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東海浩浩蕩蕩,沒有人能一窺它的全貌。
龐大的離蒙島也不過只是東海之上的其中一個島嶼,不過在朝陽大陸這東部邊陲之地,它倒確實算得上是海外第一大島。
而除開離蒙島這個最為龐大的島嶼之外,從濱海坊市出海,還能找到不計其數的小型島嶼。在其中,還有不少島嶼的上面有著低階的靈脈存在。
正是因為如此,才世代都有散修不懼海中妖獸的威脅,而選擇在這些人跡罕至的小島上閉關修煉。
畢竟在這種有著低階靈脈的小島上修煉,他們不用向誰繳付靈石,能為自己修行節約一點資源。
但這樣做也不是沒有任何風險,正如此前所說,東海并不是人類修士的掌控之地。海域內各種海獸繁多,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高階的海獸。
若是一個不小心,這些選擇在小島上閉關的散修,就極有可能會淪為高階海獸的獵物。
在東海坊市最常見的消息,不是誰又在東海之上尋到什么機緣了,而是又有哪個實力強勁的修士在東海之上隕落了。
而朱廣壽根據線索,找尋到的這名筑基修士遺留下來的洞府正是處于東海之上的一座小型島嶼之上。
今天天氣很好,整個東海的海面風平浪靜,和煦的海風以及初生的朝陽共同營造了一個安寧的環境。
在這座無名小島的某一角,四道人影正站立在此處,其中還有人時不時的往小島中央的那片密林望過去,似乎是想發現些什么,但終無所獲!
在李玄罡等三人的注視下,朱廣壽將羅盤往空中一拋,手上開始掐動法訣。
隨著他的施法,那道羅盤就懸停在了半空之中,并開始由緩慢到迅疾的轉動起來。
不一會,隨著羅盤的轉動,絲絲靈氣也開始在其上出現。就當李玄罡驚詫于這塊羅盤的異象之時,后者卻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往遠處飛去了。
見狀,朱廣壽并不慌張,仿佛對此早有預料一般。他對著旁邊的劉淵洋說道:
“麻煩劉道友帶我一程,我們需要跟上這枚羅盤的蹤跡。”
聽到這里,李玄罡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很明顯,他是要讓這塊羅盤來帶路!
于是下一刻,劉淵洋便一伸手將朱廣壽撈起來挎在腰間,然后化作一道遁光往著那塊羅盤消失的方向追去。
留在原地的李玄罡和陳瑜相視一眼,也雙雙騰空,緊緊的跟在劉淵洋的后面。
三人身上強大的氣息沒有收斂,在一片密林上空飛過的時候,還驚起了一群群的海鳥,不過都是些尋常的野獸,身上都沒有靈力存在。
四人追著羅盤沒有飛遁多久,大概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那塊羅盤就停在了一座山峰的山腳處。
見羅盤停下來,朱廣壽面上一喜,大喊道:
“就是這里!”
緊接著,劉淵洋就帶著他落到地面上,后面的李玄罡和陳瑜也跟隨著他們下降高度。
羅盤還在旋轉著,不過速度變的均勻,流露出的靈力也不似剛剛那樣紊亂。
李玄罡落地之后,轉頭看了看周圍環境,又將神識散開,探測了一下附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結果發現這里和其他地方的普通林地并無什么區別。
另一邊,朱廣壽還在繼續掐著法訣,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到了最后的關頭,他一口將自己的食指咬破,逼出三滴精血噴濺在羅盤之上。
這三滴精血一碰到旋轉著的羅盤就化成了一層薄薄的血霧,然后被其吸收了進去。
下一刻,異變突生,只見那枚羅盤冒出一陣如黑墨般的霧氣,并沿著這座山峰往上攀延。
當這股黑霧不再從羅盤中冒出的時候,虛空中似乎是有什么被激活了一般,李玄罡察覺到這番變化,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等這番變化越來越劇烈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來,這不正是守山法陣被激活的氣息嗎?
原來這里竟然被人布下了一個籠罩了整座山峰的守山法陣,而先前朱廣壽拿的那枚羅盤正是這座守山法陣的控制法器。
在朱廣壽對羅盤的持續操控之下,一道屬于守山法陣的巨型光幕開始緩緩出現,但與正常的法陣光幕不同的是,這層光幕在亮起來之后,便又馬上暗淡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李玄罡憑借自己在家族藏書閣中看過的典籍上來判斷,這座突然出現的法陣有破綻。
他轉過頭看了朱廣壽一眼,也不知道這法陣的破綻是由于年久失修而產生的,還是由朱廣壽剛才的那番舉動所造成的?
光幕呈亮黃色,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座守山法陣的光芒開始飄忽不定,而且一絲絲的天地靈氣也開始透過法陣的光幕,從里面鉆了出來。
就在這時,朱廣壽大喝一聲:“開!”
隨即,這層光幕就徹底的開始崩塌、破碎。
這座法陣居然就這么被朱廣壽打開了!
原本還以為破掉這種守護洞府的禁制是最難的一步,沒想到三名筑基期修士連手都沒有動一下,這個難題就已經被徹底解決。
隨著這座守山法陣的崩潰,一股濃度驚人的靈氣便立馬從破碎之后的光幕后面涌了出來。
由于這些靈氣被禁錮在這座山峰之中太久,所以現在一朝得以釋放,竟化為了一股龐大的靈氣洪流,吹的李玄罡的衣衫呼呼作響。
由于此時身處于這股靈氣洪流之中,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判斷這座山峰的靈脈品階到底如何。
足足等了半盞茶的時間,這股靈氣洪流才漸漸的散去,靈氣流動也開始變得平穩。
站在四人最前方的劉淵洋等到這股靈氣洪流散去之后,用神識探測了一下四周,然后帶著一絲欣喜的說道:
“這座山峰里面居然藏著一條二階下品的靈脈。那位前輩修士倒也真是大手筆,居然用一座守山法陣將靈脈散溢的所有靈氣全部都禁錮在這座山峰之上。”
李玄罡也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靈氣濃度,發現確實如劉淵洋所說,這座山峰里面的靈脈品階已經達到了二階下品。
朱廣壽臉上同樣露出一絲喜色,喃喃開口:
“看來那座遺跡洞府就是在這里了,也不枉我這些年來的奔波。”
似乎是操縱那枚羅盤透支了朱廣壽太多的靈氣,他說這話時,竟然有些頹靡。
很明顯,僅憑一人之力將這座守山法陣破除,他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
站在旁邊的陳瑜向朱廣壽靠近一步,一邊伸出手扶住他,一邊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枚二階的補氣丹。
從陳瑜的手中接過丹藥,朱廣壽艱難的出口進行感謝,隨后便不得不盤坐在地上進行調息起來!
見到他現在這種狀況,李玄罡也不免出口詢問道:
“朱道友,感覺怎么樣?”
朱廣壽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
“李前輩不用擔心,在下不過是短時間內一次性使用的靈氣過多,有些虛脫而已。等休息一會自然就會恢復過來。”
從朱廣壽的狀態來看,所說倒也屬實。于是李玄罡也止住自己的身形,抬起頭,同劉淵洋一起往這座山峰的一個入口處看去。
這座山峰并不大,雖然里面有一條二階下品的靈脈存在,但其山體大小高度,也就僅僅比太丘山的第二座側峰(靈湖峰)大上些許。
這座山峰靈氣四溢,還可以從上面明顯察覺到一些高階靈植的氣息。
不過上山的路,似乎就只有前面那一條小徑!其他的地方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禁制。
劉淵洋轉過身,對著三人開口: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座筑基期修士的洞府就在這上面,諸位道友接下來準備如何行動?”
李玄罡笑了笑,先是看了看正在盤膝煉化體內丹藥藥力的朱廣壽,然后才抬起頭對著劉淵洋說道:
“劉道友不必著急,既然我們都已經來到了此地,那這山峰上的東西也不會突然就長了腿跑了。況且朱道友先前因為破除守山法陣而有所損傷,我們將他獨自一人留在此地也不公平。”
“不如我們等朱道友身體恢復之后,再一起行動?”
劉淵洋沒想到李玄罡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所以他有些疑惑的看了李玄罡一眼,而后者則看似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其實李玄罡哪是為了朱廣壽著想,他是怕上了山之后,劉淵洋和陳瑜突然對他下手,到時候他連個人質也沒有。而在這里,自己萬一敵不過,還可以將朱廣壽擒住,以作要挾。
從先前幾日他們三人相處情況來看,劉淵洋和陳瑜對于朱廣壽還是頗為在意。
將視線從李玄罡身上移開,劉淵洋開口說道:
“既然李道友都這么提議了,那我們就先等朱道友恢復了行動再說,正好我們自己也可以休息一下,連日來的奔波,想來二位道友也有些疲憊。”
陳瑜聽到這話,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接下來,他們三名筑基期修士也在原地盤膝打坐,開始閉目養神。
而傷了一定元氣的朱廣壽則一直在努力的恢復自己身體中所虧空的靈力。
大約三個時辰過去,朱廣壽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然后睜開了雙眼,看著周圍盤膝而坐的三人說道:
“三位前輩,在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離巔峰狀態還差一些,但想來對于接下來的行動已經沒有什么障礙。行動可以開始!”
朱廣壽的聲音將三人喚醒,李玄罡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看了一眼其余三人,又看了看不遠處山峰的入口,暗自在心中泛起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