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心生好奇,問道:“劍訣乃是諸派不傳之秘,就算萬分與我相合,又如何能夠輕易學到?”
王崇當初開口,想要跟韓嫣求教小無相劍訣,泰半是因為她出身補天派,未必會在乎毒龍寺的絕學外傳。
若是補天派的媧皇劍訣,王崇就絕不會多此一問。
韓嫣笑道:“這路劍訣,卻不是一家一派的秘傳。你難道沒聽說過天元絕壁!”
王崇還真沒聽說,什么天元絕壁,若是不久以前,他肯定怕露怯,含糊其辭,但現在卻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拜師才得幾年,并不曾聽聞,什么天元絕壁。”
韓嫣噗嗤一笑,說道:“天元絕壁出現的年代,當在六七千年以前,除了九淵魔君之外,當世再無一人知道,此物的確切來歷。”
“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此物是八千年前第一仙家王之道!所留。”
“天元絕壁并未有記載任何道門法訣,但卻留下了王之道參悟天地妙理,感悟出來的天道之痕。”
“古往今來,在天元絕壁之下,參悟其中妙詣,突破境界,悟出道法之輩,雖然寥寥無幾,但每一位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比如,最近參悟天元絕壁,有所得之人,就是峨眉三祖!陰定休更因此成了天下第一劍仙,楊道人為人低調,但我聽師門長輩說,此人是一個絕不在陰定休之下的絕代天才,據說也創出了一門極厲害的道法。至于……我師祖韓無垢,就不說了,她老人家修成了什么道法,我等晚輩也是不知。”
王崇這才知道,天元絕壁居然有如此奇妙,來歷亦復出奇,頓時心生好奇,問道:“你說的劍訣,就是讓我去天元絕壁,自己參悟嗎?”
韓嫣笑吟吟的說道:“還能有什么劍訣,比自行參悟,更能合適靈池劍?”
王崇倒也說不上怦然心動,他也非是無知之輩,以為自己學道沒幾天,就能參悟至上。
很多入道淺薄之輩,往往只是參悟了前輩早就領悟,不知多少人想到的訣竅,就以為是獨得之秘,自以為是絕代天才。
王崇卻從不以為,自己有此能耐。
他所學的無一不是此界對頂尖的道法,只要按部就班,自然就能取得極高成就。
除非是遭遇到了修行瓶頸,又或者前去無路,所學道法,又不能解決問題,突破難關,才會想方設法,自創法門。
天元絕壁又自不同,此物有前輩仙家,留下的天道之痕,等若這位八千年前第一仙家,替自己詮釋天道,若是聰明伶俐,便可小有所得。
“元陽劍訣和小無相劍訣,都不能用,如是能真個借助天元絕壁,參悟出來一門劍法,自然是上上好事兒。若是不能,我就從小無相劍訣中化出一門劍法,糊弄人倒也足夠了。”
王崇暗暗思忖了一回,欣然答道:“就請韓仙子引路,我去瞻仰一回前輩仙家風采。”
韓嫣笑道:“天元絕壁和玄霜洞相距不過千里,恰好是我們所去方向。”
王崇微微一笑,隨手按照韓嫣指點,調整了六陰元靈筏的方向。
兩人非止一日,已經橫渡東海,眼前便是東土陸洲。
王崇離開東土,雖然還沒有十年,可時間也不短了,其中大半時間,都在接天關。
雖然重回東土,但王崇也沒有什么感覺,他就連出身的天心觀都沒有歸屬感,對東土哪里來的感懷?
他只是稍微有些感慨,世事變遷,自己居然從一個魔門的小崽子,搖身變為大派的弟子,還是道君真傳,執掌海外大派,更有數以十萬人,可供驅使。
若是身份沒有暴露,日后說不定還能弄個正派女仙,作為道侶。
想到了道侶,王崇忽然感覺,有些什么事兒,被自己徹底忘了個干凈。
他思忖了良久,直到六陰元靈筏進入了東土的疆域,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居然把東海的人魚三公主給忘了個干凈。
當初他離開大羅島,去尋找西風山雨圖,仗著遁法,把這位三公主甩在了身后,后來他回來阿羅教,又因為遇到了極光夫人,帶領金沙教門人,伏擊自己……
種種事情忙亂之下,就把這位小公主忘了個一干二凈。
后來他攆走了極光夫人,重新執掌了阿羅教,又要遷移部分丹鼎門人來大羅島定居,準備跟韓嫣去玄霜洞,取得玄陰劍,更是沒空想起來,這位小公主。
王崇從頭到尾,也沒有問過這位東海人魚三公主,故而他也不知道,這位小公主,是倒霉的死在極光夫人手里,還是回去了巨頭龍王的身邊。
他暗暗忖道:“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人物,還省了一些麻煩。”
就再一次,把這位東海巨頭龍王的小公主,拋在了腦后。
韓嫣指點王崇,在進入東土之后,兜了一轉,避開了各大派的駐地。
六陰元靈筏,畢竟是件尋常寶貝,并無靈性,雖然能夠按照主人的駕馭,自動巡天,但卻并不曉得避讓,遇到什么大派的山門,只會直挺挺的飛過去。
此等行為,必然會被視作挑釁。
王崇自然也不想,毫無道理的就去撞人山門,故而聽從了韓嫣的指點,饒了兩處有門派駐扎之地,飛得數個時辰,不覺得就是心頭微微一跳,問道:“此去前方,可是毒龍寺?”
韓嫣笑道:“楊祖一脈和毒龍寺關系匪淺,韓嫣當然要去拜見令蘇爾師叔。”
王崇想起令蘇爾,心情甚是復雜,令蘇爾當初收他為徒,不但傳授七二煉形術,十二獸形訣,還把早年的煉魔飛劍星斗離煙劍,早早傳授。
要知道,就算峨眉,也不是每個二代弟子,都有一口護身飛劍,所用的飛劍還都是對自己煉造,三代弟子更不用說了,就算劉靈吉這種四大弟子之一,都還沒有飛劍伴手。
王崇身份暴露,還聽從到了演天珠的使喚,盜取了天符書和周天道印的傳承。
只能說,是他對不起令蘇爾,這位師父倒是沒有對不起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