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退下,”眾多弟子鞠躬彎腰,然后緩緩走出了大殿內。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后,那老道方才站了起來,一步步從高臺走了下來。
他走過來時,那單薄的身影仿佛自帶一股氣勢。
已經年邁的身體內,蘊含著無盡的威勢,令人生畏。
“老道,有什么話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徐子墨回道。
“我不能說,”老道搖頭。
用手指了指天穹,回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信天道?”徐子墨嗤笑道。
“不信,但我們都在天道下修行,你不信也得信,”老道說道。
“你是誰?”徐子墨問道。
“故人,一個被你遺忘的故人,”老道說道。
他仔細打量了徐子墨一番。
說道:“你跟他很像,但我知道,你不是他,永遠都不可能是。
他死了,就是永遠都死了。
再歸來,也不可能再是他了。”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徐子墨搖頭。
“現在是什么時代了?”老道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別人說,中古剛剛過去,如今是新歷年,”徐子墨回道。
關于時代劃分,鏡姑娘以前跟他說過。
中古過去以后,九域分為舊歷年與新歷年。
“那中古之前呢?”老道繼續問道。
“是上古,”徐子墨回道。
“上古之前呢?”
“遠古,再往前就是太古。”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嘛,”老道喃喃自語,用著徐子墨都聽不清的聲音說道。
“怎么了?”徐子墨問道。
“你說錯了,遠古往前,不是太古,而是另一個時代,”老者雙眸渾濁。
怔怔出神的看著前方,沉默了許久又許久。
方才開口說道:“雖然那個時代很短暫。
但它極其璀璨,又讓人向往。
我們將它稱之為………魔臨。”
話音落下,徐子墨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感覺一瞬間好像有許多謎團都縈繞在腦海中。
“魔臨,這九域莫非也經歷過魔族的時代?”
據他所知,上一代的魔主,應該是戰死在上一個紀元中。
隨后紀元毀滅,宇宙新生了這一個紀元。
但魔族未全部隕落,還是有許多人活了下來。
一部分被封印到了遠古魔窟中。
還有一部分,類似拜蒙這種,陷入了沉睡。
“你能說的更詳細點嗎?”徐子墨問道。
“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追尋,這是磨礪,也是歷練。”老道搖頭說道。
“魔臨,那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徐子墨問道。
“只有真正經歷過那個時代才懂,我沒法說,”老道搖頭。
“我存在,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徐子墨蹙眉問道。
“這個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你可以借力,許多志同道合的人,”老道說道。
只見他緩緩拿出一張名單,交到了徐子墨的手上。
徐子墨拿起名單簡單看了幾眼。
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無數人的名字。
“幽冥域死靈之主,
熾火域銜燭,
鬼神域千災末日。
“這些都是什么?”徐子墨問道。
“可用之人,”老道回道。
“怎么用?”
“那就看你自己了,”老道笑道。
“利用還是重用?
幾億年前你沒走完的路,再重走,可莫要重蹈覆轍再失敗。”
“你到底是誰?”徐子墨問道。
“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皆是幻象,我是誰并不重要,”老道搖頭回道。
“因為這些幻象是我幾億年前留下的,當你看到之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存在。”
“幻象?”徐子墨目光環視四周。
這大殿,腳下的白玉石、整個亂云澗都是如此的真實。
若是幻象,連他也不過覺得詭異,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這設置幻象的老道,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記住,要成功,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或者魔族,也是為了我們這些人,”老道擺手說道。
他的話語落下,徐子墨這才發現,他所在的虛空在一點點的消失。
從老君觀開始,門前的兩名弟子,再到山下,那背著柴火的樵夫,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一直到最后,就連老道也開始消失不見。
一個存在了數億年的念想。
就仿佛一具尸體被塵封在水晶棺中,偶有一天被打開接觸空氣,瞬間氧化一無所有般。
當徐子墨的視線再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的身影依舊站在亂云澗中。
身后是黑水湖,前方沒有道館,沒有樵夫,也沒有所謂的登云梯。
而是一個盛開著滿地鮮花的山谷。
這山谷規模很大,從外部看,是橢圓形的。
各種各樣的花草都種滿了四周。
珍惜花草有靈肉芝、祝融枝、聶空草、絕塵花………。
一些罕見甚至失傳的草藥也是應有盡有。
九尾龍葵花、遠古深甘、龍心九葉草、魔血靈果漿、升仙草、七彩月蘭………。
簡直是數不勝數。
離得很遙遠的距離,都能夠聞到那股花香。
鋪天蓋地的花香迎面而來。
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徐子墨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如果不是手中的紙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剛才的一切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將那張紙默默的收了起來。
花谷的花開了,很美麗。
爭鮮斗艷。
徐子墨一步步走進山谷內,這山谷的面積很廣闊。
直到走進山谷后,徐子墨方才看清里面的畫面。
這就像是一座花之城。
隨處可見的花朵。
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這些房屋都是用花的藤蔓建造而成。
四周都被荊棘和花朵籠罩。
這里生活著許多的人,他們就仿佛原始人,穿著簡陋的衣服,頭戴花冠。
當徐子墨走進來后,頓時一大群人將他圍了起來,竟然載歌載舞,嘴里唱著聽不懂的歌謠。
時不時用花瓣灑向徐子墨。
沒過多久,人群被分開,只見一名老婆婆從外面走來。
朝徐子墨鞠了一躬,聲音蒼老的說道:“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我們百花谷。”
“萬花仙子呢?”徐子墨問道。
“娘娘說,讓我帶你去城池轉一圈后,再去見她,”老婆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