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之淵的底下,黑暗彌漫了一切。
從深淵山壁橫出來無數的樹枝,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烏鴉。
它們睜著陰霾的雙眸,嘴里怪叫著,也不怕生人,緊緊的盯著徐子墨兩人。
兩人一躍而下,朝深淵的底下跳了下去。
越往里面,那邪氣就越重。
邪氣仿佛無時無刻不在侵濁兩人的身體。
兩人周身靈氣籠罩,將邪氣都格擋在了外面。
一路朝下,也不知這深淵有多少深,最終直到看見一座座墓碑時,兩人的身影落地停了下來。
這里有點像是亂葬崗。
陰森恐怖,寒氣逼人。
一塊塊墓碑都是無名碑,有小山般高的土堆在旁邊。
頭頂再次有禿鷲飛過,也不知是叼著哪里的血肉,吞進尖銳的嘴巴中。
“四處看看,”徐子墨說道。
謝長留點點頭。
兩人沿著這些無名碑,朝四周走去。
徐子墨走了一會,身影停在一堵墻壁的面前。
這墻壁上,刻著無數個字。
上面寫滿了“恨恨恨!”
無數個恨字,仿佛要化作無盡的怨氣從墻壁上沖出,將徐子墨給吞噬了般。
他沿著這面墻壁一直走下去,都是密密麻麻刻蠻了這一個字。
正在這時,一聲“噗”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只飛在半空中的禿鷲突然被一只手抓住,直接給捏爆了。
血肉橫飛。
那大手連接的胳膊有幾十米長,一直通往地下。
“又有新人來了,哈哈哈哈,”只聽一陣大笑聲突然傳來。
這聲音很怪異,時而蒼老時而稚嫩。
“誰?”徐子墨皺眉問道。
“你可以叫我深淵老人,”只聽這聲音緩緩說道。
聲音落下時,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
腳下裂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縫,如同蜘蛛網般,蔓延而出。
一只由無數白骨腦袋凝聚的頭顱浮動了上來。
這頭顱是無數白骨凝聚的,有無數只眼睛、無數嘴巴和鼻子,很難去形容它的模樣。
而那些無名墓碑上,一條條手臂從上面伸了出來。
墓碑有多,他的手臂就有多少,每一條手臂都有幾十米長。
“居住蒼梧百萬載,不死不滅,自封深淵老人,”這聲音輕笑道。
“沒聽說過,”謝長留也是從不遠處踏空而來,淡淡的說道。
“沒聽過很正常,畢竟來這蒼梧之淵的人,沒幾個能活著出去,”深淵老人笑道。
“這百萬載,也就只有兩人。”
“哪兩人?”徐子墨問道。
“七十萬年前的山鬼魁,還有他的惡念,”深淵老人說道。
“你為何會在此?”謝長留問道。
“這話我無從回答,蒼梧之淵存在時,我便在這里。
這里就相當于我的家,”深淵老人回道。
“你有事嗎?”徐子墨問道。
“來跟你們做個交易,”深淵老人笑道。
“就像與那惡念一般,我可以送你們離開這里。”
“條件是什么?”徐子墨問道。
“割裂一半的神魂讓我吞噬,”深淵老人笑道。
“這不可能,”還沒等徐子墨回答,謝長留直接拒絕道。
神魂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別說割裂一半了,哪怕只是一點點,就足以讓人元氣大傷。
這種割裂吞噬是永久性的損傷,很難通過恢復來修補。
“不著急,你們可以慢慢考慮,”深淵老人自若笑道。
“等你們在這蒼梧之淵中,度過幾萬年后,便會妥協。
我見過很多跟你們一樣的人。”
徐子墨和謝長留對視了一眼。
只見謝長留踏空而起,周身劍意凌然,一劍刺破九重天,斬落而下。
看著襲來的劍氣,深淵老人緩緩伸出一只手臂,那手掌輕輕一捏,這無形的劍氣竟然被捏在手中。
他手掌一擺,劍氣直接被甩飛了過去。
“砰”的一聲,劍氣沒入旁邊的墻壁中,仿佛豆腐般,直接斬碎。
“別做無用功了,你們奈何不了我,”深淵老人說道。
謝長留似乎不甘心,又是右手一揮,手中的劍漂浮在頭頂上。
無窮無盡的劍氣在上面凝聚著。
虛空支離破碎,劍意亙古長存。
“殺,”謝長留一聲大喝,手持長劍,朝著深淵老人沖了過去。
這一次,深淵老人伸出兩條手臂,兩手帶著厚重的力量。
邪氣滋生,化作一道道黑暗之力。
“轟轟轟”的聲音傳來。
那雙手合十,將謝長留的利劍夾在了兩掌之間。
一時間兩人僵持在原地。
越來越多的邪氣與鋒芒畢露的劍意交纏在一起。
等到力量到達一個臨界點時,深淵老人雙手揮舞,直接將謝長留甩了出去。
又是“轟”的爆炸傳來,謝長留的身影撞在了旁邊的無名墓碑上。
“單純的力量兩位還是別想了,用半個神魂換取終生自由,這種交易應該是你們賺了,”深淵老人笑道。
徐子墨輕笑了一聲,問道“用半個神魂交換,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萬一你出爾反爾呢?”
“相不相信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深淵老人說道。
“起碼你要告訴我們出發的辦法吧,這樣才有可信度,”徐子墨回道。
“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這辦法只有我能實施,”深淵老人說道。
“蒼梧之淵形成之時,這里存在無數魂系玄藥。
于是有許多人來這里尋找玄藥,來的人多了,爭斗、搶奪、戰爭自然不可避免。
幾百萬年前,這蒼梧之淵的周圍,有兩個強大的國度,他們都想將蒼梧之淵劃分為自己的領地。
于是為此展開一場大戰。
那場大戰結束后,蒼梧之淵中戰死的人不下其數,有百萬眾多。
在邪氣滋生,陰氣與死氣交纏中,我便誕生了。
我與這蒼梧之淵本就是一體。
七十萬年前,山鬼魁用封印將自己的惡念封印在了這里。
這封印陣法雖然強大,但終究的外來物。
我可以轉動這蒼梧之淵,強行打通一條道路,但此舉卻要消耗無數精力。
所以必須吞噬神魂當做報酬,我才能做。”
“你有這么好心?”徐子墨笑道。
“我看你自身也沒多強,知道奈何不了我們,便借助這陣法想吞噬我等的魂魄。
否則你若是強,何必跟我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