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拉著鳳兒坐在涼亭里,劉瑾則被朱厚照趕到了遠處,看著終于四下無人的涼亭,朱厚照握著鳳兒的手,輕言安慰。
朱厚照記得以前曾聽人講過,安慰像鳳兒這樣心理受到創傷的人,就要貼近和他們的距離,進行心靈上的溝通。
這邊朱厚照還在安慰著鳳兒,許諾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的時候。
鳳兒低著她那羞紅的臉頰輕聲說道。
“太子爺,您別擠了,奴婢后背已經靠到柱子了。”
朱厚照這才發現,自己學習的理論還是有些太片面了,理論不是說當拉進距離后就要開始深度溝通了嗎?
為什么還要扯上擠與不擠這些俗事?
被鳳兒破壞掉‘思路’的朱厚照,神色尷尬的往后退了一點,不過鳳兒的柔荑,朱厚照依舊緊緊的握在手中,不停的揉搓著。
鳳兒沒有拒絕,也沒有抽回自己的玉手,就這般任由太子爺揉捏著,不知道為何,經歷過之前那些事的鳳兒,被太子爺這般對待,心中非但沒有反感不說,竟然心中還有些欣喜。
要知道以前雖然是誘惑太子爺,可鳳兒也是報著完成使命的態度,當初的她心里也明白,太子殿下是根本不會喜歡她這樣身材的奴婢,所以才越發的有恃無恐。
如今的情況變了,太子殿下變了,她也變了,鳳兒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改變自己心里對太子爺態度的,是從下雨那天太子爺不忍叫醒自己那時開始?
還是從他如英雄一般將自己從坤寧宮嬤嬤們手下救出的那時開始?
鳳兒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自己羞澀的像個小女孩。
遠處的劉瑾一邊警覺的當著哨兵,一邊不時的將目光偷偷朝著兩人望去,看到太子殿下那輕薄的行徑,劉瑾都感覺有些臊得慌。
日頭西斜,艷霞布滿天空,朱厚照感受著有些涼意的微風,也不得不終止這次‘心理’治療,拉著鳳兒的小手,準備將她送回屋去。
從鳳兒房間離開的時候,朱厚照還特意囑咐鳳兒好好靜養幾天,暖床的事情就先不要來了,看著柔情溫婉的鳳兒,朱厚照越發的有些不舍起來。
從鳳兒那離開后,晚膳也送到了東宮,用過晚膳的朱厚照,因為已經交代鳳兒不要再去侍寢的緣故,朱厚照干脆去了書房,靠在椅子上的他,開始凝神思考起來。
開業臨近。
宮外的鋪面,不知道這兩天什么樣了。
那些展柜是否已經打好,其他的裝修是否已經完事。
還有琉璃廠的玻璃鏡子,按說也該送到鋪面了。
朱厚照開始思考起來,按著自己的思路,還需要提前準備什么。
裝修不說了,明天去看看便知道了,店員有教坊司那幫女子在那,暫且也可不提,分裝的化妝品,有張侖在,也不需要朱厚照操心,其他還需要什么呢?
朱厚照揉了揉額頭,皺眉想了一會的他,突然眼前一亮。
“宣傳!”
朱厚照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商家是如何宣傳的,也許只是請些親朋好友、街坊鄰居慶祝一番就算了事。
可是朱厚照豈能如此簡單,他已經在腦海中開始思考起來,后世的哪些點子,可以應用到這個時代。
見過各式各樣開業慶典的朱厚照,拿起桌案上的紙筆就開始寫寫畫畫起來,他一定要讓京師的人都知道,在正陽門外的廊房四條上,新開了一家賣美容用品的店鋪,它叫……
靠,朱厚照到現在才發現,忙活了半天,還沒有店名呢。
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想了一遍的朱厚照,最后選中了美品薈這個名字,決定好了名字,朱厚照就開始寫起宣傳方案來。
夜,就這般慢慢過去。
劉瑾已經來提醒過朱厚照幾回該就寢了,可是完全沉浸在宣傳構思中的朱厚照,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從天牢下差的獄卒,按著劉文泰所說的地址,尋了過來。
終于,一個掛著劉府牌匾的門樓出現在了獄卒的視線里。
獄卒看著眼前大氣的門樓,露出了后悔的神色,早知道自己應該再敲詐點東西的,猶豫是不是在他夫人這邊再敲詐一點東西的獄卒,少傾后還是放棄了。
他不敢。
別看他在獄中叫囂、呵斥,可那都是職責所在,萬一那些貴人脫罪了,也不會難為他們這小小的獄卒,可若真是胡作非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再點背碰上脫罪的貴人,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想通了的獄卒走到門前,敲響了門環。
不多時,一個老奴的聲音響起,打開門后,獄卒直接說明了來意,求見夫人的話語他是不敢說的,直接委托這個老奴向夫人轉達了劉文泰的話語。
老奴一聽自家老爺有難,且人已在天牢,不知道事情真假的他立刻將事情告知了管家,管家將獄卒請進前廳,招待上茶水后,立刻驚慌的朝著后院跑去,通告丫鬟之后,劉文泰的夫人汪氏出現在了后院的門口。
“怎么回事?”
劉文泰夫人汪氏看著驚慌的自家管家,有些不悅的問道,剛才她正要沐浴,被人攪了興致,當然有些不高興。
“稟告夫人,剛才有一人來到府上,帶來了老爺的口信,說老爺有難,已經在天牢了,傳話讓您去找小月幫忙,說小月知道老爺存醫書的盒子在哪,她會找人救老爺的。”
夫人汪氏開始還有些不信,畢竟夫君連夜不歸都是常有的事情,開始以為遇到騙子的夫人汪氏,在聽到管家說出找小月幫忙和讓小月找存醫書盒子的時候。
汪氏直接愣在了當場,很快回過神來的她,神色瞬間變的驚慌失措起來,她已經確信,那個人所傳的話語都是真的。
夫君書房中確實是有一個存醫書的小盒,且是藏起來的,只有汪氏和夫君知道在哪,那里面只有一本醫書,夫君對它極其看重,甚至連她都不被允許翻閱,當寶貝似的藏著。
至于找小月幫忙一事,夫人汪氏知道,那個小月就是她自己,月字是她未出閣時,閨名中所含的一個字,夫妻床間之事的時候,夫君經常如此親昵的稱呼自己,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汪氏立刻就明白這話里的小月指的就是自己。
汪氏突然焦急起來,夫君大難臨頭,汪氏也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了,直接帶著丫鬟和管家朝著前廳沖去。
獄卒樂呵呵的走了,因為汪氏又賞了他幾十兩銀子,有了這些銀子,獄卒又可以去賭場碰碰運氣了,至于吊墜,獄卒琢磨著送給自己那個老姘頭也不錯。
夫人汪氏站立在廳堂,目送著獄卒離去,知道老爺暫時看起來還沒有性命之憂的她,稍放下些心來,接著支走了丫鬟,獨自一人進了書房,將那個盒子找了出來。
“神農本草經?”
夫人汪氏疑惑的看著盒子里的這本醫書封面,而且看這嶄新的樣子也不似古籍,汪氏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么大難臨頭的夫君還在惦記著這本醫書。
確認盒子中再無他物的汪氏,將這本醫書從盒子中拿了出來,隨意翻到一頁,剛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弘治五年九月二十,禮部尚書邱浚府中白銀三千兩……”
“弘治五年十月初五,禮部尚書邱浚字畫一副……”
汪氏又翻了幾頁,幾乎全是這種記錄。
“弘治十二年七月初八,禮部傅瀚……”
看到這里的夫人汪氏頓時明白了夫君當初不讓自己動的原因了,這哪是什么醫書,這分明就是一本賬冊,一本行賄的賬冊,汪氏震驚的將醫書翻回到第一頁,又翻到最后一頁,發現這本賬冊最早的開始于成華十五年,而最近的竟然是在上個月,看這本書的厚度,足足有四五十頁。
汪氏現在已經明白夫君叫自己打開這個盒子的原因了,想通緣由的汪氏現在也沒心情再去沐浴了,坐在書房就開始從頭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