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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重提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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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兒干都司?

  這不都是已經放棄了的土地嗎?

  永樂年間,太宗皇帝一再強調黑龍江流域是“鎖鑰之地”。

  曾派亦失哈九上北海,并曾在松花江上建成了造船廠,留有著名的阿什哈達摩崖石刻。

  但是到了仁、宣二宗掌權時期。

  因為兩人守成有余,開拓之心幾近于無。

  兩人在登基之后,即著手開始對大明進行內治。

  不僅僅是放棄了對蒙古軍事上的征伐政策,并且還通過一系列的手段維系了與蒙古的朝貢關系。

  羈縻和征伐之間,仁、宣二宗還是選擇了前者。

  也正是因為兩人的這般舉動,在一定意義上成全了蒙古的統一,為后續的土木堡之變,提前埋好了伏筆。

  當然。

  仁、宣二宗的羈縻政策不僅僅是針對蒙古。

  其在放棄對蒙古征伐的同時,大規模收斂大明的勢力,不僅僅放棄了安南、解散了下西洋的人員,還將奴兒干都司內遷,幾近于放棄了這大片的土地。

  這些東西,熟讀史書者無人不知。

  對于身在朝堂之中的滿朝文武而言,更是避而不談之事。

  但所有人都明白,剛剛劉健所言的奴兒干都司,在仁、宣二宗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棄,那現在他重提此地又是為何?

  難不成。

  眼下這幾位大人要重提兵事,準備對奴兒干都司用兵嗎?

  可是。

  那里山高林茂,地形極其復雜。

  拋開地理的因素之外,天時也沒有絲毫優勢。

  百官雖然沒有去過那里,但是在一些書籍和傳言口中卻聽過不少那邊的情況。

  據傳。

  越往北方前行,四季越不分明。

  甚至有些地方,冬天能灑水成冰,尋常人過去根本無法抵抗那邊的嚴寒。

  這若是派大明的兵武過去,豈不是不僅僅要和那些藏于茂林深處的外虜作戰,還要抵抗天時帶來的不便。

  這……

  行不通吧?

  陛下應該不會應允嗎?

  這般念頭剛起,百官忍不住就感覺有些可笑。

  自己這是怎么了?

  陛下是什么模樣自己怎么忘了呢?

  若說大明最為好戰的,貌似就是眼前的陛下了吧?

  若指望他不會應允,這可能嗎?

  沒準現在幾位大人的奏本,都是陛下強迫他們寫的也說不準呢!

  百官苦笑,心中苦澀無比。

  期間不是沒有人想出班勸諫,但一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還是決定稍緩一下,觀望一番再說。

  與此同時。

  正在打開奏章翻閱的朱厚照,也聽到了劉健的這句話語,眉心一皺的同時,抬頭看向殿下,道:

  “奴兒干都司的事情不可大意,那邊的地勢和天時都不站在我們這邊,所以此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大意不得。”

  滿朝文武盡皆露出愕然神色。

  瞪大眼睛看向朱厚照的同時,臉上遍布震驚模樣。

  陛下說了什么?

  他說要慎之又慎,大意不得?

  這話語是聽明白了,可是怎么感覺那么不像是陛下說出來的呢?

  群臣震驚。

  劉健等人也是一般無二。

  在所有人看來,若說朝堂之中對戰事最為熱衷的,唯陛下一人。

  可是哪想到就是這個一個所有人都認可的答案,卻在此時此刻被陛下打臉。

  眾人一臉震驚之余,對于陛下的這般決斷也是有些莫名。

  陛下不是應該最為熱衷的嗎?

  陛下不是應該在聽聞后就順勢答應下來嗎?

  為何會出現眼下的局面,這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聽錯了啊?

  眾臣猜疑,不自信的朝著左右望去。

  當他們看到那一張張同樣滿是懷疑的臉頰后,心中瞬間明了。

  自己沒有聽錯,陛下確實是這么說了。

  只是。

  為什么啊?

  文武百官一臉疑惑。

  朱厚照坐在高處,也漸漸察覺到了異常。

  看那滿朝文武那震驚又懷疑的神色,稍稍一想也大概猜到了端倪。

  朱厚照臉色微微一紅,知道自己過往什么模樣的他,輕輕將奏章合上,出口問詢道:

  “諸位愛卿可還有他事?”

  “若是沒有的話,兩位閣老和幾位尚書大人留下,其余人等可以退下了。”

  如此話語。

  退朝意味已經顯而易見。

  和之前蕭敬喊那兩嗓子不同,陛下這話可以沒有反抗的余地。

  而且。

  在場眾人也都明白。

  接下來的話語貌似陛下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最起碼。

  是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不想鬧得滿城皆知。

  故而。

  群臣雖然想急于知道此事的決斷。

  但陛下金口已開,繼續待在這里那就有惹怒龍顏之嫌了,所以齊齊俯首,口中狂呼。

  “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禮結束。

  滿朝文武有序退出朝堂。

  獨獨留下了劉健和幾位尚書大人站立與此。

  督察院的幾位大人倒是也想停下來聽聽后續,但陛下剛才的旨意沒有點到他們的名諱,再加上此事和他們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所以幾位大人雖然不舍,但也不得不跟著其他朝臣退出了朝堂。

  文武百官退下。

  偌大的朝堂之中瞬間顯得空蕩蕩了許多。

  朱厚照并未著急對幾位大人說些什么,而是拿起之前劉健呈遞的奏章,細細的翻閱起來。

  南方的水患,幾位大人的安排沒有絲毫問題,朱厚照一邊看著一邊輕輕點頭,看到最后的時候,還不忘記輕輕說了一句。

  “水患的處置辦法,就按著幾位大人所奏行事就好。”

  “另外……”

  朱厚照話語一頓,抬頭看向蕭敬,道:

  “蕭敬,你也派東廠過去調查一下,朕總感覺此次水患發生的太過蹊蹺,你和朝堂這邊一明一暗,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蕭敬聞言,俯首接旨道:

  “奴婢遵旨,奴婢馬上就去安排。”

  朱厚照揮了揮手,示意其馬上開始安排之余,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奏章上面,看著上面關于奴兒干都司和女真部落的種種,朱厚照的眉頭不自覺的輕輕皺了起來。

  不行!

  還是不行!

  一切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除了大軍壓境犁庭掃穴之外,貌似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

  若是如此處置的話,和成化年間的那兩次行動又有什么區別,到最后女真不還是茍延殘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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