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朱厚照,聽到陳遠的回答之后,知道這陳遠何時上任的他,自是明白此事不能怨在陳遠的頭上,索性也就沒再言語,在院中又看了一圈的他,轉身對著陳遠說道。
“這天津衛的營地在何處,日后這天津衛一事,少不得要這幫將士出力,今日既然來了,不如就前去看看,若是有需要本宮出手的地方,本宮一并處理了就是。”
一旁原本正因為朱厚照說起這府衙凌亂一事而心驚膽戰的陳遠,忽聽得朱厚照此言,頓時小心臟就跳動的更加劇烈起來,激動的神情更是溢于言表。
此刻的陳遠,說什么也沒想到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會說出方才的那番話語。
心中感嘆自己得遇明主的同時,陳遠更是向前一步,開口答復道。
“啟稟太子殿下,這天津衛總共有三處衛所組成,分別是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三衛俱在附近,騎馬的話,也就多說一刻鐘的時間。”
說完這句話的陳遠,一臉關切的看向朱厚照,輕聲詢問道。
“殿下您從京師一路疾馳而來,不若先稍作休息,等到用過午膳之后,再去營地視察也不遲。”
可是對面的朱厚照,在聽到陳遠的話語之后,也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陳遠的建議。
而這邊勸諫不成的陳遠,又將目光朝著隨行而來的張侖等人望去,可是當他朝著幾人望去的時候,知道朱厚照秉性的眾人,紛紛避開了陳遠的視線。
見到這一幕的陳遠,猜到勸諫無用的他,嘆了口氣后,就叫來府衙的手下,在前面帶起路來。
天津。
原名叫做直沽,當年朱棣靖難之時,曾從直沽出發,偷襲滄州,后攻陷南京,奪取皇位。
登基為帝的朱棣,為了紀念這開始發兵的龍興之地,于是就把這直沽賜名為天津。
而后又因為這天津衛東臨海、西臨河、南北又通漕運的地理位置,所以干脆就在此設立衛所,建立衛戍基地。
可是哪想到后來隨著帝都的北遷,再加上海運的沒落。
這天津衛的衛戍作用也就開始慢慢的淡化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這天津衛的漕運樞紐作用,開始變得越發明顯起來。
這邊的朱厚照等人,在陳遠的帶領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天津衛的衛所行去。
而護衛在一旁的姜三千戶等人,在得知此行是要去天津衛的營地之后,一眾西苑士卒更是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束,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抖擻一些。
劉瑾和張侖對于這一切到是沒有感覺,一路顛簸的兩人,面色看起來都有些勞累,可是朱厚照這邊都沒開口休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更沒資格開口了,所以此刻也只是慢慢的跟在眾人的身后,順著人群移動的方向,慢慢前行著。
天津衛城本就是靠著衛所筑城,所以沒過多久,眾人就到了最近的天津衛衛所外面。
可是入眼所見的一切,眾人卻忍不住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位于人群最前面的朱厚照和陳遠,更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天津衛兵備府衙的時候。
朱厚照就曾對陳遠說過,這府衙之中太過凌亂。
可是眼前這天津衛衛所所呈現的情景,又何止是凌亂一詞可以形容,此刻若不是這府衙之中的手下領路,朱厚照都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走入了某個荒廢的大院。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一旁的陳遠也再三跟身旁的屬下確認的時候。
這仿若荒廢一般的院落之中,突然跑出了兩個身穿軍伍裝束的兵丁。
而且看那兩人醉眼朦朧的模樣,一看就是剛剛在屋中偷吃,聽到外面的馬蹄聲才突然跑出來查看情況的。
果不其然,這兩個醉鬼一般的兵丁,跑到營地的大門口之后,也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即使面對著外面的這一眾人群,面上也沒有絲毫的懼色,根本不待對面的朱厚照等人開口詢問,就直接站在原地高聲怒喝道。
“干什么的,這是是衛所重地知道不?沒事趕緊走開!”
這個兵丁話音剛落,一旁還在沖著身旁士卒確認此處是否就是衛所所在的陳遠就是一愣,接著更是快速的朝著一旁的朱厚照望去。
此刻的朱厚照站在隊伍前面,自是也聽到了對面這個兵丁的話語,臉若寒霜的他,冷眼看著對面的那個醉酒兵丁,開口再次確認道。
“我問你,這里可是天津衛衛所的營地所在?”
對面的那個醉酒兵丁,聽到朱厚照的問詢,頓時就露出了不耐的神色,抬起手臂指著對面坐與馬上的朱厚照,直接怒喝道。
“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啊,知道這里是天津衛的衛所還不趕緊滾開,再磨磨唧唧的的,小心我直接把我那些兄弟叫出來,趕你們滾蛋。”
怒吼完的這個醉酒兵丁,皺眉看著紋絲不動的朱厚照等人,直接上前一步,下意識的就要去沖著自己的腰間摸索,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到東西的他,低頭沖著腰間一看,才發現此刻的腰間空空如也,除了一個腰帶之外,什么東西也沒有。
想起自己是將兵器落在營房之中的他,轉身就將目光朝著一旁一同出來的那個兵丁望去。
在看到他腰間所懸掛著的兵器后,這個醉酒兵丁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接著就劃著羅圈腿朝著那人晃晃蕩蕩的走了過去。
而在他的身后,聽到對方方才話語的朱厚照,看著那兵丁的囂張模樣,此刻已經被氣的怒氣沖沖的他,直接對著身后怒喝道。
“姜三!”
身后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姜三千戶,聽到朱厚照的召喚,一提馬韁,幾步就到了朱厚照的身旁,坐與馬上的他,抱拳躬身行禮。
這邊看著姜三千戶到了近前的朱厚照,抬起手臂,一指前方的衛所營地,厲聲說道。
“沖進去,把人都給我轟出來,但有反抗者,軍法從事。”
姜三千戶聽到朱厚照的話語,高喊了一聲遵旨之后,一提馬韁,調轉馬頭的他,直接對著后面的那些西苑士卒高聲喝道。
“張總旗,你部留下護衛殿下。”
“其余所有人聽我命令,沖進營房,把所有人都轟出來,但有反抗者,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