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騎蠻狼離開,去支會羽蛇阿羅,剩下屠刀狼騎士不敢接近,便紛紛拔出了武器,將此地圍住,嚴密鎮守。
但沒想到那個屠刀狼騎士前腳剛走,途昂山深處忽然“砰”一聲爆響。
所有屠刀狼騎士嚴陣以待,循聲望去,只看到一道熔巖身影跳入空中,在山間躥行,不過片刻就落到了眾人跟前。
石頭為骨骼,火焰為皮肉,火焰的頭發,眉毛,眼睛,胡須……
呼吸吐納的,都是火焰罡風!
這尊兩米高的火熔巖老者一出現,就給屠刀狼騎士一股壓迫力。
其中幾個來自翡翠地的屠刀狼騎士,冷哼一聲,周身念炁暴漲,氣勢澎湃,直接對準了火熔巖老者。
“別動手。”屠刀狼騎士為首之人連忙抬手制止。
他抱拳道:“敢問,閣下可是羽蛇阿野?”
“羽蛇阿野是誰?”屠刀狼騎士你看我,我看你一眼,很顯然很多人都是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這也難怪。
“沒錯,想不到還有人認得。”火熔巖老者聲音低沉沙啞,說話時竟還有火柴燃燒的噼啪聲響,聲音的音波帶著一股火熱涌過每個聽到的屠刀狼騎士,這是火焰罡風,罡風是巫只的意志力量。
不少人猜測,這個火熔巖老者難倒是一尊巫只。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羽蛇歷之前的事了,距今差不多有十年了。”
為首的屠刀狼騎士道:“那時侯羽蛇國還沒有建立,依舊是羽蛇部族,族長名為山阿野,也就是如今大磐巖城主石頭的親爹。那時候途昂山還不像現在這樣綿長壯闊,因為旁邊還有一名山巫,他要吞并涂昂大人。”
“涂昂大人與圣主結發,圣主率領羽蛇部族精銳過來對抗那位山巫,最終幫助涂昂大人贏得了斗爭。”
“只不過山阿野族長為了勝利,終于被掩埋犧牲。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族長他去世了,回到部族的時候,又恰逢四贗子掠殺羽蛇部族。圣主以一敵四,最終扛下,卻也只差一步。危急關頭,還是老族長山阿野出現,救了圣主,擺平四贗子。那之后,老族長便被賜姓羽蛇。”
“那時我也在,后來才知道是涂昂大人用巫只的力量救了老族長,現在看來用夔學的話來說,應當是轉生。”
“剛開始的時候,老族長熔巖之軀,體格無比龐大,但比起現在,那時侯老族長剛剛完成轉生,身體渙散才至于如此,如今比那時侯厲害了很多,力量看起來也更為凝練,模樣細看的話還和當年轉生前是一樣的。”
“沒想到一晃眼就過去了十年啊。”最后這人看著老族長嘆道。
眾屠刀狼騎士聽了,也異常感慨。
巨大部分人不知道當年這事,因為這里的屠刀狼騎士除了為首之人,其余都是屠刀狼騎士二期。
真正知道這事的,也只有老屠刀狼騎士十幾人,還不是全部。
這人看向老族長道:“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您,也是大喜,您也是為了圣主之子來的吧?”
“正是為幼君而來,奉涂昂大人之命,接幼君回去。”
“老族長還請稍帶,既然是圣主安虢之命,我等自當遵守,只是,我等也有守護少主之命,這些還要等大祭司來定奪,還請您稍待如何?”
“涂昂大人之命,不可違背。”
老族長雖然忌憚羽蛇阿羅,但是更為忌憚予以自己重生和半巫只之軀的涂昂,他毫不留情說道,說完周身火焰涌了出來。
這火焰一涌,身后黑曜石蓮臺上的男嬰突然哭了起來。
這一哭,他肚臍處的青金靈火頓時將老族長身上的火焰一縷縷吸納走了,老族長只嚇得連連后退,不敢往前。
“阿野,別來無恙。”就這時,羽蛇阿野背后傳出聲響。
老族長一聽聲音,連忙挪身到一旁,行三鼓心禮:“參見大祭司。”
羽蛇阿羅擺擺手。身著錦袍,面容如妙齡少女,但銀發卻越發長了,她擺擺手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說話也沒人聽。”
老族長不敢作聲,知道這是羽蛇阿羅生氣了。
眾人之間冷場良久,羽蛇阿羅方才冷哼一聲,她走上前,踏著深潭靜水,來到黑曜石蓮花臺前。
說來也怪,眾屠刀狼騎士近身不得,羽蛇阿羅卻輕易地走了過去。
男嬰看到羽蛇阿羅立刻眉開眼笑,舞動雙手要抱抱。
羽蛇阿羅抹過納戒,取出了準備好的錦被將男嬰裹起,抱在懷中微笑著逗弄了兩下,男嬰咯咯直笑。
“來人。”羽蛇阿羅道。
旁邊屠刀狼騎士連忙上前:“屠刀狼騎士在。”
“速去東臨城送信,告知九屠此事。”
“得令!”屠刀狼騎士一揮手,率眾離開了此地。
這時就剩羽蛇阿羅和羽蛇阿野了。
羽蛇阿羅轉過頭,看著面色為難的羽蛇阿野,對襁褓中的男嬰說著什么,面龐蹭了蹭后,轉頭將嬰兒遞給了羽蛇阿野。
“既然涂昂她讓你來,就是信任你,那我也放心將孩子交給你。”
羽蛇阿羅淡淡道:“回去和涂昂說,好好照料孩子,做事前想想清楚。”
“是”老族長聽得出來話里有話,也知道這話到底什么意思,答應過后,兢兢戰戰轉身,護著孩子跳地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綿長的涂昂山脈之中了,也聽不到身后羽蛇阿羅的嘆息。
“不……”
不久之后,途昂山深處,傳來不甘與痛苦的咆哮。
屆時,鳥獸無不震動,途昂山中,火山爆發,一陣山崩地裂,九屠城的北角都被波及崩塌,四周城墻更是出現了許多裂縫,熔巖從裂縫中涌出。
幸好祭司宮早傳下防火加固城池的旨意,沒有讓損失擴大。
事后又經過祭司宮指點,產生的崩裂也很快修復了。
至于涂昂山脈深處為何會出現動蕩,卻也無人可知,眾人也猜測不出什么所以然來,正因為如此,這反而成為了民間茶余飯后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