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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天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右手變異了

  我的名字叫做秦歌,是天書的第三百零五代守護者。

  天書是什么呢?

  仔細說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一本書,至少,它不是我上學所用的那種紙質的書籍。

  祂的外形跟書籍根本就沒有半點關系,因為你可以看到祂只是一根繩子,一根打了無數小繩結的繩子,所有的小繩結仿若上古某種遺失的符文一般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

  這讓它的表面很是光滑的同時又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只不過,萬事都有例外,在這根叫天書的繩子上也并不是全都平整的,祂有著九個凸起的地方,也同樣有著九個凹陷下去的地方,其中三個凹陷的地方已經被一種金黃色的東西填滿了。

  據我爺爺說,是的,我爺爺是第三百零四代天書守護者。

  他說從亙古到現如今,三百零四代守護者也只是填滿了三個凹陷的地方,但卻并不能把與之對應的三個凸起抹平。

  這沒頭沒腦的話,他說到這兒便沒了下文,因為說到這兒,他便駕鶴西去了。

  他走得很安詳,可是我卻感到很不安。

  因為,在他將這叫做天書的繩子套在我的脖子上之后,我根本就沒辦法將這根繩子給取下來。

  我嘗試了無數的方法——刀割割不斷,火燒,估計就是把我自己燒死了,這繩子恐怕也不會有半點變化。

  于是,在爺爺下葬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他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可卻始終沒有半點進展。

  此刻,我茫然的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繩子,感受著那種非金非木所傳來的冰涼,心中卻是更涼了。

  因為,我突然想起,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一個像連續劇一樣準點播放的夢。

  那個夢境也真的就如同一個連續劇一樣的,卻有著畢加索畫作那樣雜亂的無法形容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盡管我每晚都被這詭異的夢境困擾,可第二天蘇醒過來卻不會有半點疲憊。

  依然像是美美的睡了一覺那樣,可以神清氣爽的迎接每一個朝陽。

  我累了,倦了,困了,二十歲的我這樣想到,心里還有著莫名的恐慌。

  握住光滑繩子的手漸漸用力,指節都開始發白,我想,我該去查看一下爺爺的遺物,興許,能夠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而那些東西能解除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困境,盡管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有用的東西是什么。

  隨著“吱呀”一聲響,爺爺房間那破舊的木門被我推開了。

  紅通通的夕陽掛在天邊,昏黃卻顯得柔和的陽光灑落進來,老舊的一切擺設仿若在這一瞬間全都活了過來。

  我被嚇到了。

  這幾天,我始終有點神經質,老是會有不好的聯想,這種不好的聯想就好像半夜看了鬼片之后,總覺得黑暗之中有幽靈鬼怪一樣。

  就像現在,我總覺得這破舊的老屋里面,很有可能藏著什么恐怖的東西。

  所以,為了安撫我這顆惴惴不安的心,我到正屋把家神位下面那柄用來鎮邪的古劍取了下來。

  古劍上銹跡斑駁,曾經,我想過把它擦拭干凈,可爺爺卻不允許,沒有半點商量的不允許。

  現在好啦,整個家我說了算,因為整個家也就我一個人。

  拿著這長不過五六十公分的古劍,掂了掂,至少有十七八斤重,光是拿著都費勁,何況揮舞起來?

  我下意識的認為這柄劍的職能只有一個——辟邪。

  因此當我拿著這古劍時,心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再次走進那間籠罩著腐朽氣味的老屋,我迫不及待的對著爺爺遺留下來的一切,翻箱倒柜、挖地三尺的搜。

  環顧四周,木床上面除了沒有燒給爺爺的被褥之外,再也沒有多余的東西。

  那么,也就只能去書架上看看了。

  以前,我一直對爺爺的這些手抄線裝的古書感到煩躁,上邊全是繁體。

  甚至有那么一兩本是篆體字。

  我不覺得以我的水準能夠完全看明白那些書寫了什么。

  或許,我該抽時間把這些古書全部看一遍,畢竟,爺爺當年就是這么干的——而那個時候,他跟我現在一樣,叫做天書守護者。

  我伸手在書架上,手指按著書脊一點點的劃過去,順帶著看一下寫在書脊上的書名。

  看不懂的書名,我暫時是沒興趣去翻看的,因為書名都不認識的話,內容估計也就沒戲了。

  本著先易后難的心思,我就這樣仿佛在學校逛圖書館一樣漫無目的的看著指尖滑過一本本書脊。

  緩緩的翻錄過去,咦,有這本書?

  我驚訝,因為那本書的書脊上所寫的兩個字赫然便是《詩經》。

  不學詩,無以言。

  這可是孔子老人家說的。

  這么想著,我便沒忍住,順手將《詩經》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洛陽白宣!

  我一摸到它,便知道了紙的質地。

  這的確就是洛陽白宣了,想不到老頭子留的遺物還有這東西,以后過不下去了,只要把這玩意兒拿出去賣掉,大概我這一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虧得老頭子交代書不用燒給他,不然,指不定這些價值千金的古董文物早就化成了灰。

  可是,誰愿意買這些東西呢?

  窮鄉僻壤的,我還真沒接觸過買得起這些東西的人。

  拍賣會?那不是玄幻的情節么?

  一邊想著這些不著調的事兒,我一邊翻看了這本書。

  略微發黃的紙頁散發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是該拿出去曬曬了。

  這么想著的時候,我卻驚訝了。

  眼前,整張書頁上一個字都沒有,只是一片空白。

  我繼續翻動書頁,依然一個字都沒有。

  我的內心被一片恐慌彌漫,手上翻動書頁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急于從這上面找到一個字,因此,我雖然發現了被我放在書架腳斜靠著的那柄古劍發出了微弱的光芒時,卻并沒有在意,只是以為那不過是夕陽的反光。

  微風透過敞開的房門闖進了老屋,伴隨著的,只有嘩啦啦的書頁翻動的響聲。

  終于,我看到了一行字,但書頁卻慣性的翻了過去,眼前又是連續的空白。

  我急得滿頭大汗,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著急。

  總之,我就是急不可耐得將書頁倒著翻了回去,一頁一頁慢慢的翻過去,生怕錯過了那一行字。

  甚至,翻過的書頁,我都擔心自己晃眼沒看清楚,還要若有所失的再仔細查看一遍。

  用我們的方言來說,那就是心欠欠的。

  看到了,那行字就那么孤零零的擺放在書頁的最中間,而這一張書頁,似乎也是整本書的中間那一頁。

  這不重要了。

  我緊緊的盯著那行字,然后我失望又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行字是簡體,是爺爺寫下的話語。

  “倒數第四頁,有你要找的東西!”

  這就是這行字的內容了。

  內容簡單,意思也通俗易懂,可我依然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才敢確認。

  因為老頭子有個壞習慣,他寫東西從來不用標點符號,我擔心斷句斷錯,導致會錯意,那樣說不定會出事。

  這就好像那個‘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的斷句一樣,可以斷成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也可以斷成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所以,小心無大錯就是了。

  再三確認,這的確是不可能出錯之后,我快速的翻到了這本《詩經》的最后一頁。

  還沒來得及往倒數第四頁翻去,就看到最后一頁上有著極為明顯的字跡。

  上面有四行字,記載的,是詩經中的一首詩,而這首詩,好像很多歷史學家、考古專家都沒搞明白它到底是在歌頌誰。

這首詩便是麟之趾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這是贊美諸侯公子的詩,麟的腳趾呵,仁厚的公子呵。哎喲麟呵!麟的額頭呵,仁厚的公姓呵。哎喲麟呵!麟的尖角呵,仁厚的公族呵。哎喲麟呵!

  我的古文水準也就只能翻譯到這種程度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跟著書頁上的文字讀了起來。

  然后,一旁的古劍上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那幽藍色的光芒充滿了整間老屋。

  我的心更是劇烈的跳動起來。

  因為我知道,出事了。

  然后,我只感覺到脖子上一陣灼熱,我便昏死了過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

  卻是日月換新天了!

  白云遠幕青天幽!

  整出這么一句詩意盎然的句子,秦歌便愣住了,看來唐詩三百首沒學好啊,不然在這個場景下,應該是要吟得一首好詩的!

  而此刻,文思如尿崩,崩到這兒就沒了……

  內心的一切別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在外人看來,此刻的秦歌就只是癡癡的看著遠方,一臉的滄桑。

  入目的是秋雨綿綿之后的一片藍天白云,還有煙霧繚繞如同仙境的崇山峻嶺。

  秦歌便抱著那柄辟邪的古劍坐在高山懸崖邊的石頭上。

  整個一獨行游俠蒼白、頹廢、孤芳自賞的范兒,如果不是旁邊還坐著一個十一二歲渾身黑漆漆,臉頰上也是花貓樣的難民的話。

  不多久,天色便漸漸的暗淡下去,遠方的山勢也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那臟兮兮的女孩子直勾勾的看著秦歌,確認這種程度的目光是沒法讓君子感受到的,于是便用著與身形極度不和諧的清脆聲音道:“君子,我們該回了。”

  秦歌這時才從癔癥幻想中回到現實,看了看身旁的臟兮兮,這種從夢想拉回現實的挫敗感清晰的繚繞在心頭,無奈點頭:“回吧,回吧。”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就在夜幕蔓延下朝著山下走去,一路的蟲鳴鳥叫、冷風凄凄,卻沒有半點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一切,只是因為姬姓先祖們的靈火還照耀著這一片故土,使得魑魅魍魎不得靠近西岐三百里內!

  隨著山脈褪去猙獰,一個不大不小的平原出現在秦歌眼前,而在那平原之上坐落著一座雄偉的城市。

  的確是一座相當雄偉的城市,就秦歌看來,這做被稱之為西岐的城比滿清的紫禁城都還要雄偉。

  也不知道是哪個專家說西周東周甚至春秋戰國乃至漢魏兩晉的城市普遍都只有一兩千平米大小的。

  洛陽,秦歌本人還沒見過,但這座西岐,絕對不比一個小縣城小,城內一萬八千余戶,近十萬國人,城外,還有著無數的野人!(國人、野人是西周時期對百姓地位、等級的定義,并不是說野人就是神農架那種野人……)

  而那高聳的城墻更是有著十八尺的高度,三丈厚,換算成現代的度量衡,那就是高二十米,厚十米!

  城墻的厚度基本上可以容雙車(特指西周駟馬戰車,并非奔馳寶馬)并行。

  走過西門,守衛在城門口的甲士一臉嚴肅,等到秦歌走過之后,城門甲士才輕聲問道:“臟兮兮,君子今天又去岐山了?”

  臟兮兮皺著小臉兒,一臉不忿:“臟兮兮是君子才可以稱呼的!”

  “是,是!”甲士似乎意識到剛才的話語觸怒了君子身邊的小丫頭,賠笑著問道:“君子又去岐山了?”

  臟兮兮點了點頭,還想說點什么,卻看到前方十余步處,君子回過頭在向自己招手。

  “不跟你們說了,君子叫我呢!”帶著一臉的傲然,臟兮兮快步朝著君子小跑過去。

  秦歌看著臟兮兮,滿臉因為哭泣用手背擦得到處都是的花紋,還有爬岐山摔得全身衣衫破爛,活像一個看見實物的難民。

  “噗”的一聲,秦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似乎,之前所遇到的一切的一切的郁結,就這么煙消云散了。

  卻不知,他這一笑,臟兮兮全身神經都驟然頓住了,她心里只想著,君子笑了,君子笑了,司空先生說過,君子乃是郁結之癥,這么看來,君子的病情大概是好了吧,我得去通報,讓司空先生,讓大公子一起知曉,讓他們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女人的心思深沉如海,便是這么一點點導火索就能引發出無限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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