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石臺及其周圍散布著大量的黑紅色粘稠物,他們一看便已明白,都是凝固的血跡。
難道是某個邪神的祭臺?眾人心中疑惑,他們或多或少都是有道藝在身的人,能感覺出這些血腥東西散發出來的陣陣煞力。
“要不,毀了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有人提議道。
“不行!先不管它。”易道士阻止了那人接近石臺,“我懷疑這個東西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陣法其中一個組成部分,別說破壞,只要我們接近,就會觸發陣法的攻擊。還有,葉道友的失蹤,應該與它有關。”
沒等他們再說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顆小碎石滾動的聲音。
“誰?”六人猛然回頭。
卻見一個大小如同新生嬰兒的生物正爬在他們身后的地上,身體浮腫,皮膚青黑,指甲烏黑尖銳,眼睛全是眼白,高高鼓起如同大眼金魚,黑色嘴唇向臉兩邊裂開幾乎到了耳朵,里面滿是紅色血跡和褐色的小尖牙。
鬼嬰!!!
居然被它摸到眾人身后這么近的距離才發覺!
一個約六十多歲的灰袍和尚最先轉身,所以反應最快,趁鬼嬰還未進攻,當即心若無我,雙手迅速交疊變換手印,“唵、嘛、呢、叭、咪、吽!”一出手便是佛門六字真言,一式伏魔印直往鬼嬰擊出。
易道士和老程也不慢。
易道士雙掌平舉身前上下相對,雙掌掌心間如同搓動一個空氣球,只是瞬間功夫便腰身一震,大喝一聲雙掌齊出,掌力隱隱帶著風雷之聲朝鬼嬰拍去。
“轟!”這是易道士的師門絕學:誅邪掌心雷!
老程是一位出馬,他的那身實力,大部分都在自身仙家那里,現在仙家估計被陣法壓制,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見他微蹲的同時,右手迅速在小腿外側摸出一根略為扁菱形、麥稈粗、巴掌長的黑色鋼針,針眼中穿著一根細長紅繩。他手執鋼針徑直向鬼嬰甩出。那鋼針本身就是以極污穢之物煉制,取意以邪克邪、以毒攻毒,本身威力在這里并未受什么影響。
鬼嬰速度奇快,四肢一登便已閃到一邊,三人的攻擊雖快,卻幾乎都被鬼嬰躲了過去,更別提其他人慢了一拍的攻擊。
只不過鬼嬰剛才所在的位置也被各種法訣打得沙石紛飛,焦黑一片,嚇得鬼嬰退后了一些距離。
用鼓脹蒼白的眼珠瞪著六人,鬼嬰突然伸長脖子,張開烏黑的大嘴,“呀~呀~呀......”地叫了起來,猶如初生嬰兒的哭聲,給人的感覺卻陰森無比。
老程和易道士等人面露痛苦之色,鬼嬰的聲音讓他們的腦子如被針刺,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緊握,渾身無力,神智也漸漸迷糊。有兩人修為稍差了一點,捂著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鼻血都流了出來。
“呔!”易道士眼見眾人就要出現傷亡,情急之下發了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含住一口舌尖鮮血大喝一聲,以損耗自身真陽為代價,沖破鬼嬰的魔音邪法。
鬼嬰邪法被破,喉間鼓動,擠出一聲如同打嗝的悶響,雙眼狠狠地盯著易道士。片刻后,鬼嬰忽然轉身,如同嬰兒一般四肢爬動,頂著大腦袋眨眼間便消失在灰霧中。
那和尚捏著手印追出十幾步,發現鬼嬰確實已離開,其他人怕他追的太遠落單,忙將他叫住。
眾人扶起受傷的兩人,見他們沒什么大礙,易道士低聲道:“這里的環境和氣息都污穢不堪,我們的能力受到極大壓制,但鬼嬰在這里卻是可以如虎添翼,情況不妙!”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剛才那招威力雖大,對身體的影響也不小,精神有點萎靡。
“我們剛才并未占到什么便宜,不知道那鬼嬰為何選擇退走。”老趙將黑色鋼針收回小腿外側的一個特制套筒內,皺眉不解。他那鋼針由一根極為結實的細紅繩穿著,紅繩長約兩米,另一頭有個鋼指環,用的時候方便抓拿,也可以套在指間,用法如同武術器械當中的繩鏢,用起來十分靈活。
“此山谷終日陽光稀少,怪石林立,說是個天然形成的迷宮也不為過。你們可有好法子聯系葉施主他們?”那光頭和尚愁道。這人心善,頗為那三個人的安全。
其實剛才他們與鬼嬰打斗的動靜實在不小,葉道士若是在附近的話,應該能聽到才是。
易道士蹲著檢查剛才鬼嬰所在的地面,心中默默估算著它的道行,聞言皺眉道:“葉道友應該就在附近與我們失去聯系,我們就以這里為中心,再找半個時辰,注意留心周圍的情況,不要分散落單。”
六個人就這么繞著圈,慢慢往外圍仔細搜尋。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人沒找到,腳印痕跡倒是有,還找到一把掉落的桃木劍,桃木劍已受血污沾染,失去靈性,卻沒發現有打斗的跡象。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么?”六人心憂之余,不死心,又再找了半個時辰。
易道士抬頭望著上方灰霧,其透下來的蒙蒙光線已經逐漸減弱。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機械表,已到日落時間,“不能再這么找下去了,晚上這里更危險,先出去再想辦法。”
其他人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于是一起往記憶中出山谷的方向趕去。
由于山谷內的怪異巨石星羅棋布,他們的行進路線十分曲折,左拐右拐地,加上谷內濃霧彌漫,視線嚴重受阻,若是普通人的話,轉幾個彎道可能就會失去方向感。
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走在最前的易道士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后面跟著的人問道。
“你們看。”易道士沒有回頭,一直盯著左前方。
那是一個石臺,石臺上有一堆黑紅色腥臭物,也有掛著一只黑貓的木桿,石臺及其周圍地上也滿是暗紅發黑的粘稠物。
血腥味極其嗆鼻!
“我們這是......又繞回來了么?”灰袍和尚一手摸著脖子上掛著的一串佛珠疑惑問道,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話,“不對,那些臟物的擺放和石臺形狀、還有血跡都有不同,不是之前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