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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七、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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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飛出一條金線,落魄書生的身軀就減少了一絲絲,無數金線飛空,落魄書生的身軀漸漸被抽空。

  所有的黑袍魔人望著新的大統領,等待他突破境界,魔威蓋世,卻聽得一聲痛苦的驚叫:“不要……”

  落魄書生整個崩散,無數金線蜿蜒,漫游天空,似乎一群奇異的妖蟲。

  剛才的金眸魔人,頭也不回,架起遁光就走。

  其余魔人的反應,有快有慢,但大多數都是見過這般情況,這是……突破境界失敗!

  整個被魔染了。

  天魔染化!

  天魔染化代表兩件事,第一件事兒,這個叫做魔玄的魔人,不是天外魔物是天魔眷屬,他的身軀只是空殼,承載某位魔尊,乃至更大人物的意識。

  第二件事兒……

  這具軀殼不堪重負崩潰了。

  漫天的煉魔金線,就如嗜血的妖蟲,在漫無目標的游蕩之后,感應到了殘留的魔人氣息,一窩的沖了下來。

  幾個反應最慢的魔人,本來出身不好,魔識之中沒有相關的記憶,還要催運法術反抗,但卻如何反抗的了?

  此法就連王崇的靈池劍都斬不動。

  當頭了一位魔人被數十根煉魔金線透胸而入,一切法術都沒能阻擋,先是狂吼一聲,現了天魔之身,伸手想要拔出煉魔金線。

  但是他拔出一根,就有兩三根鉆入魔軀,而且煉魔金線魔法難傷,只要稍稍松手,就又復鉆入了身軀。

  這頭魔人龐大的魔軀,精氣狂瀉,一身渾厚魔氣漸漸消散,魔軀也被煉魔金線吞噬的干癟,最后蓬的一聲,魔軀爆散,無數煉魔金線飛空。

  走的遲緩的魔人,連續有數人被煉魔金線所滅,只有一位黑袍魔人十分古怪,他一身黑袍把軀體罩住,連面孔都不露。

  煉魔金線鉆入了黑袍之中,就再沒了聲息,除了一身黑袍輕輕飄蕩,再無其他的變化。

  待得數以千計的煉魔金線,把殘留的天外魔人掃蕩一空,又復衍生出來的百余根,盤空巡繞,見得還有一個魔人,就都飛了下去。

  一根根煉魔金線鉆入了這個黑袍魔人的袖袍,也是宛如泥牛入海,很快就沒了聲息。

  待得所有的煉魔金線都鉆入了最后這名黑袍魔人的身軀,他忽然發出了啞啞的笑聲,說不出來的恐怖可怕。

  這頭黑袍魔人緩緩站了起來,探手一招,落魄書生遺落的古舊長劍就似被絲線牽引,從地上飛入了他的掌心。

  古舊長劍入手,就有一道煉魔金線從黑袍中鉆出來,宛如活物,在古舊長劍上繞了一繞,無聲無息的消融在劍鞘上。

  過得片刻,又復有一根煉魔金線鉆出來,這根煉魔金線卻直接鉆入了劍鞘之中。

  一根根的煉魔金線,鉆出了黑袍,以各種方式鉆入了古舊長劍的劍鞘。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位黑袍魔人才仰天長嘯,用一種奇異的頻率,不類生人的語調,緩緩說道:“眾生皆具魔性,且看我魔渡眾生!”

  他忽然揚天狂笑,似乎遇到了甚好玩的事兒,笑聲不止,人卻化為一道魔光,沖霄而去。

  王崇回了丹鼎島,一眾門徒盡皆如觀神明。

  王崇連番大戰都御道人,金甲魔尊,十余名陽真境的大魔,最后大勝而歸!

  此番戰績之輝煌,足以比擬峨眉南宗的小劍仙歐陽圖,以及峨眉本山的暫代掌教小霹靂白勝。

  前兩者還是陽真境,王崇卻是初成金丹!

  故而這一場大戰,讓季觀鷹門下眾弟子,更是心潮澎湃,好多人甚至想道:“我老師當年為大衍境第一,此番必然是金丹境第一了。”

  王崇煉化了五行靈精,修成的山海經法力,渾厚無匹,純以真氣雄厚而論,陽真境也沒得幾人能比得上,金丹境堪稱法力雄渾第一。

  若論斗法……

  他也是第一。

  只是如今的小賊魔,這種同境界第一的,已經不屑一裝了,他掃了一眼門下的眾徒弟,嘆息一聲,說道:“區區幾個陽真,也須為師親自出手。怎比得你們白勝師叔,最近收了個徒弟,叫做血如來,好歹也是太乙境了,足以替他分憂?”

  王崇掃了一眼,這些徒弟,見大家都臉色羞愧,繼續說道:“我從來都只希望,咱們這一脈能一代強出一代,指望徒弟比我這個做師父的更強。”

  好幾個金丹境的徒弟,徐文和,屠龍子,雁南生,徐震四大丹鼎門陽真,一臉的徒兒有話說……

  王崇又拍了一記大腿,說道:“我說的不光是境界!”

  大家又一起暗暗忖道:“師父你這種金丹,我們也比不了啊!”

  王崇調教了一番徒弟們,其實他也就是窮極無聊,這些徒弟沒他這般資質,也沒他的機緣,縱然一樣的修煉,一樣的境界,也差之甚遠。

  就如玄葉也學化龍劍經,縱橫無敵,玄鶴也學化龍劍經,一人能挑四五個妖族的金丹。

  王崇又復把屠龍子和徐震叫過來,賜予了兩口太白劍,此時他手頭的十口劍胚,已經賜下去了六口,頓時覺得有些捉襟見肘。

  暗暗忖道:“如今我鑄就了金丹,是不是也該琢磨,開爐煉一回劍?”

  “若我煉劍,當以靈山劍為第一選擇,可以增厚凌虛葫蘆的威力。”

  王崇正自思忖,忽然有門人匆忙進來稟報:“好叫老爺得知,邀月夫人來了!”

  王崇不覺微微訝然,心道:“邀月姐姐怎么出關了?”

  邀月閉關也有數十年,王崇也許久不見了,甚是想念,當下化為一道金虹,沖出了廳堂,果然遠遠的見得一派祥云瑞靄,仙樂飄飄,果然是邀月夫人的氣派。

  邀月這一次,把自己的家當都帶了出來,還有她所有的門徒。

  邀月修成陽真,又是金母元君的徒弟,故而在吞海玄宗內氣派甚大,也有權柄,但是她這一次出關,就跟師父金母元君請辭了派內的事情,卸去了宗門內管的諸般雜事兒。

  邀月這也算是歸家,故而飛遁的并不快,一路上連續有丹鼎門人過來拜見,來回通傳消息。

  過得片刻,就見一道金虹飛來,落在了邀月的云光上,笑道:“邀月姐姐終于出關了。”

  邀月美目顧盼,輕笑道:“你修為倒也見長。”

  小賊魔哈哈笑道:“豈止修為見長!我如今已經鑄就了金丹,可稱得上一句仙道宗師了。”

  邀月又驚又喜,叫道:“弟弟果然鑄就金丹?”

  王崇把身一搖,一重山海浮現,隨即又有一重山海,連續五重山海,在汪洋大海上,覆壓百里,巍峨煌煌。

  王崇笑道:“邀月姐姐請看!我這金丹還氣派么?”

  邀月美目顧盼,櫻唇輕啟,贊嘆道:“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

  王崇呵呵一笑,五重山海匯聚,化為一座小小的山海,落在他頭頂上,宛如一冠!

  山海重重,天高煙遠!

  邀月心頭忽然生出感慨,低聲說道:“當年你還不過是個天罡……”

  接下去的話,邀月卻不說了,那是王崇和她的秘密,邀月絕不會說給旁人聽。

  邀月當年遇到的王崇,的確就是個天罡小輩,雖然他極力維持體面,還有一手人妖相化之術,看起來也精明百出,狡黠多智。

  但邀月是什么出身?

  陰定休飛升,此界最強的幾位道君,就是吞海玄宗的演慶真君,逍遙府的清虛元妙真君,以及九淵這個魔門最古老者。

  吞海玄宗又是煌煌大派!

  邀月還是出身金母元君這等女性道君門下,見識眼光,就算玄葉之流,也未必比得。

  王崇那時候,雖然表現的揮灑如意,邀月夫人如何瞧不出來小賊魔的窘迫?他平時看起來倒也淡然自若,但時不時就有些宛如喪家之犬的表現,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隱隱露出惶然之色。

  若非是被王崇拼死救了一條命,邀月夫人的眼內,還真沒有王崇這種“小人物”。

  后來兩人關系日漸親密,邀月也是抱了一個念頭:“世上難得有人待我如此之好,我就拼了粉身碎骨,陪他一回。”

  邀月夫人甚至也想過,若是演慶真君震怒,自己就拼了身死道消,也保下來這個小情郎。

  那時候,邀月夫人也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想要安安穩穩,實在是難如登天。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算邀月夫人也沒法算定。

  王崇居然入了演慶真君的法眼,親自收做徒弟,當時邀月也以為,自己和王崇如此過一世,也算逍遙仙侶。

  但邀月哪里料得,這位愛郎改名叫做季觀鷹,果然如演慶真君所言“萬里寒空只一日,金眸玉爪不范材!”

  不但一飛沖霄,而且飛的又高又遠!

  如今的季觀鷹,哪里是金丹境的仙道宗師!

  自家的愛郎,幾乎就是日后的道君種子,吞海玄宗的下一代掌教候選了。

  吞海玄宗季觀鷹這七個字,此界道門稍有眼色之輩,哪里還有人不知?

  誰不知道此人道力雄渾,同境界無雙無對?

  平生唯一的好友,就是小霹靂白勝,就似乎隱隱有那么一種,非是此等之輩,也不配交往的氣概。

  邀月一臉的溫柔,王崇賣弄了一會兒,自己的先天五氣金丹,見邀月姐姐只是望著自己,笑吟吟的卻不說話,也訕訕的收了先天五氣金丹,說道:“姐姐這次是把門下也帶過來了嗎?”

  邀月微微點頭,說道:“總要有人給你看家。”

  王崇訕笑了一聲,想了一想,扣指一彈,飛出了三盞天燈。

  這是他令門下修煉大敕封靈神法,有一盞是早年煉成,一盞是最近幾年煉就,還有一盞是從都御道人手里奪來。

  他對邀月夫人說道:“咱們這大羅島,也沒什么陣法守御,我恰好從別處弄來了太乙宗的護山陣法,煉了這幾盞天燈,就送給邀月姐姐,用來守護你的凌虛洞府罷!”

  邀月微微訝然,收了這三盞天燈,略作查看,這才驚道:“這一盞天燈祭煉好了,就等若一位陽真大修,如此珍貴之物……”

  王崇涎著臉笑道:“世上還有何物,能夠比邀月姐姐珍貴?”

  邀月當著自己的門徒,俏臉頓時羞紅,罵道:“甚不正經!”

  王崇知道邀月臉嫩,也不敢多頑笑,說道:“如今丹鼎門也有了四位陽真,三百余金丹,邀月姐姐可要見一見,這些不成器的門人?”

  邀月夫人原來也有數十名弟子,大多數都認得王崇,她們平日也只覺得,自己師尊果然慧眼識英才,挑了一個夫婿,就是此界最出色的人物。

  但王崇回吞海玄宗的時候少,好多邀月的門徒,并不太熟這位“師公”。

  剛才王崇展露金丹境的修為,他也不覺得如何,就是顯露本事,給邀月瞧看,求個好評之意。

  邀月跟他慣熟,雖然也知道先天五氣金丹難得,是天外之品,卻也沒多少表現。

  卻把邀月這些門人給震撼的幾乎至不可思議。

  才不過是金丹境,就能顯化這等外景玄境!那得是多渾厚的功力?好多陽真境的大修,也沒得這般修為。

  待得王崇說起,自己的門徒有四位陽真,一堆一窩的金丹,都當做寶寶一般,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邀約門下,如今也只有一位金丹徒弟,還是帶了數百年,視作衣缽傳人,其余也不過都在大衍境界。

  好幾位邀月的門人,還以為王崇吹牛,但過得片刻,就有數百人騰空而來,為首的四人,手持一口太白劍,都是豐神俊朗,衣袂飄飄,姿容若仙。

  徐文和,屠龍子,雁南生,徐震原本在小陽宮和天池島,就是一等一的出色人物,好歹也是金丹境的人物。

  如今修成了陽真,給王崇派出來,當做依仗,那真是要多牌面,就有多牌面。

  甚至比起來徐文和,屠龍子,雁南生,徐震這丹鼎門四陽真,后面的三百余金丹都顯得沒那么招搖了。

  這些人當中是王崇的幾個親生徒弟,遠遠的見到了邀月夫人的云光,就一起大喝道:“徒兒們恭迎師母!”

  邀月夫人俏臉緋紅,她一個還未出嫁的女修,雖然人人都知道,她和季觀鷹關系不凡,但被當眾叫出來,還是有些進退失據,又復心底微生甜意。

  她有心呵斥一聲,卻又覺得,也是“徒兒”們的一番好意。

  邀月夫人從吞海玄宗帶過來的徒弟們,見得如此氣勢恢宏的丹鼎門,雖然知道也不過是本門旁支,修的也不是正宗道法,卻仍舊忍不住心馳神搖。

  王崇喝道:“且去給師姐妹們,安排好住處,這都是自家人,莫要見外!”

  他不耐云光遲緩,伸手握住了邀月夫人的柔夷,笑道:“這些徒弟們,讓他們自去走路,我們先行一步罷!”

  邀月夫人欲待拒絕,卻被小賊魔一拉扯,身不由己的跟他一起,化為金虹,劃破天宇,直飛入了丹鼎島。

  邀月夫人的門人,正自思忖,該如何跟上去,巨玥兒就越眾而出,叫道:“諸位姐妹且跟我來。”

  巨玥兒被邀月夫人帶回過吞海玄宗,又復熟悉大羅島,甚至就算整個東海,她都熟悉的不得了。

  故而她出面來,最為合適,那些丹鼎門的人,也都知道這位師姐。

  極烈尤其是跟巨玥兒相熟,畢竟兩人都出身東海,當下越眾而出,笑道:“巨玥兒師妹!這些師妹,先都安排在我的地方吧!”

  巨玥兒想了想,笑道:“果然是師兄的太明仙城最為合適。”

  王崇當初答應過千盛雪,故而沒有把明山宗納入凌虛葫蘆,而是在大羅島另設一地,讓明山宗遷移。

  后來吞海玄宗幾個門人弟子,比如周寒之流,見這邊風光秀麗,就搬遷了一堆族人過來,和明山宗的傳人一起,形成了此一處仙城。

  的確是最為合適吞海玄宗過來的門人居住。

明山宗之人和吞海玄宗門人弟子的家眷聯合,倒是最為吞海玄宗的人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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