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在船艙中吃點心度日的經驗,這次的夏靈兒則是將之前的點心等物換成了干糧,順帶著夏靈兒還買了一些咸菜帶在身上,這樣既可以補充體力,又廉價實惠,經歷過一次沒錢痛苦的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窮家富路的道理。
此刻的夏靈兒小口的就著咸菜吃著干糧,正吃飯的她,突然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夏靈兒下意識的朝著遠方一望,和朱厚照見過一面的夏靈兒,立刻就認出了站在遠處看過來的,正是昨日救下自己的那個公子,而此刻的朱厚照,也正朝著夏靈兒這邊眺望著。
夏靈兒神情尷尬的對著朱厚照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說,上回也是對方救了自己,而自己也是因為不得已,才不得不跟在對方的身后,現在的她不求別的,只求能平平安安的返回京師。
這邊朱厚照其實是剛剛聽說了姜三千戶的匯報,聽到這個書生就在自己營寨附近休憩的消息,才順路走了過來。
朱厚照眺目望去,看著營寨外面,那個背靠大樹,正在小口吃著東西的書生,滿臉的疑惑,不明白對方為何一直跟著自己。
而且看那吃東西的模樣,怎么像個娘們一般,一塊面餅居然也是小口小口的咬下,看到這一幕的朱厚照,頓時有些惡寒起來,心中更是暗道。
這該不會是哪家逃出來的面首吧?
雖然明朝并不太流行這個,可是架不住人的好奇心和怪趣味,總有那么一些人沉迷與此道而無法自拔。
就在朱厚照胡亂猜疑的時候,突然看到對方轉過頭來,四目相對,朱厚照原本想轉身離去,可是哪想到對面那個書生居然沖著自己笑了一下,剛才還琢磨面首一事的朱厚照,頓時神情大變。
‘這家伙該不會是奔著我來的吧?’
想到此處的朱厚照,瞬間雞皮疙瘩就是落了一地,轉身快速的離去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他還是交代了姜三千戶,不要驚動對方,但是也要時刻注意對方的動靜,姜三千戶這邊應下,朱厚照則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可是夏靈兒對于朱厚照的念頭是一無所知,否則一定舉起繡花拳,狠狠的捶過去,夏靈兒在沖著朱厚照尷尬的笑完后,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中也明白自己剛才是多此一舉,都說貴人多忘事,也許對方早就把自己這個萍水相逢的人都忘記了也是有可能的。
夏靈兒不再思索這些,低下頭,繼續小口慢嚼著干糧,不時還就上幾口咸菜,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的原因,夏靈兒竟然感覺今日這干糧比每日的飯菜還要香甜可口。
吃完飯的夏靈兒,又喝了點水,從沒走過這么遠路的夏靈兒,腿腳也開始從之前那種酸麻的狀態中變得疼痛起來。
現在夏靈兒腹中饑餓的感覺沒了,可是腳底那濕潤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起來。
夏靈兒朝著四周望了望,躲到樹后面的她,將自己的鞋子脫下,這才發現,襪子此刻已經殷紅一片,夏靈兒看到這血跡后,疼痛的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
小心翼翼的脫掉襪子,原本美麗的秀足現在已經慘不忍睹,腳底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磨出的血泡早就已經破裂了,而一直忙于趕路的夏靈兒,對此卻一無所知。
現在看到自己那已經破皮還在往外殷血的腳底,就是性格堅強的夏靈兒也忍不住有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她何時受過這種罪啊,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閨閣少女,竟然因為一時意氣,就這般難為自己,值得嗎?
躲在樹后的夏靈兒見沒人注意自己,心底的委屈,再加上腳底的疼痛,夏靈兒抱著膝蓋就在樹后開始低聲抽噎起來,也許是因為身旁沒有人的緣故吧,夏靈兒哭的越發放縱起來,雖然可以壓低了聲音,可是那些被姜三千戶派來盯著夏靈兒的哨兵,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夏靈兒哭累了,哭乏了,白日趕路的疲憊,再加上昨日為了盯住朱厚照一行人的晚睡早起,哭著哭著的夏靈兒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夜深了,寒風漸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片片的烏云,皎潔的月光開始被遮擋過去,整片大地,似乎只有營寨那邊的火把在閃閃發亮。
“阿嚏!”
睡夢中的夏靈兒打了一個噴嚏,可是這般依然沒有將她從睡夢中驚醒,今天的她實在是太累了,遠處的火光照耀在了夏靈兒的臉上,照耀著她那美麗的容顏。
此刻的夏靈兒不知道是在夢中夢見了什么,熟睡的臉上竟然還帶著絲絲微笑。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習慣的早起訓練的眾士卒們,就開始紛紛跑到營寨遠處,開始小聲的訓練起來。
朱厚照因為是第一次在外面露營,不習慣的他也沒怎么睡好,聽到外面的動靜也早早的醒了過來,洗漱一番后的朱厚照,走出營帳,下意識的朝著昨日夏靈兒所待的那棵大樹旁望去。
此刻人影依在,只不過看那模樣似乎還在熟睡一般。
朱厚照也沒有在意,姜三千戶看到朱厚照已經起床,過來請過安后就開始讓士卒生火做飯,于是,原本平靜的營寨頓時開始變的喧嘩起來。
吃過早膳的朱厚照,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在營地中漫步著,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朱厚照又到了營地的這邊,看到那個書生依舊還在沉睡后,朱厚照停下步伐,站在原地的他,眉頭微微皺起。
一直在一旁跟隨的劉瑾見狀,還以為是太子殿下不喜那個書生,所以就對著朱厚照輕聲詢問道。
“爺,您要是看他礙眼,小的把他趕跑了去?”
朱厚照搖了搖頭,對著劉瑾安排道。
“去看看那個書生,順便問他一嘴,為何這一路跟隨我等。”
劉瑾躬身應下,帶著兩個護衛就朝著夏靈兒所在的那棵大樹走去,朱厚照在一旁看著還在沉睡中的書生,心中納悶。
‘這人心也太大了吧,營地這邊這般動靜沒有吵醒他就算了,可是劉瑾等人都要走到近前了,他居然還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