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勁啊!
城墻上面的這些兵丁衣衫狼狽。
而且一些人的身上還有血跡遍布。
其間大多數人,還都是一副惶恐的模樣。
最讓朱厚照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都已經兵臨城下了。
對方怎么還是只有這么點兵丁在上面,其他的兵丁呢?怎么沒了蹤影?
朱厚照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更是驚呼道:
“不對!對方這是要逃!”
說完這句話的朱厚照。
目光快速的朝著周邊望去。
見到姜三和徐寧兩人,已然在安排前往其他各處城門的兵丁后,當即呼喝道:
“姜三!速速派兵前往其他城門,本宮懷疑這寧王要逃!”
姜三在一旁還在調兵遣將。
聽到朱厚照的呼喝之后,神情瞬間一變。
事急從權的他,當即也顧不上那么多,直接大聲呼喝道:
“李文松,齊思宇,你們二人速速帶兵前往其他各處查明查看,一旦發現異狀,速速前來回報!”
“末將遵命!”
“末將遵命!”
李文松和齊思宇兩人。
在聽到姜三的呼喝之后。
也顧不上攜帶其他的裝備和輜重。
快速接令之后,就翻身上面,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兵分兩路開始朝著南昌城的南北方向奔去。
一瞬間的功夫。
馬蹄奔飛,驍騎盡出。
一片揚塵飄起的同時,這兩支兵馬也好似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
朱厚照見到這般情況,眉頭依舊緊皺,拿著望遠鏡朝著城墻上面凝視的他,越發感覺自己這般猜測的正確。
要知道到了這般境地,按理說對于寧王一脈而言,已經無異于生死攸關之際。
可是即便如此,城墻上面除了那點兵丁和寥寥幾名將領之外。
根本未見到其他人影出現。
至于寧王一脈之人。
朱厚照更是未見分毫。
不想讓寧王在此逃離的他。
心情變得急迫之余,卻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眼下也就只能等著前往其他城門打探的虎賁軍歸來之后,才會有結果吧。
朱厚照著急。
而一旁的姜三和徐寧兩人也沒有閑著。
在急急安排了兩支先鋒前去其他城門打探之后。
為防勢單力薄遇到埋伏,隨后又安排了幾支虎賁軍前去。
就在所有這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姜三和徐寧兩人也快步折返回了朱厚照的近前。
靜靜站立在其身邊,等待著他的后續旨意。
朱厚照沉默。
目光已然從面前的城墻上面移開。
在沒有得到其他各處城門的消息之前,朱厚照并沒有發動進攻的準備。
眼下的南昌城。
甚至連一絲困獸猶斗的架勢都沒有。
他所見到的除了惶恐和驚懼,幾乎沒有其他情緒。
這太不應該了。
按著史書來講。
這寧王不就是在南昌被王守仁抓住的嗎?
可是如今王守仁已經被自己派去了高麗‘實習’。
再加上這一次自己反應極其快速的緣故。
按理說不應該有其他人搶占了自己的功勞才是。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那眼下這般情況,貌似除了寧王已然逃離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說到王守仁。
之前朱厚照,還不解當年的他。
為什么會在王守仁抓住寧王之后,還下旨讓他放掉。
原本他也和看過史書的眾人一般,以為這只是當年的他性子頑劣,非要奪下這平叛的功勞罷了。
可是在經歷了如今的種種看來,朱厚照已然明白,當年的他之所以那般對待王守仁,貌似是為了他好。
真的!
在現在的朱厚照看來。
當時的他之所以那般舉動。
根本就不是后世史書所言的搶功一事。
而是確確實實的為了王守仁著想罷了。
當年的王守仁,在正德十二年的時候。
就已經官至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負責巡撫南(安)、贛(州)、汀(州)、漳(州)等地。
在這期間,王守仁奉旨征剿南中地帶的盜賊匪患。
可是等時間到了正德十四年,也就是寧王準備要造反之時,王守仁已經平定了大部分的匪患,兵符都上繳給了朝廷。
也就是說他在這個期間內,手中就好似之前南直隸的一眾官員一般,根本就沒有調兵的兵符。
那寧王之亂他又是如何平定的呢?
按著史書的記載。
王守仁在得知寧王叛亂的消息后。
立即趕往吉安,募集義兵,發出檄文,出兵征討。
若是適逢天下大亂,這般勤王的舉動,倒是也還可以說的過去。
可是不要忘了。
當時的大明雖然不算是四海升平,但是也差不哪去。
在沒有皇上旨意到達之前,王守仁這般肆意妄為的舉動。
募集義兵!
私自出兵征討!
如此誅心之舉,試問天下那個君王能容下他?
可到最后。
朱厚照容下了他。
而且還幫著他善后清理掉了這后患。
到頭來,王守仁成為一代圣賢,可朱厚照卻得到了一個遺臭千年的惡名。
滿朝文武或許都能看清楚這里面的種種,但是在為其立書立傳之時,無人敢出面道明這一切。
當然,這和朱厚熜的上位,也不無關系。
要知道若是前任帝王那般英明的話。
又豈能輪到他這么一個叔叔家的弟弟上位。
而在朱厚熜登基為帝之后,明面上是對王守仁有過短暫的‘賞識’。
可是這般給大家看的‘賞識’,也并未維持太長的時間,畢竟不是所有帝王都如朱厚照一般大氣。
也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能容忍自己的朝中,出現一個可以隨意在民間招募兵丁的權臣存在。
于是一來二往之下,朱厚熜漸漸冷落王守仁,將滿腔抱負的他,變成了一個閑置的伯爵。
王守仁心灰意冷。
在嘉靖元年的時候。
借著父親去世需要回鄉守制的借口,退出了朝堂。
后續雖然又被朝廷招募平定匪患,但是在平定之后,也因為身體緣故,病逝于歸鄉的船中。
一代名臣,就這般劃上了帷幕。
朱厚照暗暗思索。
思緒更是胡亂飄飛。
就在他暗暗琢磨這件事情的時候。
一匹快馬也從南邊疾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