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王觀滿是嚴肅的開口道：“我在武當這兩年，也著實是認識了些人，這一代的弟子幾乎都跟我有來往……如果我出手的話，至少能讓一半的人放……打不過你！”
秦歌微微無語。
錢能通鬼神。
這話有道理。
但他這次的目的又不是真的為了去爭那個什么武當第二十七代的首席。
他也不打算在武當待太久，甚至于他都覺得那一個月的假期太長了，太久了。
他要的，就是戰斗，兇狠的戰斗！
搖了搖頭，秦歌開口道：“多謝大師兄好意，但真的不需要！”
王觀點頭：“那就祝小師弟旗開得勝！”
“多謝！”
秦歌禮貌性的抱拳行禮表示感謝。
而后王觀離開了。
秦歌則回到屋子里，慢慢的躺下。
漫漫長夜。
卯時之際，萬籟寂靜的院子再度有了人聲。
一眾俗家弟子都已經起床，在賭匯聚在了院子中，等待陳師我來教授劍法。
但陳師我直到卯時都沒來。
他此時此刻，正跟武當的幾名高層以及已經出關的鐘老一起在真武大殿中端坐著。
許久，鐘老問道：“師我，那秦歌當真不足一刻鐘便從毫無氣感修煉出了真氣？”
陳師我點頭，更是補充道：“更是只看了我施展兩次輕功，便領悟了輕功，更是直接以輕功追上了我！”
“被他追上之后，我不得已只能答應和他切磋一次，到了玄武臺之上，他一拳卻又直接打斷了玄武臺的一根石柱……”
說到這里，陳師我有意無意的瞪了一眼旁邊的劉師玄一眼。
就那么一個破石柱子，這狗日的居然敢要價三百萬！
掌門張師清輕笑著看了看劉師玄：“劉師弟，回頭就由你負責，無比給玄武臺修出一根價值三百萬的柱子來。”
劉師玄滿臉鐵青。
這么做的確不對。
但他本意也不是要錢，而是為了以三百萬這個天文數字徹底堵死秦歌繼承鐘老道統的路。
可誰知道，他上一次下山還是萬元戶都少見的山下世界，這一次卻有山下之人能直接拿出三百萬來。
最重要的是，拿出三百萬那家伙，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而且看那人給錢的模樣，更是絲毫不見心疼，反而有些興奮。
世界變了，看不懂了！
或許，他應該停止苦修，去紅塵之中走一走了。
但現在不是考慮要不要下山的時候，現在，他還是很堅定的認為，道統不可傳授給外人！
絕對不可以！
當即，在看到鐘老臉上浮現滿意之色的時候，劉師玄便直接生硬開口道：“所謂天賦……不過是老天讓我等少走一段路而已。”
“心性才是最為重要的！”
陳師我不悲不喜不怒：“我說過了，我對秦歌有過測試，勇、智、仁、正都是上佳，如果非要按照讀書人那一套來判斷的話，就是天生的上等品性之人！”
劉師玄依然不服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若是你測試的時候，他知道你是在測試，故意表現得這么完美呢？”
這個問題就完全無法回答了。
主觀的東西，都是有著無數種變化的，都是無法真正去確定的。
最著名的例子，不亞于東方朔抓著一只麻雀，讓袁天罡算東方朔到底是會放了麻雀，還是會捏死麻雀。
不管怎么算，對錯都由被算的東方朔來決定……
就如同現在，有什么證據證明秦歌不是故意表現得這么完美的嗎？
沒有！
所以，陳師我不想跟劉師玄詭辯。
當即，陳師我淡淡的開口道：“心性問題，劉師兄若是有疑問，可以之后親自去測試一番。”
“而現在，秦歌若是拿下了首席位子，那劉師兄那所謂道統不能傳外人的理由，便就此打住吧！”
劉師玄愣怔一下，而后嗤笑起來：“秦歌？首席？”
“不是老夫看不起他！”
“不說掌門門下大弟子聞子淵，就是我門下的羅子安也已經在武藝上登峰造極，更是同樣修煉出了真氣……”
劉師玄眼中帶著不容置疑：“一個俗家弟子也想拿首席？”
“尤其是完全不懂武藝的、才剛剛拜入陳師弟門下一天多的俗家弟子？”
“絕無可能！”
陳師我心底咯噔一下。
“羅子安和聞子淵修煉出真氣了？！”
這兩人是沒能修煉出真氣的！
至少在以前是沒有的！
也正是因為門內弟子基本都沒能修煉出真氣，鐘老才會在三年前同意了不拘泥于門庭之別，可以從俗家弟子中找尋適合傳承道統之人的建議的。
也是因為陳師我還是以為在武當第二十七代弟子之中，沒有人修煉出真氣，他這才想出了讓秦歌爭奪首席，從而堵住劉師玄的嘴的方法的。
因為真氣真的是萬能的！
哪怕秦歌才拜入武當一天，哪怕他還是什么戰斗技巧都不會，但有著那一身龍象之力就足以讓他能夠跟武藝嫻熟的武當弟子抗衡了。
再加上真氣的輔助，秦歌爭奪首席就毫無壓力。
但現在，羅子安和聞子淵居然都修煉出了真氣？
那這樣一來，只怕鐘老也會重新升起門戶之見，會在內心偏向于讓聞子淵或者羅子安繼承他的道統。
秦歌唯一的優勢，就只是那一份得天獨厚的天賦了。
甚至于，因為羅子安和聞子淵修煉出了真氣，秦歌甚至沒有任何機會爭到首席位子，也就堵不住劉師玄反駁之言……
再者，因為時代不同了。
因為天地靈氣的枯竭，所有人，不管是天賦高還是天賦低的人，終點都在同一個位置了。
正如劉師玄之前說的那句話，天賦好，也只不過是老天讓秦歌少走一段路而已。
卻并不是讓秦歌有了走得更遠的可能。
雖然也的確存在這種可能……
但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真氣永遠受限于外部靈氣的濃郁與稀薄，想要突破這種限制去走得更遠？
鐘老已經用了百年時間來證明這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秦歌似乎在瞬間就變得毫無優勢了！
這個名額漸漸飄遠了。
瞬息間，陳師我有些低落。
他是真的愛才，真的不忍讓這樣千年難遇的天才被埋沒的。
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尤其是一些看不到前路的老家伙來說，天才不重要，走得更遠又不可能。
那么，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再去想要一個天才，而是更多的在考慮道統問題。
也不能說這些人目光短淺。
甚至于，在其他人眼里，陳師我才是異想天開！
他朝著鐘老看去，還想給秦歌說幾句話。
但鐘老只是搖了搖頭：“就這樣定了吧，此番，秦歌若能成為首席，老夫就收其為關門弟子，傾囊相授，若不能，就再等等。”
掌門等一眾人皆是恭敬行禮：“是！”
陳師我沉默了下去。
他對秦歌爭奪首席之位已經不抱希望了。
龍象之力又如何？
若沒有諸佛妙法，龍象也只是牛馬！
秦歌不是聞子淵的對手！
更何況秦歌要從山下一路打上來，要打過五十一個人，要在連續四十九場戰斗之后，再去面對羅子安和聞子淵。
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勝？
悲觀之下，陳師我不由得有些絕望。
甚至于，他都想不顧一切的怒罵眼前這些老家伙故步自封，不愿意追夢，不愿意相信奇跡了。
但那到底是相信奇跡，還是在異想天開？
尤其陳師我已經為了一件弘揚無數的奇跡跟這些老家伙對著干過一次了。
再干一次，大概老家伙們也是不會妥協的了。
無奈！
無能為力！
但也是因為現實。
因為秦歌生錯了年代。
若是在數百年前……秦歌這份天賦，絕對會成為武當的心肝寶貝，甚至會被化神境的前輩收為親傳弟子。
但現在……
陳師我已經打算好了，等破山之行結束，就他來收秦歌為徒好了。
他教徒弟縱然不如鐘老那般，能對修行深入淺出的理解、能更好的把握住關鍵，但也好過秦歌在修行一途上完全沒有領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