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玨余光看見了賀斯年進來的身影，對著莫時亦笑的溫柔而又纏綿，“學長，他來了。”
莫時亦彎了彎嘴角，抬手就把慕玨攬進了懷里，在他耳邊輕輕道：“慕玨，你這又是何必。”
還沒等他回話，賀斯年就沖上來一把將莫時亦推開，直接揮拳打了過去。
莫時亦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小學弟的心上人，挨了一拳之后，也沒有還手。
而賀斯年就像瘋了一樣，雙眼通紅的抓住了他的前襟。
“賀斯年！！”慕玨厲聲喝道，“你放開他！”說完就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甩開。
賀斯年踉蹌了一下，看著護在別的男人身前的慕玨，眼前頓時模糊一片。
看著他眼中的委屈和傷心，慕玨兩只手飛快的攥了一下又放開。
他側著頭，對身后的莫時亦輕聲道：“學長，你先走吧。”
莫時亦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抬眸看了一眼賀斯年，“嗯，記得給我打電話。”
等莫時亦走了之后，慕玨轉身上樓，賀斯年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兩人一進門，賀斯年就從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角，低聲道：“對不起。”
見慕玨不說話，賀斯年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他是你學長。”
他壓抑著心中的痛苦和委屈，“我就是，就是看你們兩個人抱在……”
“放開。”慕玨連頭也沒回，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
賀斯年低著頭，心里難受的要命。
慕玨見他一動不動，轉身用力的將衣服從他手里抽了出來。
兩個人自從在一起之后，從來都沒吵過架。
賀斯年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但他知道現在愛人生氣了，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要哄。
他從包里掏出一直帶著的雞蛋仔，快步走到慕玨身前，努力的抬起嘴角。
“我給你帶了這個，吃了這個，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說到最后，賀斯年的眼里甚至帶上了一股哀求的意味。
慕玨卻連他看都沒看，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冷調。
賀斯年小心翼翼的拉起他的手腕，“那你想不想吃燒鵝飯，我帶你去吃。”
慕玨感覺自己的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瞬間撕裂，疼的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你看這個傻子，每次見他生氣，都只會拿吃的來哄。
“賀斯年，你以為我夸過一次味道不錯，就會永遠愛吃這些東西么？”
慕玨抬眸看向他，“有些東西不過是一時新鮮，好奇多嘗兩口罷了。”
他一點一點的把手腕從賀斯年的手里抽出，陌生的神情，像匕首一樣捅進賀斯年的胸口。
“我之前不知道，你別生氣，以后……”
“沒有以后了，賀斯年。”
賀斯年怔愣的看著他，眼眶變得越來越紅。
然后他猛地抬起手，不管不顧的抱住慕玨，“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慕玨卻用力的掙開他的胳膊，一把將他推開，神情冰冷而又漠然。
“賀斯年，你以為你憑什么能跟我在一起？”
說完他就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放在他的眼前，冷聲道：“眼熟么？”
屏幕上的照片里，慕玨和一個穿著碩士服的男人站在一起，笑的十分溫柔。
而這個男人，就是剛才在樓下抱住慕玨的學長。
“要不是你長的有幾分像他。”慕玨嘴邊揚起絲絲縷縷的嘲諷，“我連一眼都懶得看。”
賀斯年腦子里轟的一聲，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時慕玨說的那番話。
‘我承認一開始注意到你的時候，不是因為你的演技。’
‘而是因為你長得像我的一個……好朋友。’
賀斯年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灰敗下去，心中的某個角落，轟然坍塌。
他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向里面走去。
慕玨跟在他身后，厲聲問道：“賀斯年，你聽……”
“雞蛋仔涼了，我去給你熱熱。”說完連頭也不回的去了廚房。
慕玨站在原地，全身開始顫抖，仿佛五臟六腑都疼的正在打顫。
他用力闔上雙眸，將眼中的潮濕鎖在緊閉的眼眶中。
慕玨走到廚房，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道：“賀斯年，我們好聚好散，你若是想要什么補償就說出來，我都可以答應你。”
賀斯年再也支撐不住，回過身緊緊的擁住他。
“那你別喜歡他了好不好。”他哽咽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慕玨任由他抱著，過了很久，一道帶著幾分嘲弄的嗓音在賀斯年耳邊響起——
“不過是個替身，時間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主角了？”
賀斯年渾身一顫，緩緩的放開了手。
他看著慕玨那雙從前總是帶著笑意的眸子里，現在卻滿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慕玨面上嘲諷一笑，看著是在笑賀斯年，其實他是在笑自己。
明明萬箭穿心，疼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面上卻一絲不顯，難怪賀斯年總說他演技得天獨厚。
“自始至終，你有沒有一刻，對我動過心。”賀斯年嘶啞的嗓音中帶著深深的痛楚。
只要慕玨說有，哪怕是騙他，他都不會放手。
“呵。”慕玨笑了一聲，抬眼譏諷的看著他，“賀斯年，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他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這里。
慕玨從公寓出來后，直接去了車庫。
上了車，渾身顫抖著趴在方向盤上，久久不發一語。
宿主，你要是難過，就哭……
‘哭完繼續做個渣男，是么。’
過了很久，系統才了一句對不起。，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愧疚。
‘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選中我做這個任務，為什么。’
慕玨嘴里一遍遍的問著，眼淚順著眼眶一滴滴落下，滿心都是絕望。
他不怕死，可他怕賀斯年死。
所以哪怕是把他的心一片一片的撕裂，他都要完成任務。
他料想到會痛，但沒想到竟然會這么痛。
慕玨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疼到某種程度，真的會開始顫抖，甚至窒息。
他之前以為，喜歡一個人，就是想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
可偏偏賀斯年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