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播報明天就是515,周年慶,福利最多的一天。品書網除了禮包書包,這次的515紅包狂翻肯定要看,紅包哪有不搶的道理,定好鬧鐘昂 喬治·懿律的到來加劇了廣州的官紳士商以及百姓的恐慌,加劇了城內城外的恐慌氣氛,南關西關河南花地一帶,不管是有錢的士紳商賈,還是沒錢的小民百姓,都紛紛收拾金銀細軟,拖老攜幼涌往廣州城,大大小小的商鋪都關門歇業,唯一沒有關門的,則是元奇銀行,不僅各大小分號沒關門,就連在西關的元奇總號也照常營業。
伍長青、潘仕明兩人腳步匆匆的進了容園,見的易知足在書房里悠哉樂哉的品茶看書,伍長青忍不住笑道:“這都火燒眉毛了,知足兄還如此好閑情,實是難得。”
易知足含笑道:“這不還沒燒到眉毛。”說著,他放下書,從桌子上取過雪茄盒,給兩人各人遞了一支,自己也順手點燃一支,這才接著道:“兵荒馬亂的,二位前來不是為了跟我閑侃解悶來的吧?”
“我是前來稟報一聲的。”潘仕明噴出一陣煙霧,道:“報館一眾人員人心惶惶的,無法安心,今日索性有三成人請假,是否歇業幾日?”
“不能歇業。”易知足想都沒想便道:“市井越是慌亂,報館越是不能歇業,報紙停刊,將會更加引發恐慌,這幾日上班的,發三倍薪水,今日請假的,詳細登記,考核一律差評。”
這處置的可就真有些重了,元奇三年一考核,一個差評,不僅這三年的考核沒有指望,還可能影響下一個考核。潘仕明眉頭一皺,道:“是不是過了些,咱們畢竟事先沒申明不準請假。”
“算他們倒霉。”易知足絲毫不為所動的道:“報館的職責是掌控和引導社會輿論,越是有重大事件發生,越是不準請假,而且還的加班加點,報館從籌建到現在。也有兩年了,這一點還掂量不清?明后日。還有請假的,直接除名,元奇終身不復錄用......。”
聽的這話,潘仕明半晌作聲不得,他原本還打算借這機會好好休息一兩個月的,看來是沒機會了,伍長青幸災樂禍的道:“如此,則誠兄這段日子可有的忙了。”
易知足轉向他道:“怎的?造船廠請假的人也多?”
“是不少。”伍長青點頭道:“不會給他們也記個差評吧?”
“那倒不至于。”易知足道:“造船廠和報館不一樣,不過。這些人同樣要詳細記錄,以后,不允許這些人接觸核心機密。”
得,這比考核給差評也好不哪里去,似乎是更糟糕,伍長青有心為他們辯解兩句,想想這些人確實也靠不住。當即點了點頭,道:“聽知足兄的。”
略微沉吟,他才道:“說來也怪,花旗技工似乎對即將爆發的戰事并不擔心,基本沒人請假。”
“沒什么好奇怪的,他們身份不同。”易知足道:“除非英吉利想對花旗國宣戰。否則即便是英軍打進廣州,也不會為難花旗人,他們有什么好擔心的?”說著,他磕了磕煙灰,道:“瞧這情形,各個廠子怕是人心不穩,咱們也別在這里坐著。下去轉轉,穩定下人心。”
聽的這話,潘仕明連忙問道:“英吉利人龐大艦隊就停泊在海口外,知足就真的一點不擔心他們打進來?”
易知足看了他一眼,道:“你家老爺子不會是也想進城避禍吧?”
“還真有這個意思。”潘仕明道:“一大家子數百口的安危,老爺子不得不慎重,不過,伍家沒動,老爺子也沒好意思走。”
“還是伍老爺子沉得住氣。”易知足笑道:“元奇團練一萬人,若連河南島都護不住,我這個元奇大掌柜也沒臉當下去了。”說著,他站起身對潘仕明道:“潘總商,就算英軍過了虎門,河南島也比廣州城更安全,沒必要挪窩,況且,英軍這次根本不會打廣州。”
潘仕明有些疑惑的道:“英吉利陳兵虎門外,卻不攻打廣州?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英軍就算在廣州大獲全勝,也無法得到他們想要的,因為義律很清楚林部堂的個性。”易知足道:“既然如此,英軍又何必在這里浪費彈藥、精力和時間?
再則,廣州距離京師遙遠,就算是雙方談判,文件往來,一個來回就是一個月時間,英軍艦隊耗費不起時間,如今英國全權代表、英軍總司令——喬治·懿律既然已經到了,短則一兩日,長則三五日,英軍艦隊就會離開。”
事實證明,易知足的判斷再一次奇準五比,喬治·懿律僅在廣州外海修整了一天時間,艦隊就揚帆北上,廣州海面只留下了六艘巡防艦。
消息傳開,廣州所有官紳士商,小民百姓無不長松了口氣,但易知足卻絲毫不覺的輕松,他心目明白,鴉.片戰爭已經拉開了帷幕。
虎門寨,提督署。
兩廣總督林則徐背著雙手,神情嚴峻的在書房里緩步的踱著,英軍北上,他不僅不覺的輕松,反而還沉甸甸的,說實在的,他倒是寧愿英軍攻打廣州,好歹廣州還全力備戰,兩江和直隸怕是毫無防范。
英軍艦隊的具體情況,早在伯麥率領艦隊抵達廣州的第三日,他就已經詳細的記述并且點出英軍極有可能北上,著沿海各省嚴加防范,然后以五百里加急上報京師和閩浙、兩江、直隸。
如今英軍果然北上,他豈能不擔憂,鄧廷楨雖然接任閩浙總督,但上任不足四個月,即便是全力備戰,但以八旗綠營的情形來看,怕是也不容樂觀,兩江和直隸就更不消說了,兩江總督伊里布還不知道是否已經在江寧就任,直隸——天津,那可是京師門戶,也不知道琦善會否會相信他的話。全力防備。
轉而他又想到易知足,這小子年紀不大,但卻熟知西洋,心思縝密,料事如神,到目前為止,他所說之事幾乎都一一應驗。想到這里,他對外喝道:“來人。”
一個長隨連忙躬身進來。道:“大人有何吩咐?”
“遣去去西關,將易知足請來。”林則徐說完,緩步踱回書桌后坐下,凝思半晌,他才提起筆,英軍大舉北上的消息,還是的快馬稟報京師,英軍船快,閩浙兩江怕是來不及了。但直隸還是有時間防范。
易知足次日上午才趕到虎門,趕到虎門寨城門外,就見關天培大步迎了出來,他連忙拱手含笑道:“何敢勞軍門親迎。”
“這廣州能讓老夫出迎的,可沒幾個,你易知足算一個。”關天培爽朗的笑道:“知足不必謙遜,你當的起。”
兩人一路并肩入城。易知足還是知曉分寸,稍稍落后半步,過了城門,關天培才道:“英軍北上,部堂大人憂思難寐,知足可能為部堂大人分憂?”
易知足聽的一笑。“關軍門也忒抬舉在下了。”頓了頓,他才接著道:“部堂大人召見,為的就是這事?那在下可真是無能為力。”
見他回的如此干脆,關天培轉了話頭,道:“英軍北上,是否還會再來廣州?”
“必然會來。”易知足毫不含糊的道:“英軍北上,不論勝敗。都會返回廣州,若是談判不順利,英軍還有可能會攻擊廣州,軍門可別因為英軍已然北上而有所懈怠,在下竊以為,這段時間,軍門應該好好整頓一下水師......。”
聽他又提及整頓水師,關天培只能是報以苦笑,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對水師成見太深,不過,轉念想想,水師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輕嘆了一聲,他才道:“是該好好整頓一番了。”話是如此說,他心里卻是明白,水師整頓,說起容易,做起來難。
兩人一路說著話進了提督署,徑直進了林則徐的書房,見禮之后,林則徐伸手讓座,然后徑直問道:“英軍北上,知足認為,會先攻擊何處?”
定海!易知足相當清楚,英軍攻陷的第一個城池,就是定海縣城,不過,他沒有照直說,而是問道:“在下不知道英軍艦隊的具體情況——戰艦種類數量,火炮數,士兵數量等等,部堂大人和軍門可有詳細的情報?”
“有。”林則徐說著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下,隨即將一份單子遞給他,道:“這是英吉利艦隊的匯總情況,火炮數量大致準確,但兵丁數量卻難以估算。”
易知足自己就有情報來源,林大安和任安兩人組建的情報網這兩年發展迅速,招收了不少人,還網羅了好些義學學生和落魄的沒有一技之長的花旗人,對于英軍艦隊的情報收集,自然是重點,他之所以想兩人索要英軍艦隊的資料,一則是掩飾,二則也想對比一下。
水師收集的英軍艦隊資料頗為詳細,還做了統計,總計大小風帆戰艦,輔助炮船,蒸汽拖船,運兵船,運輸船,共計七十四艘,艦載火炮六百余門,水兵七千余人,對其中主要戰艦都單獨開列,有詳細記述。
細細看完,易知足才放下單子道:“在下之前說過,沿海之港口城池,諸如廈門、寧波、定海、南京、天津,都是英軍的攻擊目標。”說著,他看向林則徐道:“在下隱約聽聞過,英吉利很是羨慕葡萄牙借租澳門的方式,曾經提出過同樣的要求,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
聽的這話,林則徐看了關天培一眼,他來廣州時間不長,又一直全力關注禁煙和籌備海防,對于這事,他根本就沒聽說過,關天培更加不知,他既少與廣州文官往來,也與十三行沒多是往來,對于英吉利商人,更是正眼都沒瞧過幾次,哪里知道這事,索性閉口不言。
略微沉吟,林則徐才道:“此事,本部堂并不清楚,須的召廣州官員詢問,此事可是與英軍的攻擊目標有關?”
易知足點了點頭,道:“若是真有此事,那么,在下判定英軍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將有可能是定海縣城。”
“大舟山的定海縣?”關天培臉色一沉,道:“定海歷來就是兵家要地,系浙江之咽喉,素來為兩江和閩浙出海之保障,英夷若是占據定海,沿海各口皆為之牽制......。”
林則徐卻是問道:“知足的意思,英夷有租借定海的意圖?”
“關軍門說的不錯。”易知足緩聲道:“定海是兵家要地,占據定海,足以控制兩江和閩浙之海貿,一則,英夷有租借割據定海之意,二則,英夷艦隊遠道而來,需要占據一個立足點,或為跳板,或為橋頭堡。
再則,因為定海在海防中的地位極為重要,一旦英夷占據定海,還可以此要挾朝廷,作為他們無禮要求的談判籌碼。總而言之,定海地理位置顯要,又孤懸海外,完全足以發揮英夷海上作戰優勢,而且還可一舉數得,堪稱英夷艦隊必攻之目標。”
“定海危矣。”關天培輕嘆了一聲,身為廣東水師提督,對于大清海防布局,他自然是了如指掌,定海的情況,他亦大略了解,英軍如此大規模的艦隊,虎門炮臺防務如此之強,官兵尚且怯敵畏戰,何況毫無準備,防務遠不及虎門的定海。
默然半晌,林則徐才道:“定海之外呢?”
“攻占定海之后......。”頓了頓,易知足才道:“易位而處,在下若是英夷海軍司令,必然不會在沿途多加耽擱,而是乘著季風,直奔天津。”
季風,不錯,英夷都是風帆戰船,必須借助季風,直奔天津!林則徐心里一緊,不知道英夷如此龐大的艦隊突然出現在天津海面,會引起什么樣的震動!默然半晌,他才開口道:“以英夷艦隊的速度,要多長時間能抵達天津?”
“眼下是順風,以英夷戰艦的正常航行速度,一小時十節計算......一天是二百海里。”易知足緩聲道:“若是沿途不耽擱,從廣州到天津,只需要十二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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