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笑吟吟的把捉來的魚,用一根翠綠的樹枝兒穿了,這根樹枝兒,讓王崇看的眼熱,他雖然并不識得,卻知道——此必然是個寶貝。
樹枝兒上的靈氣,實在太過濃郁。
王崇也頗有幾件儲物的寶物,大多數都是法寶囊,幾乎都沒用過,常用的就是太浩環,主要用來放各種法寶,其次就是凌虛葫蘆,如今里頭有邀月贈送的一百余頭山海力士,玄白和季幻兒,還有逍遙府的數百門人。
凌虛葫蘆被他用玄玄煉遁術祭煉過,又是一門法術的承載之物,又算是一種特殊的法寶,因為要養活幾百人,故而存放的糧食日用等物,十分充盈。
王崇隨手取了一些調料,還弄出來吃飯的刀叉,陪著韓嫣烤魚。
兩人配合默契,落在齊冰云,安羽妙,雷孤竹,云紈袖,虞南翼,裘仙兒等人的眼里,頗有些“夫唱婦隨”的玄妙。
云紈袖最是樂見其成,裝作什么也沒看出來,招了招手,讓大家一起過來幫忙。
這些人幾乎都是大衍境的劍仙,只有雷孤竹道行稍高,煉就了金丹,若是臨陣斗法,個個擅長,烹飪家務,卻幾乎都沒有干過。
反而是王崇和韓嫣,經常孤身行走天下,對這般事兒并不陌生。
兩人頗有默契的指揮眾人幫手,不過小半個時辰,這條足有百來斤的大魚,就冒出了誘人的香氣。
王崇取了一套碗碟出來,分了給眾人,韓嫣幫忙,給每個人分了一大塊烤魚肉。
云紈袖吃了一口,頓時大為滿意,還喂了自家夫君一口,看的虞南翼蠻是羨慕,但裘仙兒哪里理他?只顧著自己吃的開心。
安羽妙還不怎樣,齊冰云卻一直都難以釋懷,見分到她碗碟里的是一塊魚尾,忽然說了一句:“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
王崇忽然覺得,體內的森羅真氣輕輕一跳,韓嫣不知用了什么秘術,送了一道靈機過來,上面附了一句話:“君可知,這首詩句的前面兩句是: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王崇輕輕抬頭,卻見韓嫣婉轉一笑,似乎在嘲笑他什么。
王崇心道:“齊冰云不過是念了一句詩罷了。何須如此解讀?”
韓嫣能夠以補天劫手,送出一道靈機,他卻沒得這般本事。畢竟阿羅教的森羅大印法,其實也有缺憾,并不完整,二來他也沒修煉到這等境界。
齊冰云似乎知道自己失言,急忙低頭,玉口輕張,咬了一口魚肉,但咀嚼了兩口,卻只感到滿口酸澀,難以下咽。
她心底悠然浮現了白頭吟的另外兩句:“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只是卻不是原來詩句的意思,其中意味,莫要說旁人,便是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王崇可沒多想,他持了魚頭,大快朵頤,不一時吃盡,又復取了兩瓶酒出來,給其余人斟滿,自己也吃了幾杯,一時間,轉有些心曠神怡。
王崇暗暗想道:“都說仙家逍遙,若是都如今日這般,有一群好友,乘風邀月,飲酒作樂,的確是快活。”
韓嫣待得眾人吃過,素袖一揮,飛出一道劍氣,撲滅火焰,笑道:“此時酒足飯飽,合該上路。”
她默念法訣,袖中飛出一道云光,化為六九云車。
王崇登上云車的時候,心下還頗羨慕,他就沒能練成這門法術,心道:“待我天符書也突破大衍,也要把六九云車法煉入一條罡脈,化為本命法術。”
本命法術并不一定求威力巨大,更要講究跟本身道法相合,比如逍遙府的人,若是修煉的都天烈火道法,絕不會去求取雷法,金脈法訣,只會去選擇一門烈火法術。
王崇當初想要修成靈圖經,就是貪圖這門道法,日后能駕馭西風山雨圖,得此一卷天府奇珍,什么法術不要勝過?
更何況,靈圖經本身也頗奧妙。
韓嫣駕馭了云車,上路了不久,海面上的風浪,就起了變化,一道接連天際的浪潮,由遠及近,鋪天蓋地而來。
韓嫣知道,自己法術再奧妙,也不能抗衡這般天地偉力,故而急忙駕馭了六九云車,想要避開海上的風暴。
王崇見韓嫣有些吃力,急忙一揮手,使出了一道山行海宿的法術,在六九云車之外,籠罩了一層山海真氣,本來被風暴鼓動,有些搖晃的云車,就此安穩了下來。
安羽妙欣然叫道:“小師叔的山海經功力,越發的精純了,這一手山行海宿的法術,給韓姐姐減輕了好些壓力。”
王崇搖了搖頭,一臉鄭重的說道:“這道風暴來的太快,覆蓋又廣我們怕是有些躲不開了。”
雷孤竹和云紈袖,畢竟修道年久,經驗豐富,兩人一起說道:“還是不要在云頭飛遁了,我們潛入海底,暫時避讓。”
雷孤竹取出了一件宛如怪魚的法寶,說道:“這是我們夫妻閑來無事,煉就的一件寶物,名為潛魚舟!能夠潛入海水之下,本來是游玩海底所用,此時用來躲避風暴最好。”
韓嫣見卻是沒法相抗,一時間也躲避不開,叫道:“就依賢伉儷所言,躲入海面下罷。”
雷孤竹把潛魚舟祭起,頓時化為七十余丈長短,活靈活現,不住扭動的一條怪魚。
怪魚背上魚鰭開闔,露出了一孔。
雷孤竹當先躍下,隨后云紈袖也跳了進去。王崇待得其他人都跳了進去,才對韓嫣說道:“韓仙子先請,我隨后來。”
韓嫣也沒推拒,收了六九云車法,跳入了潛魚舟。
王崇望了望此時已經不過數里的風暴,有心以山海經秘法對抗一回,試演道力,但隨即就啞然失笑,心道:“今日怎么孩子氣起來?”
他也一躍跳入了潛魚舟,雷孤竹操縱這件法寶,把魚鰭一合,鉆入了汪洋大海。
這件寶貝潛入了大海里許,就已經感應不到海面上的風暴了。大家坐在里頭,安穩無比,甚至裘仙兒還有暇觀賞外面的魚群,不時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