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玄走到了接天關下,大手一抓,界天之漏忽然擴張了千百倍,無窮魔氣,滾滾如煙云,直似九天崩落。
所有藏身大陣之中的修士,從陽真至更以下,無不色變。
天空上的那座天外魔城,忽然就凝實了千百倍,猛然一股天魔震嘯,遠遠的傳蕩出去,已經自千里而萬里,擴張的魔域,忽然一凝,所有的魔頭,魔物都向天空的魔城飛去。
這一座天外魔城,終焉降臨此界!
這邊是天都大魔君的真身。
這頭無上魔君,散發凜然魔威,遠遠的觀戰的一名真君,忽然怪嘯一聲,雙目爆震,成了血霧,他發出凄厲長喝,叫道:“速退!”
十二團各派各宗的鎮派大陣所化的光氣,頓時都退出了數千里,甚至直接撤出了中土陸洲。
王崇頗為可惜,因為再也看不到后面如何。
鷙玄穩穩站在接天關之下,他緩緩回頭一望,淡淡說道:“小謝真人當真不知好歹,連魔君的玄妙都想窺伺,豈不是吃了虧也。”
這尊太乙境巔峰的大能,一聲狂笑,化為一道玄光,直沖天宇,撞入了天都大魔君的“體內”,闖入了這座天外魔城。
鷙玄闖入了天外魔城,看到的卻不是億萬魔頭,而是遼闊星空。
無邊遼闊的星域之上,一座巍峨魔山,一條不知其長的篁蛇,一座雄峻如山,不知其廣大的魔城,還有一頭萬丈之高的魔人。
“不垢天都,篁王夜剎!”
“四大魔君齊臨,就是為了我鷙玄嗎?”
鷙玄雖然知道,天都大魔君剛才是以本身為誘餌,把他引出了界天,怡然不懼,抖開了手中的長幡,萬丈魔光沖霄,頓時生出一層“世界”。
他手里的這桿長幡,乃是此界有數的幾件天魔至寶,憑借此寶,威勢竟爾不輸給四大魔君。
無數天魔秘音響起,響徹天宇,若是常人聽之,哪怕一絲一縷,都會立刻發瘋,乃至化為魔物,就算金丹境的宗師,聽到天魔秘音,都可能為其中蘊含的魔意所染,化為邪物。
也只有鷙玄這等太乙境的大圣,才能從天魔秘音中,聽出來不垢大魔君傳遞的一縷神念。
“你也配我們其中一人出手?我們四魔齊聚,就是要滅了九淵。他當年斬殺元羲,得成魔道,此報該還!”
“還個屁!”
一個浩大的聲音,猛然響徹,把四大魔君的聲音都壓制了下去。
無數還個屁,還個屁,還個屁……
轉為天魔秘音,震蕩得四大魔君魔軀暴漲,一時間不知道多少種魔光,在域外星空糾纏邀斗。
鷙玄低聲自言自語道:“不虧,三十三年……不虧!”
“我來了。”
鷙玄把手中的大自在天魔幡抖開,這桿魔幡兜空一轉,指向了夜剎大魔君!
“這就你為我挑選的成魔之路嗎?”
鷙玄一聲長呼,化為玄黑魔光,投入了大自在天魔幡,直撲夜剎大魔君。
這頭魔君身高萬丈,根本沒有在意鷙玄,只是震蕩虛空,一股魔意下來,要把這位天魔宗掌教弄死。
鷙玄催動了天魔幡,沖開這一道魔意。夜剎大魔君又復送出一道魔氣,這道魔氣長有萬里,橫亙天宇,生生攔阻了鷙玄的去路。鷙玄一聲狂喝,躍入了虛空,須臾間已經在萬里之外,闖過了這一道魔氣。
雙方瞬息間,斗法千百次,夜剎大魔君每一次出手,都是輝煌無比,驚天動地。
鷙玄仗著大自在天魔幡,變化騰挪,亦是有來有往。
這還是虧得不垢天都,篁王夜剎四大魔君,都為九淵魔君牽制,若非有九淵魔君,鷙玄縱然道行再高,魔法再精妙,也沒法跟夜剎大魔君斗至如斯地步。
九淵魔君忽然笑了一聲,這一聲笑,如有玄音,頓時把天地間一切聲音都壓了下去。
一只素白如玉,不知多光大的左手,忽然穿破虛空,輕輕一拍,本來跟夜剎大魔君斗法,互有來去的鷙玄,就被這只玉手生生拍成了一道流光,砸入了夜剎大魔君的身體內。
一個清冷無比的聲音,淡淡說道:“九淵,動手吧。”
九淵魔君忽然長笑,無盡魔光,生出三十三重離恨魔宮勝景。這位魔君亦是出動了,太上魔宗的鎮派之寶天魔離光尺!
天魔離光尺一出,不垢天都,篁王夜剎四大魔君就被生生分割了開來。
夜剎大魔君忽然間,就不見了其余三頭大魔君,他怡然不懼,正要施展神通變化,剛才那只玉手卻隔空拍下,頓時把萬丈人魔之軀,打的四崩五裂。
夜剎大魔君發出天魔秘音,憤怒叫道:“就算你打滅我魔軀千百次,不過一念,便可恢復。”
但就在此時,一桿魔幡橫貫,不住的吞吸夜剎大魔君的驚天魔氣。
九淵鷙玄,還有哪位神秘的魔君,和不垢天都,篁王夜剎,四大魔君各自施展無上神通,斗的昏天黑地。
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枚小小的珠子,也出現在了戰場。
在它的周圍,生出了鯨吞狂卷的吸力,似乎不比大自在天魔幡稍差分毫。
夜剎大魔君狂吼一聲,魔軀重新彌合,在那只玉手再度拍下,也雙手一分,生出撐天之威,似乎便是一方世界壓下,也能一掌拖之。
只是當玉手落下,他仍舊被打的四崩五裂,怒吼如潮。
大自在天魔幡生出無窮吸力,吞噬來的魔氣,最少有一半灌注到了鷙玄身上,這位天魔宗掌教,全身魔光如潮,咆哮奔騰,身軀就好似,正在跟某種神秘不可測的存在,一寸一分的結合。
本來還有些人的模樣,但隨著魔氣暴漲,鷙玄頭頂上生出三支銳角,身軀亦在不斷的膨脹,早就沒了模樣。
那枚小小的珠子,丟溜溜轉動,還不斷的發出:呸呸!不好吃,夜剎真特么的爛。
王崇此時,早就看不到接天關的場面,自然也更沒本事,看到域外星空的戰場,他也不知道,體內的演天珠也去摻和了一腳。
反正這破珠子,經常沉默,誰還能知道,還會忽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