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峰和蠻子上山晨練回來,準備在休息點吃早餐的時候,三位失蹤孩子的家長來了。
“李師傅,請問今天我們要做些什么?”吳恒略顯憂心地問道。
很多時候,喪子之痛,對于父母來說是比自己死去更難受的事情。看著面前六人臉上的憔悴憂傷,使得仍在中年的幾人顯出了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滄桑感,使李峰等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今天我們十點半進山洞做準備,應該會在十一點半動手,你們不害怕的話也可以一起進去觀看。”
“我要進去。”
“我們兩夫妻要去接孩子回來,不論他現在怎么樣。”
三戶人家都堅決表示要一起進去。
在六人回去指揮點后,李峰對正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拿著長煙桿噴吐著煙圈的采藥老人抱拳說道:“黃師傅,中午能一起進去幫個忙嗎?”
“當然可以,我沒回去就是打算要跟你們一起進去見識見識的,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說。”老人微笑著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就是那三個孩子的父母,他們要一起進去,如果在對付那個邪物的時候他們在里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什么不理智舉動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請黃師傅幫忙照看著點他們。”
老人也覺得這事是得做個準備,右手托著煙桿點頭道:“好說,好說,這是小事,你盡可以放心。”
有了采藥老人的幫忙,他的修為不低,想來也不會出什么岔子,李峰也放下心來,接著和蠻子一起去收集了一大捆的干柴和一些枯草備用。
到了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吳恒等人一起過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三名搜救隊員,原來是搜救隊領隊知道他們要進山洞做事,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暗地里派了三名隊員隨他們一起進去,幫忙或事后了解實際情況都是可以的。
既然有搜救隊的人加入,李峰也就建議他們帶上幾個尸袋、擔架和一瓶酒精或汽油。一切準備就緒,眾人便或背或抬幫忙帶著糯米粉、干柴、桶等等東西,拿著強光手電再次走向無名山洞。
在山洞口,李峰看了一下旁邊一塊斷裂的石碑嘆了口氣,那些殘缺的符文表明,那是一塊鎮邪碑,可惜被毀了,不然那三個孩子也應該不會遇害。
跟在后面的采藥老人見到李峰在看那塊斷碑,便說道:“據以前的老人家說,這塊石碑是一百多年前一個云游此地的道長所留,自立碑后便沒再聽說有人在山洞里出事,可惜啊,幾十年前幾個混賬后生不聽勸阻,帶著鐵錘鐵鍬來給破壞了,哼哼,老天不瞎,他們進山后再也沒出現過。”
眾人聽后,不由一陣唏噓,三個孩子的家長更是覺得憤恨。
山洞還是一如既往的漆黑、陰涼,洞內流動的空氣夾帶著絲絲濕氣,隱隱響起瘆人的嗚嗚聲,如傷者的呻吟、如婦人之哭泣。洞內的地面基本都是突起的巖石,高地不平,頂部還有鐘乳石,偶爾滴下冰涼的水滴,讓洞內的人不時拉緊衣領或用手抹一下脖子上的涼水,更是讓疑神疑鬼的史胖子一路上大呼小叫個不停。
李峰和蠻子不禁想撿塊石頭塞住胖子的嘴,丟臉啊!抓鬼的人比客戶更膽小,怕黑又怕鬼!
因為帶著不少東西,他們二十多分鐘后才到達山洞內的水潭邊上,至于途中經過的一些岔路洞口,也沒必要進去了。
水潭位于山洞內一個較為寬敞的天然的地下石室,面積只占了石室三分之一左右。水潭大概呈橢圓形,水位由邊緣往中心一側逐漸加深,與山洞口反方向一側的水比較深,最深處中心有一個直徑約一米的洞口通向地下。
一起進來的搜救隊員在石室內地勢較高又平坦的位置打開露營燈,登時周圍都亮了不少,山洞內也不再顯得那么陰冷了。
看著時間還有大約半個小時,李峰讓蠻子用帶進來的木柴搭個火堆架,叫史胖子把桶里的糯米粉用水調成幾桶米漿,自己則在露營燈旁邊拿出紙筆硯朱砂等畫了一張鎮邪符和三張鎮魂符。
李峰畫完符后,又拿出長繩,在繩子的一頭打了三個活結套,每個活結套相隔約一米。接著便和做完手上功夫的蠻子一起調起米漿來,將整整一大桶多一點的糯米粉用水調成了四桶米漿擺在水潭較深一側的邊上。
將這些做完后,看看時間還有十多分鐘,李峰開始安排等下的工作。
“胖子,等下我說開始,你就把排水管的一頭伸到潭底的洞穴上面,在這頭用勺子不停灌米漿下去,注意水的吸力,別把管子掉了。”
“蠻子,等下胖子灌了半桶米漿下去后,水潭的進水口應該斷流了,你把繩子有活套的那頭慢慢放入潭底黑洞,直到繩子放不下去或者還有三米沒放下去就停止,注意安全,我們大概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記得戴上橡膠手套。”
接著拿出一根樹枝走到石室入口,口中默念口訣,在地上畫了一條橫線,設立一道屏障剛好把入口“封住”,李峰對三個搜救隊員說道:“等會我們把三具尸體拉上來,我一喊‘把尸體抬上來’,還請三位趕緊過來把尸體抬到岸上,然后快些退回到橫線外。”三個搜救隊員點頭表示明白。
李峰對其他人說道:“你們現在都退到石室外等候,我沒叫你們過來,都不可以踏過這條橫線,也不要隨意出聲,黃師傅,請你多照看一下。”
“放心,我會看好他們!”采藥老人跟著那些孩子的家長走到橫線外說道,他本人就在橫線邊上站定,練武之人行如風,站如松,老者在那一站的氣勢便猶如一桿筆直的標槍,又有老松的蒼勁韻味。
一會后,看看時間大概還有五分鐘,“蠻子,用酒精把火堆點起來吧。”李峰站在潭邊看著巖壁上的進水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