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出來之后,王大家和李嬸二人,就雇了一輛馬車,出城朝著城東走去。
這一行就是十多里地的距離,就在王大家以為自己是被那店小二騙了的時候,一直荒無人煙的田地之間,突然開始出現了大量的人影。
從車窗之中見到這一幕的王大家,心中隱憂稍緩的同時,也開始變得惆悵起來。
這么多的人影,去哪里尋找張侖啊。
而就在王大家心中犯愁的時候,前行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王大家,將視線朝著前方望去,口中對著前方車夫疑惑的問道。
“老伯,怎么停下來了。”
聽到王大家的問詢,前方趕著的老頭,側頭對著車廂里面說道。
“姑娘,那前邊有兵丁攔著,不讓再繼續前進了,你們是返回還是怎么著啊?”
這邊的王大家聽到車把式的回話,想了想之后,對著一旁的李嬸看了一眼之后,兩人就一起起身,邊朝著外面走邊說道。
“老伯,您先等我們一會,我們先過去問問,如果那人不在這的話,我們再坐您車返回天津衛城。”
坐在外面的車夫,聽到身后車廂之中傳來的動靜之后,就直接跳下了馬車,手腳利落的在旁邊搬了一個凳子放到了地上,好讓車上的人在下來的時候,能有個踩的地方。
而在這車夫剛剛擺放好凳子之后,李嬸就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踩著板凳走下馬車的她,回身又去攙扶后面跟著的王大家。
二人走下馬車之后,對著車夫躬了下身后,就朝著前方的兵丁走去。
“干什么的,前面不讓過了!”
王大家和李嬸還沒向前走上幾步,早就注意到他們這邊動靜的兵丁,就開始對著兩人呼喊起來。
而王大家聽到對方的呼喝,更是邊向前走著,邊回復道。
“敢問張侖張公子可在這里?”
對面負責守衛的兵丁,聽到王大家的話語,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又是誰,找張公子何事?”
在兩人互相喊話的這段時間,王大家腳步沒停,快步走到了兵丁的近前,通過兵丁的話語,她已經聽出,這張侖多數是在這里,所以她趕緊上前答道。
“奴家京師王……王……”
說到這里的王大家突然猶豫了下來,原本就要脫口而出的王大家三個字也下意識的咽了回去。
就在剛才她要介紹自己的身份時,王大家突然意識到,此次來這天津衛,雖然是有一些別的緣由在內,但是眼下這又何嘗不是自己洗盡鉛華,重新開始的好時機。
要知道現在的自己,在京師眾人的眼中,早就已經許為人妻遠嫁廣西。
而在這天津衛中,自己說是無人認識也差不多,那既然如此,為什么自己還要頂著那個王大家的名頭繼續生活下去?
想到這里的王大家,在對面兵丁的注視下,深吸了一口氣的她,字正腔圓的繼續說道。
“奴家京師王滿堂,途中偶然遇見朱壽朱公子搭救,他讓我來天津衛尋張侖公子。”
說完這句話的王滿堂,眼淚竟然隱隱有要流出的架勢,要知道這個名字,王滿堂自己都不清楚,她已經多少年沒有在眾人面前提起了。
以往感覺土氣、感覺丟人的名字,在她此刻重新說出的時候,竟然分外感慨。
而就在王滿堂滿腔感慨的時候,對面的兵丁聽到她的話語之后,其中一個朝著身旁眾人看了看,就轉身騎上一旁的駿馬,朝著里面狂奔了過去。m.138txt
奔馳的馬蹄聲。
將王滿堂的思緒拉回到了眼前,看著那已經漸行漸遠的駿馬,王滿堂也拿出手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接著轉身對著一旁的李嬸說道。
“李嬸,看那模樣,這張侖公子應該是在此地。”
“你先回馬車上去吧,告訴那車夫多等待一段時間,要多少錢銀和他講好就是。”
這邊的李嬸,聽到王滿堂的話語之后,就朝著馬車返了回去。
而在另一邊,這個兵丁在這場地之中奔馳了數個地方之后,才尋到張侖的身影。
此刻的大棚基地,已經開始了營建,其中有幾座大棚的磚墻,甚至都已經砌筑完成,現在木匠正在那里開始搭設安裝玻璃所需的骨架。
而在其他的地方,則是流水施工,干什么的都有。
有伺候瓦匠的。
有幫忙運送材料的。
還有揮舞著鎬頭鐵鍬,忙著開挖地基的。
至于張侖,則是站在砌筑大棚磚墻這邊,仔細的打量著那些伺候瓦匠的苦力,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一個大人,一天三十文,一個小孩,一天十文,這伺候瓦匠,又不需要太多的技術,也就是幫忙搬磚倒灰,賣些苦力罷了,可是看這個小孩所能干的活,和這大人相比,也未必能差哪去啊。”
“就算是速度慢些,體力跟不上,但是兩個小孩絕對要比一個大人合算。”
想到這里的張侖,開始思索的同時,目光更是朝著四周望去。
之前沒有注意到還罷了,現在仔細看來,張侖突然的發現,眼下其實還是有好多的活計,是可以用小孩來代替大人的。
這般一來的話,別的不說,光是銀錢,就可以為太子殿下省下許多。
想到這里的張侖,神情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一臉得意的他,更是期待當太子殿下知道這一切時的反應。
而就當張侖站在這里沾沾自喜的時候,遠處卻有一匹快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聽到這馬蹄踏地的動靜后,張侖轉頭就朝著那馬匹奔來的方向眺目望去。
沒過多久,馬匹奔到了張侖的近前,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后,翻身下馬的同時,更是快步朝著張侖這邊奔跑了過來。
“報,小公爺,外面有一女子找您,說是朱壽公子叫她過來的。”
張侖聽到這兵丁的話語,反應過來這朱壽就是朱厚照的同時,直接就對著前來報信的兵丁問道。
“那女子可曾報上姓名?是不是叫鳳兒?”
在張侖眼中,夏靈兒未必可能孤身來此,能被朱厚照派過來的,估計也就剩下鳳兒姑娘了,可是令張侖疑惑的是,朱厚照派這鳳兒姑娘過來,又是為了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