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蘇鴻在事務所的辦公室里看到了一則新聞。
由于兩個兒子相繼在一個月內意外死亡，程氏集團的總裁程長遠本就病重，如今更是一蹶不振，纏綿病榻。
他的妻子早幾年因為意外癱瘓，如今程氏集團群龍無首，短期內股價暴跌，高層管理隱隱有買賣股權打算分食集團的架勢。
樹倒猢猻散，消息一放出來，眾人紛紛唏噓。
“程氏集團還曾經外包過我們的法務團隊幫他們做事，我已經把先前的人力全部撤出來了。”
助理打印了一份總結資料，隨口和蘇鴻提了一嘴。
柯修坐在蘇鴻臨邊的桌子后面，原來那是助理的位置，現在被柯修堂而皇之地占據了。
聞言，柯修抬了抬眼，看向接過資料正在審閱的蘇鴻。
蘇鴻仿若未查柯修的視線，一目十行地看著程氏集團的內部法務資料。
法律人能通過合同看到很多內部機密，而蘇鴻看著看著，眉頭不禁皺起。
因為從文件履歷中，他看到了程長遠的前一個公司。
“程氏金融……這個公司也是程長遠創立的？”
蘇鴻抬頭問助理，助理面上顯出一絲茫然：“好像聽過這么個名字，怎么了？”
然而蘇鴻還沒說話，一直默不作聲地柯修突然打倒了一個水杯。
蘇鴻立刻朝柯修看去，只見柯修面容不變，微微垂下眼眸：“對不起。”
倒是沒什么特殊的，冷冷淡淡的樣子和先前沒有二樣。
蘇鴻沒太在意，繼續給助理解釋：“大概是十幾年前，金融行業剛剛興起的時候，出了一大批金融公司，他們從民眾手中募集了大量資金用來進行風險投資，反饋給民眾很高的利息，吸引著民眾投資更多的錢進入他們公司。”
“但其實這是一個很明顯的龐氏騙局，他們進行風投的行業根本沒有那么高的收益，所以不可能長期持續地提供高收益給民眾，所以到了后來，他們不斷地用新加入的人的錢來補足前一批人的虧空。”
“這就是所謂的，龐氏騙局，拆東墻補西墻，赤裸裸的經濟詐騙，而程氏金融就是當年這批公司中的佼佼者，他坐到了當時數一數二的規模，卻在一次資金鏈繃斷的時候暴露了真相，意識到自己血本無歸的民眾那時候才意識到真相，當時鬧得很嚴重。”
蘇鴻簡明扼要地點出了這個程氏金融的前身。
助理聽得一愣一愣：“老板，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你當年在他們公司？”
柯修也輕輕凝視著蘇鴻，好似一個聽故事的孩童。
但如果蘇鴻此刻與他對視，便能看到那雙黑亮如夜的眼眸中翻涌的濃墨重彩。
如果被他知道，當年蘇鴻也參與了這件事……
那么他……
“呵呵，”
蘇鴻笑了笑，搖了搖頭，“當年我也才十幾歲，剛進大學而已，這是一個經典案例，老師給我們提過。”
助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意一瞥，面色一凝——
“柯修，你不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