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陳序在考科目四，祝承運便算著時間給他打電話。
哪知道電話一直處于占線當中。
從9點40一直到10點20，電話一直打不進去。
如果不是知道兩人關系還算不錯，祝承運都懷疑他把自己手機號拉入黑名單了。
終于，電話接通了。
“陳老師……”
祝承運剛說了個名字，電話里陳序便說道：“不好意思啊祝老板，我這幾天真得沒時間，人家上家等著要貨呢。”
祝承運說：“你聽我說，不是讓你白忙活的，人家偉業那邊按市場價給錢。”
“祝老板，真不是錢的事情……”
“最低50萬。”
“咳咳咳咳咳………………”電話里，陳序一口吐沫差點沒嗆死，“多……多少錢？”
“最低50萬。具體價格到了偉業再商談，你看行嗎？”
“那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祝承運死死壓住笑聲，“11點半，我在東大門外的我家酸菜魚等你，吃過了咱們一塊過去？”
“呃……行。”
中午十一點半，兩個人準時在學校食堂匯合了。
祝承運上上下下打量著陳序，用一副看外星人的的眼神看著他說：“陳老師，真人不露相啊，我還以為你就會裝個系統，接個網線呢！”
陳序謙虛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哪敢自稱高手啊。”
“你這都是三腳貓的功夫，人家深信服跟綠盟的數據專家，豈不都成了吃干飯的啦~”
陳序嘿嘿笑著。
兩個人吃飯很快，不到十分鐘便吃完了，然后立刻出發去偉業大廈。
結果剛到高架口陳序電話響了，是公安局那邊打來的。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正是楊興昌。
公安局通知他，讓他現在過去做一份筆錄。
陳序以自己忙為由，推脫沒時間過去做筆錄。
打電話的警察小姐姐說：“做筆錄一方面是為了取證，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核對您的身份，方便回頭發放獎勵。”
“獎勵？什么獎勵啊？”
“贛省公安廳那邊，對提供有效線索、并成功抓獲嫌疑人的市民，將給予5萬元的現金獎勵。”
“警察姐姐您別說了，我現在就去~”
掛斷電話，陳序立刻說：“走，先去巡警大隊。”
偉業那邊的錢還是未知數，但這個獎勵可是板上釘釘的，他當然先去公安局了。
祝承運因為開車，沒聽清電話里說什么，只聽到陳序喊警察姐姐，現在又要去巡警大隊，驚問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陳序笑道：“上午我協助公安局抓了個搶劫殺人犯。”
祝承運：“…………你在跟我開玩笑？”
陳序說：“去了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后來到了BJ區巡警大隊。
一位肩膀上掛著兩杠一星的劉隊長接待的他們，另外還有兩位民警。
先是感激了一番陳序，然后親自幫他做筆錄。
過程中，陳序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楊興昌95年搶劫殺人后逃往了大西北，在那邊買了一套身份證，冒名頂替來到中海開大貨車，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沒漏出馬腳。
今天陪一位分被扣完的朋友過來考科目一，突然得知自己的親生母親去世，想到自己作為人子，連母親最后一面都見不到，所以才情緒失控的。
陳序和祝承運兩人聽完后有些唏噓。
感覺雖然是殺人犯，但也有其人性的閃光點。
劉警官卻告訴他們一個無情的事實，被楊興昌殺害的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被尾隨跟蹤入室搶劫，一尸兩命。死前還被暴力侵犯。
陳序兩人聞言目瞪口呆，隨后便是咬牙切齒。
這種畜生真是死不足惜。
做完筆錄這位隊長告訴陳序，回頭將通報學校，對他見義勇為的行為進行表彰。
陳序一聽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劉警官，千萬不要通報表揚。”
“為什么？這對你今后的學習工作可是有很大幫助的。”
“呃……您就當我不習慣吧。”
“那好吧。”
劉警官也沒有勉強，起身伸手道：“我代表中海市公安局再次感謝你。”
“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濱江大道188號，偉業醫療科技集團。
再次看到祝承運和陳序，艾副總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尷尬。
人家免費幫他們修復數據他們不要，現在卻要花費高昂的代價請人過來修復。
一個字——賤！
不過總算混老了商場，艾副總臉上的尷尬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收拾好心情，迎上前熱情道：“你們來啦……”
一番寒暄之后，很快便進入主題，關于修復價格。
加上之前被陳序修復的數百GB數據在內，被篡改覆蓋的數據量達4.5T，偉業報價50萬。
這是高難度數據恢復的市場價格。
但是偉業的數據庫恢復難度系數更高，而目前來說只有陳序能修復得了，別說50萬了，要500萬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惜陳序對數據恢復的市場價格不怎么了解，而且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遇到這種極端案例。
沒有參考案例的情況下，陳序試著加了30萬，報價80萬。
讓他沒想到的是，艾副總連還價都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且立刻讓秘書去打印合同。
陳序知道，自己報價報低了。瞧艾副總那副生怕他反悔的樣子，很可能還是地板價。
但是沒辦法，話都說出來了也不好出爾反爾，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簽合同的時候，陳序在心里再三告訴自己，以后談價格之前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市場行情。
不過陳序很快又高興了起來。
根據合同規定，如果今天能修復好的話，錢今天就能到賬。
什么話也別說了，開工。
艾副總親自帶陳序去IDC數據機房，祝承運亦步亦趨的跟在陳序身邊，活像一個小跟班。
深信服、綠盟兩家正在忙做遷移數據的程序猿，聽說數據恢復“大神”過來了，全部圍了過來看稀奇。
偉業的數據庫數據并不是說他們不能修復，只是沒有備份數據交叉比對進行修正，在浩瀚無比的運行代碼里逐一比對，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比在滿屏的“11111111111111l11111111111111”找小寫的L還恐怖。
可是偉業集團的管理員卻信誓旦旦的說，那個人竟然只用了幾分鐘就修復好了兩個檢索數據庫的錯漏，實在是有些太夸張了。
先不說有沒有這種對數據代碼極度敏感的IT鬼才，即使有，那也是各大物聯網公司的鎮山之寶，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跑來偉業幫他們恢復數據？
當見到陳序那張陌生且稚嫩的臉龐時，十幾個程序猿都是一臉的面面相覷，他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是哪路神仙？
無視眾人打量的眼神，陳序來到工作臺前坐下，拿出電腦連接上偉業的內網端口，登錄ERP管理系統。
然后，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陳序進行了神一般的操作。
他既不掛數據檢測大師/精靈，也不使用各種運行日記測試軟件，就憑一雙肉眼在海量數據庫里查找被篡改的數據源，然后手動修改。
筆記本屏幕上的數據流就像流水一樣，勻速往下流淌著。
圍觀的人群還沒完全看清屏幕上的代碼呢，端坐在電腦前的陳序已經讓數據流暫停了，飛速修改過錯漏的數據后，按任意鍵繼續往下刷。
“……”
“……”
“……”
“……”
“……”
現場除了祝承運這個完全的電腦小白不知道陳序的操作有多么逆天外，所有程序猿、偉業管理員都是目瞪口呆，連艾副總都是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這他瞄的大腦起碼是十八核的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處理如此大的信息量？
一瞬間，陳序的形象在眾人心目中變得偉岸了起來。
這是真正的計算機大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