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閣老憤怒不已。
  本就因為京師諸多變故而煩躁不已的兩人。
  在聽聞倒到興獻王要興兵討伐寧王叛逆的事情后。
  根本沒有露出絲毫愉悅的神情。
  反而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
  瞬間明了了興獻王的狼子野心。
  說什么兄弟情誼。
  說什么平復叛亂。
  他自己到底抱著什么打算他自己不知道嗎?
  一想到大明即將有兩股叛亂即將平地而起之后。
  兩位閣老在憤怒之余。
  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馬上將這個消息送去給太子殿下。”
  “另外以朝廷的名義,勒令興獻王停止征兵和討伐寧王的舉動,讓他安安靜靜待在他的封地,沒有陛下旨意之前,一旦興兵,朝廷就會以叛逆論處。”
  劉健言辭狠厲。
  在快速說完這句話語之后。
  稍稍停頓了幾息的他,神情不改,看向對面的李東陽,繼續說道:
  “另外,將之前你我已經擬好的公文,分發至安陸州周邊州府一份,告知他們一旦發現興獻王集結兵馬出動,即刻就地平剿就是。”
  “李公,你看看這般作為可行,若是可以的話,吾等速速將這諸般政令分發下去。”
  劉健滿面凝重。
  目光直視面前的李東陽,等待著他的決斷。
  李東陽聽聞到劉健的問詢之后。
  并沒有即刻點頭應允。
  稍稍思慮了幾息之后。
  重新看向劉健的他,出言說道:
  “興獻王奏章進京,想來諸般行動已經開始實施,對于這般執迷不悟意圖不軌之人,吾等這般言辭估計也是無用,但是好在師出有名,如此這般縱使沒有陛下的旨意,朝廷這邊也可以代為討伐逆賊。”
  “還有一件事情,這興獻王只是眾多藩王其中之一,大明如此之多的藩王之中,是不是還有狼子野心之輩,吾等不得而知,所以本官諫言,那份公文不若天下公而告知,一旦發現有逆賊出沒的蹤影,各地州府盡可按著此般先例執行就是。”
  “不過此事牽扯甚大,吾等為人臣子,不好私下決斷,最后還是先行請示一下殿下或者皇后娘娘,由他們二人圣裁為妙。”
  劉健點了點頭。
  認為李東陽言之有理的他,直接站起身形,朗聲說道:
  “我馬上進宮,請求覲見皇后娘娘,其他諸般事宜,還得勞煩李公這邊代為操持。”
  “無妨,劉公速速去辦就是。”
  李東陽輕輕的搖了搖頭。
  示意劉健以進宮覲見之事為重。
  畢竟在如今這般情形之下,他此行能不能見到皇后娘娘還是兩說。
  若是此去沒有見到的話,那接下來還要速速派人,一路南下,追尋太子殿下的蹤影。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可能牽扯到整個大明的藩王,雖然是小心之舉,但是茲事體大,一個不好,他們可能就會成為朝廷的罪人。
  兩位閣老滿面焦急,分頭行動。
  另一邊的朝臣,也很快得知到了消息。
  眾人嘩然之余,更是滿面震驚之色。
  要知道寧王造反的消息。
  他們也是才剛剛收到而已。
  可是眾人的心情,還不待從這個消息平復下來。
  結果哪想到,興獻王征調兵馬前往南昌平叛的消息,又一次讓眾人震驚不已。
  可是一眾朝臣在震驚過后。
  很快就變得忿忿不平。
  他憑什么?
  興獻王他有什么資格?
  一沒旨意,二沒調令的前提下。
  僅僅只是仗著和陛下是兄弟的份上,就干這般膽大妄為。
  若說寧王那般舉動是叛逆的話,興獻王這般舉動又有何異。
  唯一不同的是,披著一層為兄出氣,打抱不平的外皮罷了。
  可是滿朝文武又怎會連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都看不懂。
  在聽聞到消息之后,眾人也只是稍稍一想。
  就大概猜測出了興獻王這般舉動的緣由。
  于是。
  新一波的上書勸諫。
  又重新開始拉開了帷幕。
  之前參奏寧王的事情剛剛過去。
  接著太子殿下南征,又讓這些朝臣忙碌了半天。
  結果剛剛將毛筆放回到筆擱上面還沒有多久,就又出現了興獻王這件事情。
  所有朝臣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伏在桌案上面就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
  任由他們寫出天花。
  可是那奏章也無法再到弘治皇上的手中。
  到最后也就只能祈禱太子殿下在回來之時,還能有閑情逸致看看他們這些忠貞諫言吧。
  乾清宮中。
  前去宮中覲見的劉健。
  雖然在最后見到了張皇后。
  可是面對劉健所問詢的這般問題。
  張皇后也不敢擅作主張,要知道這可是牽扯到藩王的大事。
  她縱使身為后宮之主,但后宮不能干政的祖訓,她可牢牢記在心里。
  即便知道眼下的情形一個不好,可能就會再次出現其他藩王暴起的動亂。
  但懸在頭頂的那道祖訓,依舊只能讓她苦澀搖頭,無法給出劉健想要的答案。
  劉健見到張皇后這般舉動,滿面期待的他,神情瞬間變得黯然。
  張了張嘴巴還想要再繼續嘗試一番。
  可是話語還不待出口。
  耳旁就傳來了張皇后那悲戚的話語聲。
  “行了,哀家知道茲事體大,可是后宮不能干政的祖訓,哀家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這件事情又是牽扯到天下藩王的大事,一個不好就會落人口舌,讓那些藩王更加有了把柄。
  哀家此刻干不了什么,但是不能再給燳兒添亂,寧王和興獻王那兩個狼子野心之輩已經返了,至于其他的藩王,估計若是有其他心思的話,這兩天也就該冒頭了。
  所以劉閣老不若趁著事情還沒有變得更糟之前,速速前去將此事告知給太子殿下,讓他早做準備不說,更是也多多堤防。”
  張皇后話語說到這里。
  輕輕嘆息了一口的她,在稍稍停頓之后。
  看著跪伏在面前的劉健,慢慢起身上前攙扶的同時,繼續說道:
  “京師和朝中的事情,這些時日就多多有勞劉愛卿和李愛卿了。
  天下可亂,京師不能亂。
  吾等不能因為太子殿下不在京師,就以為沒了倚靠,沒了指望。
  你永遠記住,這里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基所在,更是他最后的倚仗。
  縱使天下有失,但是只要京師還在,那天下就依舊還是他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天命所歸!名正言順!
  天下又有誰能比他更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