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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夢入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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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寰宇,繁星萬點,有銀河倒懸,似一條白帶,貫穿長空;有星云匯聚,猶如一潭神泉,璀璨而美麗;有群星交織,好似七彩圣境,惹人遐想;有荒古星域,赤焰焚天,如同煉獄深淵。

  東極星,夏土,一片片山脈包裹著的地方,一個叫做桃源村的小村莊隱藏在這大山深處,與世隔絕,超然世外。

  田野里,老牛不耐煩的搖著頭顱,想要把煩人的蒼蠅趕走。老樹下,狗子伸著長長的舌頭,以期待從燥熱的空氣中汲取到絲絲涼意。

  村子里,明顯是祠堂的地方,隱隱的,有些吵雜的聲音傳來。

  桃源村的祠堂在一個比較大的院子里,此時那里大門緊閉。院子的東邊,一個簡陋的瓦房下,十來個少年在正在聽一位老先生講課。

  老先生在上面講的唾沫橫飛,不亦樂乎,孩子們在下面睡得東倒西歪,香甜無比。

  凌鈺扭頭瞅了幾眼,除了隔壁的王二狗還精神抖擻,聽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基本都已經和周公女兒玩泥巴去了。

  當然了,王二狗之所以這么認真聽課,不是因為好學,完全是因為講臺上面站著講課的,是他親爺爺,敢不聽話,只怕晚上回家怕是要被揍死。

  至于其他的孩子,老先生若敢打,他們就敢跑,一窩蜂的,估計眨眼就全沒了。

  凌鈺無語的搖了搖頭,對于這種情況司空見慣。本來就是隨便組織的講學,家長們都打著能學就學,學不了也無所謂的態度,反正這偏僻的小山村里,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了,許多人一輩子也沒有出去過幾次,讀書,是真的沒什么大用處。

  梆梆梆!

  突然地,老先生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橫眉豎目,胡子亂抖。

  “都起來,都起來!你們這些憊懶的小兔崽子,今天給你們這些小家伙講講外面的世界。”老先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的這些小兔崽子,有些無奈,這些家伙,完全是來這里睡覺偷懶的。

  嘩啦啦!一瞬間,下面的孩子們立刻都來了精神,你叫我,我叫他,然后一個個端端正正的在凳子上坐好。

  “王爺爺,是要講仙人的故事么?”一個幼稚的聲音響起,那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家伙,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期待著看著前面的老先生。

  上次講課的時候,王爺爺給他們講了武者的故事,最后又說了仙人的存在,說是這次講課的時候給大家細講。

  也正是因為王爺爺要講仙人的故事,所以今天來的孩子才比較多,否則這里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孩子們,對于這些神奇的故事,總是抱著極大的期待和向往的。

  武者的故事已經是那么的吸引人了,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仙人。

  “王爺爺,真的有仙人存在么?”凌鈺好奇的詢問。

  武者的存在,凌鈺早就知道了,因為他老爹就是一個武者,掌可裂石,一躍好幾米。至于傳說中的仙人,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是傳說,只聞其名,從未見過。

  “自然存在啦!唉,爺爺我年輕的時候啊,可是見過仙人的,從十幾米高的天上飛過,嗖的一聲,眨眼就到了好遠的地方,快如飛鷹,來去無蹤。”說著,王爺爺露出一絲遺憾,一絲羨慕。

  想當年,他和凌鈺的老爹,兩個人為了追尋仙緣,不知跑了多少里路,吃了多少次苦,數次險死還生,結果到頭來,那有什么仙緣啊。夏土茫茫,仙蹤難尋,普通人,一輩子能見到一次仙人,已經算是一種幸運了。

  更何況,兩人聽別人說,仙緣甚至幾十年才有一次,而且想要成為仙人,還需要身具靈脈,否則就算進入仙人門派,也無法成為仙人。

  “那些仙人啊,吞云吐霧,飛天遁地,比武者厲害多了。聽說越厲害的仙人,活得越久,幾百年,幾千年,對于他們不過是睡一覺的時間。”王爺爺又開始把自己以前聽說過的故事,給孩子們重新講了一遍,說道起勁的地方,唾沫橫飛,神情激動,完全不能自己。

  凌鈺在下面默默的側了側身子,小心戒備,生怕王爺爺一激動,一大口口水橫飛過來。

  正聽著王爺爺講故事,突然地,凌鈺好像聽到了大老遠的就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凌鈺納悶,豎著耳朵認真傾聽。

  不過片刻時間,一個穿著灰色麻布衣的中年漢子就喘著粗氣急匆匆的進入祠堂里面。

  凌鈺認得出來,這是村子里的何大叔,昨天才和自己老爹凌嘯天前往城鎮去了,想不到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回來了,凌鈺暗自猜測,他老爹應該也已經回家了吧。

  何大叔雙目微紅,衣服凌亂,汗水浸透了凌亂的衣服,看見了凌鈺,立刻急切地向著凌鈺喊道:“小鈺,你……你趕緊和我回家去,你爹,出事了。”

  凌鈺聞言大驚,臉色一白,顧不得和王爺爺辭別,三兩步沖到何大叔的身前,急切的詢問:“何大叔,我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大爺也停止了講課,和眾人一同盯著何大叔,一臉的緊張。

  何大叔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不忍,有些無奈,最終嘆了口氣道:“先回去吧,路上我給你細說。唉!”

  兩人離開祠堂,就趕緊向著凌鈺家中趕去。

  “何大叔,您不是和我爹去城鎮里了么,怎么今天就回來了?我爹到底怎么回事?”半路上,凌鈺急切的詢問,以前凌鈺父親他們出去至少都要三天才會返回,這次竟然只一天就回來了。

  “唉!”何大叔嘆了一口氣,氣憤的道出緣故。

  原來他們幾人昨天下午在城鎮里閑逛的時候,竟然碰到仙人了,本來以為是幸運,不曾想那是一個惡仙,那惡仙當街看中了一個小姑娘,說是要帶著小姑娘去修仙,幾人看的分明,那惡仙滿臉的麻子,看著小姑娘分明是不懷好意,而小姑娘也有些害怕,求救的看著周圍的眾人,想要拒絕,那惡仙哪里肯同意,說什么也非要強行帶走小姑娘。

  凌鈺老爹實在是看不過去,就上前說了幾句,卻不想那惡仙惡狠狠的扭頭看向凌鈺老爹,接下來二話不說,直接一道紅光從手中浮現,打在凌鈺老爹的胸前,隨后冷笑一聲:“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訓斥本仙。”

  說完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擄了小姑娘飛天而去。

  凌鈺老爹當場就被打的橫飛出去,口吐鮮血,氣息萎靡,躺在大街上動彈不得。

  直到那惡仙已經走遠了,幾人才趕緊上前扶起凌鈺老爹,然后四處尋找大夫醫治。可惜那城鎮里的大夫都不過是凡夫俗子,哪里能醫治被仙人打出的傷勢,僅僅只是止住了血,直到最后還是一個算卦老頭的告訴他們,被仙人打傷,體內會殘留著仙人的法力,除非找到一位仙人,或者找到強大的先天高手舍命相救,可能還會有救,否則不出七天,必死無疑。

  只是茫茫人海,仙蹤難尋,他們又能到哪里去尋找其他的仙人?又能去哪里尋找強大的先天高手?他們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民,哪里能找得到這種人物。

  幾人看著深受重創,動彈不得的凌嘯天,萬般無奈下,只好把凌鈺老爹先帶了回來。

  終于到了凌鈺家里,大老遠的,凌鈺就能聽到母親張翠花悲痛的哭泣聲,以及街坊鄰居的吵雜聲。

  疾步走了進去,凌鈺家的小房子里,此刻早已圍滿了一大群人,都是來看望凌鈺老爹的。

  凌鈺老爹是村里唯一的武者,經常上山打獵,每次打到的獵物都要分給村人一些,因此人緣極好。

  在房子靠墻的床上,一個強壯的漢子正安靜的躺著,頭發披散著,雙目微閉,臉色煞白,胸口上,一層灰白色的布料擋著了受傷的地方。

  床邊凌鈺他娘張翠花緊緊的握著丈夫的手,淚眼婆娑,生怕他撒手而去。

  張翠花也就不到四十歲,如今神色悲痛,臉色憔悴,淚痕掛在臉頰,笑容不復存在,一瞬間猶如蒼老了十歲。

  “爹!”

  凌鈺一聲悲呼,趕緊撲到床前,看著床上痛苦的父親,心如刀絞,悲痛不已。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身強力壯的父親,竟也有如此虛弱的時候。

  “鈺兒,好孩子,你已經長大了啊!哭什么,以后你還要好好照顧你娘呢。”凌嘯天聞言,顫抖的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兒子,強忍著心中悲痛輕聲笑道。他兒子從小就聰明懂事,如今就算自己要去了,也能放下心來,只是,真的不舍啊,不甘心。

  看著床上痛苦的父親,凌鈺恨不得立刻把那個傷害父親的仙人碎尸萬段。

  只是此刻的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沒有報仇的力量。仇人還活著好好地,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老爹將要痛苦的死去。

  天漸漸的黑了,鳥雀歸巢,鄰里歸家,村子里一片靜悄悄的。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院子里的青石磚上,鋪上一層朦朧的銀裝,凌鈺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中一閃一閃的星辰,心里思緒萬千。

  迷迷糊糊的,凌鈺突然有了些精神。眼前的一些都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凌鈺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心情放松,他感受著手觸大地的踏實感,就和身處現實中一樣令人心安。

  凌鈺緩緩直起身子,仰望白茫茫的天空,他知道,這里是夢境空間,他自己的夢。

  對于這些,凌鈺很熟悉,因為他有著上一世的記憶。

  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了,凌鈺已經是一個十三歲的山野少年。長得雖不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但也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半尺長的頭發束在身后,看起來英氣逼人。

  說起來自己的穿越情況,凌鈺都為自己感到不平,強壯如他,竟然被一只小麻雀給弄死了。

  他本來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上,孝敬父母,下……算了,單身狗一個!反正就是活得很滋潤,很瀟灑。

  奈何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五一勞動節的時候,凌鈺難得回了趟老家,因為父母都不在家,就先去了老屋溜達。凌鈺家的老屋年久失修,雜草遍地,早已經成了鳥雀蛇鼠的棲息地,不過因為這里承載了凌鈺少年時代的不少美好回憶,所以每次回家,凌鈺都會過來看看。

  天氣炎熱,舟車勞累的凌鈺,不得不坐在老屋的房檐下乘涼,正在看手機,猛然間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抬頭一看,一只麻雀從屋檐下飛了出去,隨后,只見房檐上的一片瓦礫脫離了隊友,筆直落下。

  快如流星,氣勢洶洶,凌厲的向著凌鈺的腦袋砸下。

  凌鈺大嚇一跳,趕緊躲避,他已經想好了身子應該朝著那個方向閃開,奈何雖然思維沒有出錯,身體卻跟不上反應,最后凌鈺眼睜睜的看著那塊瓦片徑直砸落在自己的臉上!

  砰!好痛。

  凌鈺眼前一黑。

  破相了,這挨千刀的麻雀,這是凌鈺上一世最后的念頭。

  萬萬沒想到,當凌鈺再次睜眼,卻已經換了一個世界。

  從一開始的興奮,惶恐,激動,到現在的平靜,習以為常。十三年了,凌鈺早已經完全適應了新世界的生活。

  繼承了上一世做清明夢的天賦,這一世凌鈺感覺自己應該是屬于天生靈魂強大的人,經常做清明夢,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簡直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

  清明夢,就是明明是在做夢,卻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并且能自由的控制自己的夢境。

  每當身處夢境的時候,凌鈺總能找到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飛天,遁地,穿墻,造物,甚至靜下心來他還能琢磨琢磨武功秘籍,當然了,那是瞎捉摸。

  今天的凌鈺打算去天空的最高處瞧瞧,父親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得打擊,他需要緩解一下自己有些壓抑的心情。

  說起來,這么多年了,凌鈺還從沒有飛到天空的最高處,因為以前進入夢境的時候,他總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等想起來做正事的時候夢就已經醒了。

  和現實中的環境一樣,只是這里沒有人煙,沒有生氣,就凌鈺一個人孤零零的。他繞著村莊奔跑,飛翔,穿過層層白茫茫的迷霧,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凌鈺來到了一座山崖上。

  這是一個隱藏在層層濃霧里的山崖,霧氣繚繞,霞光閃閃,好像不似人間。遠處隱約的,可以看到還有其他的的山崖閣樓。或高或矮,或大或小,隱在迷霧里,看不清楚。

  凌鈺身處的這個山崖平面不過一千個平方,上面青草遍地,野花參差。山崖的另一邊,有不知哪里來的瀑布,就像一條白練,嘩啦啦從九天一瀉而下,動人心神,兩只神采奕奕的白鶴,在瀑布邊上嬉戲玩鬧。

  放眼望去,山崖的正中間,有著幾道身影,一大四小,盤膝坐著,不知在說著什么。

  隱隱的,凌鈺感覺自己可能已經不是在夢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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