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一怔，隨即，難以相信看著他。
這是……什么意思？
而眼前的聿司喬，一雙深邃且濃的眼睛將她凝望，深深的，沉沉的。
一如從前的聿司喬，她每每無意間回首，總能撞見這樣的眼神。
令人心安。
墨抒的心，陡然加速了許多，下意識的，已經將他跟記憶里的那個聿司喬重合在了一起。
兩個小東西看了看叭叭，又看了看麻麻，兄弟兩個就互相抓手去了。
墨抒看著他，不確認又心懷一分僥幸，道：“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你穿著婚紗，等我去娶你。”
“然后呢？”墨抒問。
聿司喬抿唇。
然后，沒有了。
他昨天看見了她握著團扇，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的時候，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就只有那個畫面。
還有一個詞。
婚紗。
墨抒驚疑，不相信道：“紀楠，什么婚紗，是不是從你這聽說的？”
紀楠嚇一跳，趕緊道：“沒有，不是，我可從來都沒說過，婚紗這個詞，這個世界哪里有啊，就算是我說了，他也聽不懂啊！”
“那他現在是什么情況？”墨抒看向紀楠，“難道真的是他自己想起來的？”
紀楠真是百口莫辯。
聿司喬道：“真的。”
他站起身來，朝著墨抒一步一步走上去，緩聲道：“你穿著白色的婚紗，頭上還有漂亮的小花，雙手捧著一個花團，那是我沒有見過的花。”
頓了頓，聿司喬努力回憶，道：“婚紗上，有一層漂亮的花紋，我沒有見過，但是很漂亮，還有一顆……紅色的項鏈，旁邊帶著閃閃的小石頭。”
墨抒驚了。
那是爺爺給的項鏈！
紅色的寶石，跟鑲嵌上的鉆石！
他竟然能夠記得這樣具體？
聿司喬已經到了她的眼前，道：“是嗎？”
墨抒下意識后退一步。
懷里的小糖罐對著媽媽伸出了小手手。
小蜜罐把手指塞進了小嘴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
墨抒道：“你還記得什么？”
聿司喬似是猶豫了一下，隨即，搖頭，“沒了，就只有這一個畫面，”頓了頓，補充道：“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但，那仿佛是一場很盛大的婚禮。”
墨抒抿唇，莫名覺得喉間有些發澀。
是的。
是一場很盛大的婚禮。
“為什么我會記得這個？”聿司喬緩聲道：“這或許就是我們的上輩子，可惜我投胎的時候，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而你……似乎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
聿司喬神色復雜。
墨抒也心情復雜。
聿司喬目光灼灼，又深情難過的樣子，“我聽說，若是魂魄不想喪失前世的記憶，需要入忘川河受盡折磨一千年，才可以帶著前生的記憶轉世投胎，難道你……”
墨抒：“……”
在這樣嚴肅的時刻，紀楠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騷渣更囂張，已經在腦海里笑得前仰后合。
墨抒的表情接近扭曲崩潰，誰知，聿司喬又說道：“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