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沒有使用補天劫手,她終究是頂了峨眉楊祖一脈的名頭,不合使用補天派的絕學。
韓嫣用的仍舊是小無相劍訣,一口飛劍變幻莫測,雷霆,陽火,離金,幽風,陰水,青木,山崩七道劍訣交錯運用,論劍術之好看,之變化繁復,小無相劍訣當為舉世第一。
王崇雖然煉成了小無相劍氣,但在劍術招法上,卻真不如韓嫣浸淫年久,磨煉出色。故而這一番觀戰,心頭也別有領悟,暗暗忖道:“原來小無相劍訣,還有這么多精妙變化,只可惜她未有讓劍氣蛻變,有些精妙變化,領悟了卻使不出來。”
韓嫣的劍氣,落在下方的魔氣,雖然把魔氣切割的支離破碎,但這團魔氣散而復聚,潛藏其中的大魔妖根本不為所動。
王崇瞧了一會兒,暗暗忖道:“韓嫣似乎不懂小五行劍氣,此乃輔佐小無相劍訣的功夫,正是楊祖一脈傳承。”
王崇雖然知道楊道人和韓無垢乃是道侶,都是峨眉的三祖之一,但卻并不是太清楚,這些前輩們的恩怨情仇,所以也猜不出來,韓嫣為何不懂小五行劍氣。
韓嫣連出數十劍,頓時明白了這頭大魔妖為何不動,耐心忍受。
她暗暗忖道:“靈池內,沒有靈氣,這頭大魔妖也無處汲取靈機,恢復魔氣。故而它寧可把魔氣籠罩全身,緊緊收束,任憑我砍,只要消耗我的真氣。”
韓嫣沒有去過接天關,若是王崇或者齊冰云,早就會反應過來,另換其他戰術,但是她終究也是聰明人,稍稍受挫,就明白了自己戰術失當。
當下這位補天一門的天才弟子,劍光合一,也使出了身劍合一的劍術,直接穿入了魔氣之中。
王崇心頭微微擔憂,但瞧了齊冰云一眼,又只能耐住性子,不好說自己也想去“瞧瞧”。
韓嫣穿入了濃烈的魔氣,這團廣及數里的魔氣,就不斷的翻騰起來,隱隱有凄厲嘶號,不斷的傳出。
王崇實在安耐不住,偷偷催動了補天劫手,傳遞了一道念頭過去,這還是他跟韓嫣學的法門。
韓嫣并未有回答,卻隱隱傳來一道吸攝之力,王崇想了一想,就轉化功力,送了一道補天真氣過去。
補天劫手本身就有互通功力的法門,只是誰也不會平白把自己功力送人,故而才轉為了祭煉大魔妖,為自己功力補充應用。
王崇傳了一道真氣,感覺吸攝之力還有,就再送了一道真氣過去,反正他真氣雄渾,山海經真氣若是盡數轉為補天真氣,能夠轉化出來數十倍。
打個比方,他煉開了十一處天地之竅,這十一處天地之竅貯存的元氣,轉化為自身功力,只能補充一次山海真氣。但若是用來補充天符書的功力,卻能補充十一次之多。若是用來化為補天真氣,一處天地之竅,就夠他充盈周身經脈竅穴數次。
以王崇在補天劫手上的修為,只需要動用六七式,就能把一身補天真氣耗盡。
他平時習慣了一掌擊出,動用三十式,莫要說大衍境,就算金丹境也是承受不住,只能抽取真氣,轉化功力。
韓嫣是另有法門,才能動用三十式以上,但也已經到了極限。
王崇輸送過去了六七道真氣,這才感覺到韓嫣那邊生出了抗拒之意,他這邊才罷手,就瞧見遠處的那團魔氣,猛然生出了極劇烈的震蕩。
韓嫣宛如月宮仙子,飄然直上九霄,劍光護身,巧笑嫣然,卻再也不管下方,魔氣碎裂,露出的那頭大魔妖。
這頭大魔妖渾如巨象,只是身上小半軀體,乃是金鐵,正在揚鼻長嚎,身上點點斑斑,正有一朵朵的金蓮花盛開。
韓嫣劍光一折,飛了回來。
王崇讓小篁蛇張開嘴,放了韓嫣進來,還明知故問了一句:“為何不殺了那頭大魔妖。”
韓嫣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真氣不濟了。”
王崇甚是訕訕,他也不好問,我送了那么多真氣過去,怎么還會不濟?
他又不是真不知道,韓嫣已經給這頭大魔妖種下了天邪金蓮,再戰斗下去,毫無意義。
畢竟這天邪金蓮,還是他送與人家。
齊冰云伸出小手,輕輕一握,王崇見她美眸含笑,似在安慰自己,方想回一句,其實自己并不曾受挫,卻見齊冰云又復盈盈笑著,說了一句:“韓姐姐真是辛苦,我和觀鷹瞧的緊張,把手都握出汗來。”
韓嫣眼眸之中,似乎都有了劍氣,要迸射而出。
王崇打了個哈哈,心道;“我好像,的確需要一點寬慰……”
不替王崇如何心頭活動,韓嫣和齊冰云兩女,卻似乎一瞬間,就沒了針鋒相對,談笑如風,宛然一對好姐妹的模樣。
甚至齊冰云還邀請韓嫣,跟她一起在花毯上打坐,理由也甚光明,畢竟這處洞府,什么陳設都沒有,難道還能坐在地上?
韓嫣的六九云車法,終究是要消耗真氣的,在這種靈氣絕空之地,哪里能夠隨意消耗真氣?
韓嫣點頭稱是,也登上了花毯,她這次卻也沒有如往常一樣,也是打坐休憩,而是把花毯隆起,做了個斜倚小睡的模樣。
王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道:“這般模樣,頗有動人。”
他轉頭望去,齊冰云似笑非笑,還悄聲問道:“韓姐姐是不是生的極美?”
王崇忍不住叫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乃是正經人。”
齊冰云吐氣如蘭,也沒敢低聲,而是以秘法傳音了過來:“當日我把手伸給你,的確還以為過,你是個正人君子。但是你隨后抓住了,也沒有放開的意思,我就知道,你便是個小淫賊。”
王崇呵呵一笑,心道:“嚇死了老子……”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你是不是以為,她會叫你小賊魔?
王崇臉色數變,一半都是被演天珠嚇的,齊冰云卻以為,他是心虛,笑吟吟,想要看他如何回答。
王崇終究有千錘百煉之心,反問道:“云兒可曾后悔?”
齊冰云又是以秘法傳音:“你倒是什么事兒,都能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