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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掌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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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老公卻笑而不語,只是請兩人進家來,還頗殷勤的安排了茶飯。

  王崇生出了疑慮,就沒敢享用這些吃食,東西送入嘴里,就用移星換斗之術,扔到了海里。

  邀月夫人更是頗有潔癖,從不是用外面的飲食,王崇搞鬼,她如何瞧不出來,只是笑而不語。

  黃老公也沒有作陪,只是讓兩小孫兒陪侍,王崇心頭有事兒,就故意問道:“兩位小哥都什么名字?”

  一個十三四歲,略年長的少年,舉止穩重,回道:“我叫做提御飛盧,我弟弟叫做提御海蛇!”

  王崇心頭暗忖道:“上次在碧波洞,我還打聽過,尸黎國都被重離子,煉成了雕塑,藏在碧波洞里,怎么還有些漏網之魚?”

  他隨口問了幾句,這兩個少年涉世不深,倒是讓王崇問出來好些消息。

  不光是黃老公一家,附近十余座海島,都有他們家相熟的“知年舊交”,以常理推斷,這些人必然是尸黎國舊人,隱隱有拱衛提御黃家之勢。

  王崇跟重離子,并無牽連,他也沒想過對提御黃家如何,問這些半是好奇,也有一半是心生警惕,想多了解些這些尸黎國舊民,預作防備。

  人妖相化之術,乃是妥妥的邪術,重離子為了這門法術不至于外傳,甚至把尸黎國人都囚禁起來,化為了雕塑。

  重離子縱然法力通天,也沒法盡數斷絕此術,仍有一些傳承流落在外。

  學成了這門邪術,必然會弄些厲害的大妖之身,甚或對各派修士下手。

  王崇可不想,被黃老公暗算,也被人妖相化之術煉了。

  他和邀月夫人用過了“酒飯”,就在黃老公安排的一處小院安歇,兩人都先不管其他,打坐了幾個時辰,先把一身功力恢復。

  王崇趁機又轉了一成多的功力,化為了雷電真氣,待得巨鯨妖身恢復了功力,就換了一具妖身,施展陰陽造化之術,給白梟和惡梟兩人療傷續命。

  王崇為了給邀月夫人療傷,抓了好些妖怪,只是并未有全數用光,還有十幾具妖身,未有盡數消耗。

  連續死了七八具妖身,白梟和惡梟的傷勢,就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王崇對這兩位海外的金丹宗師,也頗好奇。

  當下就換了白梟的“妖身”,一股澎湃法力,在經脈之中游走,雖然遠不如巨鯨妖身雄渾,但卻精純無匹。

  而且這股法力,生雷催電,剛猛絕倫,又讓王崇有些熟悉,他雖然沒學過雷霆霹靂劍訣,但卻學過元陽劍訣和小無相劍訣,更兼修了云臺山的雷霆玉經。

  故而駕馭白梟的雷霆霹靂真氣,倒也頗有幾分駕輕就熟。

  王崇細細體驗了一會兒,取出了白梟的九寒鉤,他頓時曉得,為何白梟的劍術,看起來如此廢柴,都是這口九寒鉤惹的禍。

  九寒鉤論品質,也是飛劍之中的上乘,能力拼太元珠,絲毫不減遜色,若是尋常飛劍,早就被太元珠打折了。

  但九寒鉤乃是九地寒鐵混合了星沉砂,以九天寒光祭煉數百年的一口寶鉤,和以剛猛雄烈,九天雷霆之力為根基的雷霆霹靂劍訣,互相克制。

  白梟也不過是勉強能夠運使這口寶鉤,真氣和九寒鉤的勾連,都不甚暢通,許多峨眉派的精妙劍術,根本使使不出來。

  這位峨眉棄徒,除了這一口九寒鉤,就只有一個隨身的黃皮葫蘆,里頭裝了一些丹藥,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王崇收了九寒鉤和黃皮葫蘆,就換了惡梟的“妖身”,這位惡梟身邊,也有一個黃皮葫蘆,跟白梟的那個一模一樣,只是內中的東西,可就多了。

  惡梟的黃皮葫蘆里頭,居然自成洞天,有七八間房子,雖然地方不大,卻被弄得十分精致。

  有靜室兩間,一間有青琴,玉石的棋盤,有甚多道家典籍,諸如黃庭經一流,倒是沒有什么修行的法訣。另外一間卻簡單質樸,只有一個小小的丹爐,一個蒲團,還有一些香料,顯然是打坐的時候,焚燒來入靜之用。

  剩下幾間都被惡梟當做了庫房,有許多人間的珍寶古玩,也有金銀,幾乎都塞的甚滿,但要緊的一間,卻頗空敞,只有一個玉盤上,堆滿了九寒砂,還有一張條案,上面放了三卷道書,以及一些十分零碎的小法寶。

  王崇心里好奇,取了一卷道書,卻是惡梟的本傳道法,乃是勾魂教秘傳,其中也有勾魂大手印的修行法門。

  王崇略略一翻,就又送了回去,他并無閑暇修煉這些旁門法術。第二卷道書,卻質地奇異,扉頁上有三個大字《九寒經》。

  王崇頓時微微興奮,伸手翻開,里頭應該是一位叫做九寒道人手書的修行秘箓,里頭的道法,雖然頗為厲害,也不給他放在心上,倒是最后幾頁,記載了九寒道人的煉寶之法。

  九寒鉤和九寒砂,赫然在列,還在最后一頁記載了這位九寒道人偶然去天外游玩,得了三口葫蘆,內蘊虛空,可以煉成儲物的法寶。

  王崇掩卷沉思,暗忖道:“這位九寒道人必然是交友不慎,被東海三梟看重了身上的寶貝和道法,已經被這三個王八蛋給聯手禍害了。若不然這九寒砂,九寒鉤,還有九寒經怎會落在白梟和惡梟等人手里?”

  他收了九寒經,又復取出了最后一卷道書,居然是一卷煉制洞府的法門,名叫《開靈府書》。

  顯然惡梟就是以此法,煉成了這個黃皮葫蘆,白梟并不曉得這個法門,所以他的那個葫蘆,就只能用來裝丹藥。

  其實,惡梟的勾魂教道法,跟九寒道人的法門也不甚相合,故而他的九寒砂,也如白梟的九寒鉤一樣,發揮不出來最大的威力。

  王崇喚出冥蛇,把這些寶物叼在口里,都收入了玄命之竅,這才暗暗忖道:“白梟和惡梟的‘妖身’,最好不要亂用,此事太干天合!”

  他恢復了本身,思忖了一會兒,把白梟的那口黃皮葫蘆取了出來,暗忖道“此番收獲,實在不小。若沒有邀月夫人,我絕對殺不了這兩位金丹修士,也該分潤一些好處。”

  王崇把葫蘆里的丹藥都取了出來,剩下一口空葫蘆,捧在手里,便去敲邀月夫人的門。

  邀月夫人懶洋洋的說道:“你推開門就是。”

  邀月夫人和王崇都是玄門中人,尋常門戶在他們眼中,比薄紙也強不些許,平日都是以禁法封禁,也沒人會關門閉戶。

  王崇推門而入,做出興奮之色,叫道:“姐姐!你看我在那兩個家伙身上,發現了什么?”

  他獻寶一般,把白梟的黃皮葫蘆遞了過去,邀月夫人也是個識貨的,頓時就訝然叫道:“原來是凌虛葫蘆!此寶可頗難得,你自己留著罷,姐姐不要。”

  王崇叫道:“我也不是沒有儲物的法寶,多這一口葫蘆有什用?我聽說吞海玄宗,有一門法術,名為玄玄煉遁術,須得有一座洞府才能修煉,煉成之后,能飛天遁地,護法藏身,這口葫蘆豈不是正合適?”

  邀月夫人盈盈一笑,說道:“你倒是惦記著姐姐!”

  她伸出素手,接過了這口黃皮葫蘆,把玩了一會兒,說道:“只可惜,姐姐雖然會玄玄煉遁術,但這個凌虛葫蘆,卻還不是洞府。”

  王崇一拍腦袋,急忙把那一卷《開靈府書》取了出來,說道:“我還在惡梟的身上,發下了這個哩!”

  “這個什么勞子凌虛葫蘆,這兩人身上各有一口,惡梟身上的那口,他都用過了,姐姐必然嫌棄,白梟應該是不懂此法,并不曾用過,這才給姐姐送來。”

  邀月甚是驚訝,翻看了一遍,嘆息說道:“你這小鬼頭倒是好運氣,這卷開靈府書,我也不曾聽聞,也不知哪家的秘傳。不過此法,堪稱屠龍之技,若非有凌虛葫蘆這等寶物,就算是真人之流,一百年只怕也煉不出一個能容身的小窟窿。”

  邀月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件禮物,正合姐姐心意,就生受你了。”

  王崇訕笑一聲,正想要跟邀月說些話,他放出的黑魂鴉,就傳來一道消息。

  王崇眉頭微微一揚,不由得大是驚訝,居然又有人來拜訪這座小島。

  邀月見他臉色有異,就問道:“你可是身體不適?”

  王崇搖頭說道:“我是聽得有遁光經過。”

  此時黃老公又復在兒孫攙扶之下,出了莊院,邀月終究也是金丹宗師,稍稍凝聚功力與雙耳,就聽得外面訪客的聲音。

  邀月也頗驚訝,叫道:“居然是峨眉來人,還是本代掌教夫人——晉成仙子。”

  雖然同樣是金丹修士,兩人的輩分也相當,但邀月卻不能夠跟晉成仙子相比,人家不但是峨眉的掌教夫人,娘家也是海外七島之一,爹爹當年跟陰定休也是平輩論交。

  不過邀月夫人,倒也不怕跟晉成仙子照面,畢竟她出身的吞海玄宗,也是道門三宗兩派一府之一,并不如弱于峨眉。

  邀月拍了拍王崇,低聲說道:“我們且去,見一見峨眉的掌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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