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門外,一片平靜。
明明前后僅僅只是相隔了兩炷香的時間而已。
但是這一次馬車前來,所遇到的情形卻是大相徑庭。
第一次。
眾人震驚驚詫。
而這一次。
所有人眉頭緊鎖之余,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兩炷香,來回百十來里地。
這若是換成駿馬奔馳,眾人還感覺情有可原。
可眼下那是六間大瓦房長度的馬車啊!
如此長度,如此重量,怎么可能在兩炷香的時間內完成折返呢?
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心頭全部都布滿了疑云,好奇對方中途折返回來弄上這么一遭到底是為了什么?
難不成,這也是試驗的一部分嗎?
眾人不解。
眾人疑惑。
偌大的阜成門前,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看著那風馳電掣而來的馬車,已然沒了之前第一次見到時候的激動,取而代之的則是好奇和疑惑。
而就在這一片沉默之中,王老六駕駛這馬車呼嘯前行。
哐當哐當的聲響,那是伴奏。
迎面撲來的寒風,讓他感受不到絲毫的寒意。
一路快馬加鞭的他,努力的突破了速度的極限,為的就是在到達阜成門前時,再聽到一次那仿若翻江倒海一般的歡呼聲。
不過。
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失望了。
看著面前一動不動安靜無聲的人群,王老六也開始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
他們這是怎么了?
這一次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東西難道看過一次就沒新鮮感了嗎?
王老六心中疑惑,期待的心情也在現狀面前開始慢慢消散。
不好!
該剎車了!
王老六瞳孔一縮,猛的回過神來。
思緒開始重新回到眼前的他,用力的拉緊了右手旁的剎車。
吱……
刺耳的動靜再次在阜成門外響起。
這一次對面的人群,依舊如之前那般,下意識的捂著耳朵躲避。
但也就僅此而已,除了這般動作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反應,王老六期待的歡呼聲,更是一點也沒有。
吱吱……
哐當哐當……
馬車漸漸慢了下來,最終緩緩停下。
王老六看著對面仿若呆傻一般的人群不明所以,皺眉盯著他們看了幾息之后,方才回過神來,快速的忙碌起來。
這些馬匹已經跑了許久了,看它們身上的汗漬,王老六知道這一次該調換馬匹了。
所以,這一次調換的時間,要比之前的復雜了稍許。
不過。
這到也難不住他。
再說他的身旁,還有一眾兵丁上前幫忙,到也可以忙的過來。
另一邊。
孫福等人也勒停駿馬,依舊如當初那般,細細的檢查馬車諸個部位的情況。
而和王老六一般模樣的是,孫福等人對于面前這些百姓的反應,也同樣充滿了疑惑。
怎么回事?
難道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就在孫福疑惑不解,卻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探一下端倪的時候,負責此地的將領卻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朝著孫福這邊走了過來。
孫福見狀,自是也停下了去檢查的腳步,目光朝著面前朝他走來的這名將領望去。
這名將領叫劉思新,之前長期在皇莊那邊駐扎,和孫福雖然不熟悉,但是大家倒是也經常見面,說不上多么生疏。在 劉思新幾步走到了孫福的近前,對著孫福抱拳一禮后,直接問詢道:
“孫主事,多嘴問一句,你們這是……這是從皇莊過來的?”
孫福聽到這句問詢,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這話問的。
他們不從皇莊過來,難不成還從其他地方過來不成。
再說即便他們想,可是這軌道馬車也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啊,就憑那馬車的重量,一般的道路也根本不能讓它通行啊!
孫福心中腹誹,但是面上卻不漏分毫,苦笑一聲后,直接反問道:
“將軍,吾等不從皇莊過來,又能從哪過來呢?”
劉思新聞言,頓時明白孫福這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尷尬一笑后,歉意說道:
“對不住了,是本將沒有說明白,本經的意思是,你們剛才是已經到皇莊后,又從皇莊的起點那折返回來的?”
劉思新一臉探尋,伴隨著話語出口,神色不免也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倒是孫福,在聽到劉思新這奇怪的話語后,神情變得愈發疑惑之余,脫口而出道:
“當然!”
“您也知道,這若是中途停下的,來回調換馬匹也是要耽誤不少時間的。”
話音剛落。
劉思新的瞳孔瞬間一縮,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驚呼道:
“您是說,你們剛才已經完成了一次西山皇莊到阜成門的行程?”
孫福愈發疑惑,但還是如實回答。
這一次。
得到確認的劉思新,神情變得愈發激動起來。
沒了之前的威嚴模樣不說,更是沖著孫福伸出了兩根手指,瞪大眼睛尖聲呼喝道:
“兩炷香啊!”
“方才過去了兩炷香啊!”
“你們就從西山那邊完成了一個來回,這他么的得多快的速度啊!”
劉思新神情大變,已然有些口不擇言。
在他看來,兩炷香折返一次的速度,雖然在騎兵的眼中不值一提,可架不住這后面還有一個那么長的馬車啊!
而且那馬車的重量,他可是親手見證過的,想要一個人拉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更別說現在還是兩節車廂。
這……
劉思新滿面驚駭,瞪大眼睛一會看看孫福,一會又朝著馬車看上一眼,來回掃視的他,依舊不能接受這個恐怖的事實。
倒是孫福,此刻已然明白過來。
難怪這劉思新這般模樣,原來是因為這馬車跑的太快了。
呵呵!
孫福輕輕一笑,神情也開始變得淡然。
目光在朝著周圍掃視了一眼后,看著那些靜默的百姓們,大概也猜測到了,他們之所以這般模樣,應該都是相同的緣由。
孫福思慮至此,神情愈發從容之余,沖著劉思新淡然說道:
“沒錯!我們剛才就是從西山這邊折返回來的。”
“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話,可和本官一起同行看看,到時候是真是假,不就一切都分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