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帝時代距今已經過去了很久,當年真武大帝開創了這個時代以后,便留下了種種傳說飛升了上界。
而距離如今最近承載天命,也是最后一個飛升上界的大帝正是凡俗大帝。
在凡俗大帝爭奪天命的那個時代,其實有兩人被譽為最有可能承載當世的天命。
其中一人就是凡俗大帝,還有一人正是狂血老魔。
說起狂血老魔,他留給人們的印象就是一個偏執的瘋子。
做事完全不講道理,一切只憑喜怒哀樂。
曾經為了修煉自己的血魔大法,他肆意屠殺了數千座城池,百萬人口。
哪怕樹敵過萬,他也絲毫沒有在意。
在元央大陸上,提起狂血老魔的名號,哪怕是三歲小孩也會嚇的啼哭不止。
“據說當年狂血老魔跟凡俗大帝爭奪天命失敗后,他就消失了,”有人喃喃自語著:“沒想到他一直躲在混元古城內。”
“從古城重建那天他就一直在吧,”有人驚悚的說道:“媽耶,我以前還喝過他給我泡的茶。”
“我以前還嫌棄過他的茶不好,”也有人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狂血老魔,”徐子墨微瞇著眼,腦海中回想著關于狂血老魔的生平事跡。
“怎么,曾經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也要當大英雄嘛,”徐子墨笑著說道。
“我說過了,這座城池的存亡跟我沒有關系,”老人淡淡說道:“只是你們吵到我了,我現在只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
“你要是覺得吵,可以離開重新找個地方,”徐子墨輕笑道:“我可還沒殺夠呢。”
“年輕人,不要不知好歹,見好就收,”狂血老魔看著徐子墨,周身排山倒海的氣勢碾壓而下,平淡的說道:“我曾經發過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情況,我不會去殺人的。
一頭神脈境的妖獸,還不足以讓你這般放肆。”
“我聽過一個笑話,”徐子墨笑了笑,說道:“一個殺了百萬人的魔頭,說自己想做個好人。”
“以前的我太過年輕,走上了一條極端,”老人沉默了少許,淡淡的說道:“這城池內的人,那些想要殺死你的人,你殺他們我不反對。
但城池內的普通人呢,他們是無辜的,不該受到牽連的。”
“我都在懷疑,是不是安逸的生活太久,讓你的腦袋都腐朽了,”徐子墨笑了笑,回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無辜。
有的只是強者和弱者罷了。
當年東皇和千碑掌門爭奪第九戰體,兩人廝殺數年,橫跨五大陸,其中波及而死的生靈何止千萬。
最終東皇殺死了千碑掌門,而當世人再提起東皇的名號時。
只是贊嘆他那一戰的驚艷,吹噓他震爍萬古的才情,身為第九戰體擁有者的榮耀與輝煌。
誰人還記得那一戰,死去的千萬無辜人。”
聽到徐子墨的話,狂血老魔沉默了許久,最終抬起頭,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我管不了別人怎么樣。
但是在這混元古城,規則就由我來制定。”
狂血老魔說完之后,目光如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很久很久以前,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他不太在乎這世俗的大義道理,為了修煉自己的功法,他能夠心安理得的屠殺百萬人。
但他并非世人傳言中那樣,那樣的冷血跟個瘋子一般。
他有自己的父母,也有妻兒。
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為自己的父母延年益壽,也將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了妻兒。
他以為,只要自己過的好就行,管別人死活與他何干。
但直到蒼穹之頂的那場爭斗,那個叫凡俗的男人將他斬落蒼穹。
他目視著男人在蒼穹之頂承載天命,那一刻,他突然發現,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勞。
他落幕的回到了家中,可是迎接他的,只是父母妻兒倒在血珀中的尸體。
他樹敵太多了,那些人拿他沒辦法,便用他的親人去頂罪。
后來,他屠殺了那些仇人。
他站在尸骨如山的死人堆里,那一刻,他并不開心。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累了,心累了。
人生好像就是一個圈,殺來殺去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他殺了別人的親人,別人也報復了他的親人。
天道終有時,蒼天饒過誰。
他終究放下了那把刀,把刀和自己的親人葬在了一起。
他轉身回首,那一刻,世間再也沒有狂血老魔。
有的只是一個垂暮蒼老的賣茶老人。
古城重建,他推著自己的茶攤來到了這里,這一擺,就是近千年時光。
他選在了一條偏僻的街道,沒人再注意他,也沒人會去細想,街角有個茶攤老人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千年。
他放下了心中的殺戮,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千年時光,他早已經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是家嘛,”狂血老魔淡笑了一聲,“或許是吧。”
“可這終究是你的家,跟我又有何關系,”徐子墨淡淡的說道:“跟我屠了這座城,又有什么關系?”
“年輕人太過傲氣,”狂血老魔搖搖頭,說道:“那今天就讓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徐子墨微瞇著眼,有無邊的魔氣自蒼穹上升起。
在混元古城的上空,一股極致且暴躁的魔氣彌漫在整個蒼穹。
無數張猙獰的面孔浮現在魔氣的表面,拜蒙的身影浮現在半空中。
隨著他出來的那一刻,周圍的半片天地都徹底破碎開。
那濃厚的魔氣仿佛烏云般遮蓋了一切,飄雪似乎靜止了下來。
“品嘗我的絕望之境吧,”詭異的聲音傳遍整個混元古城。
一道結界瞬間籠罩住整座城池,天空上的魔氣越聚越多,時不時的升騰咆哮著。
這一刻,禁空的領域似乎受到限制,除了狂血老魔還能踏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強行鎮壓了下去。
拜蒙魁梧的身影自天際邊走來,他微微跪拜下來,恭敬的說道:“主上,絕望魔將拜蒙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