租了一棟房子居住,那是因為他的妻子從國內過來了,住在軍營不方便,加上他本身也算是中級軍官了,常駐上海,也可以再外面住。

  在前往現場勘查的路上,池內櫻子向他大致介紹了這個海軍軍官的情況。

  海軍少佐,還是個軍人世家,全家都在海軍服役,老子做到海軍大尉,兩個兒子,一個在海軍陸戰隊服役,一個是海軍航空兵飛行員。

  這位叫大川榮智的是家中長子,畢業于海軍機關學校,進入海軍一艘戰列艦實習,服役,后來轉到海軍橫須賀鎮守府日本海軍陸戰隊服役,擔任參謀軍官。

  半年前輪崗來到上海,在日本駐上海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擔任高級參謀,少佐軍銜,比他父親軍銜還高一個等級,被認為是大川家的榮耀。

  大尉只是低級軍官最高,而少佐不同了,那是中層軍官的起點,做得好的話,未來將軍可期。

  何況大川今年才三十歲出頭,完全有機會往上升的,但是現在,所有的夢想戛然而止了。

  大川的尸體就擺放在家中正廳的位置。

  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跪在邊上,默默的垂淚,孩子還小,還不懂事,并不知道父親已經不在了。

  大川的妻子是個小商人的女兒,是從小定下的親事,大川畢業后沒多久,就結婚了,夫妻感情很好,生了兩個子女,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比較大,差不多十歲,男孩七八歲,都在北四川路的日本小學讀書。

  這種日本人,還是日本中層軍官被殺案,其實在上海時常有發生,多數都是抗日分子所為。

  因此,警察根本管不了,直接就通知日本憲兵特高課來處置。

  這也是池內櫻子分內的工作之一。

  家里并非案發第一現場,昨天大川一個晚上沒回家,這種事情對于一名海軍軍官來說,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今天一早,有人卻發現大川倒在距離家不遠的一條臭水溝里,然后趕緊報案和通知大川的妻子。

  尸體已經被清理過了,能找到的線索很有限。

  那只能去案發現場了。

  不過等池內櫻子和陳淼趕到發現大川尸體的臭水溝的時候,雖然現場有警察看管,但從附近凌亂的踩踏的腳印看,這個現場也沒有什么勘察的價值了。

  池內櫻子皺眉,陳淼也直搖頭,這個案子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線索的話,那就是個懸案了。

  “把尸體帶回去先做尸檢,確定死亡原因,然后再查大川君的社會關系和昨晚最后一個跟他在一起的人吧,希望能有一些有用的線索。”池內櫻子嘆了一口氣,“三水君,你覺得呢?”

  陳淼能說什么,這是你們特高課的案子,我摻和什么,反正你說什么我都同意,然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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