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聽到趙公公的話語,還想求情的郭健,再看到趙公公那冷冽的目光后,頓時放棄了說辭,謙卑的關上門,離門口遠一些后,郭健臉色森然的看著龜公,仿佛要把他生吃了一般,咬牙切齒的問道。
“什么事?”
龜公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嚇的趕緊跪下,哆哆嗦嗦的答道。
“英國公府……的張侖公子……想見您一面。”
郭健氣沖沖的壓低聲線嘶吼道。
“張侖?害我好事,告訴他我沒空。”
可是郭健這句話剛說完,就看見站在遠處的張侖,一臉笑意的朝著他的這邊走了過來。
兩人開始假意熟絡的交談起來,而張侖的情緒卻隨著談話的繼續而越來越低落,就在剛才,張侖和郭健溝通了半天,無論他如何許諾郭健好處,只是希望他能幫忙調幾個人出來,郭健都搖頭不應允,而且他跟張侖所言的理由也很充分,教坊司的眾女都在為皇上生辰宴會上的節目做著準備,再加上之前許諾出去的人員和平常營業所需人員,根本就沒有閑散的再去供郭健調遣了,所以對于張侖的請求,郭健只能推脫拒絕。
為此無奈的張侖,又想出銀錢行賄的套路,許諾可以拿比平日里高十多倍的銀錢送于郭健,可是張侖發現,郭健也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接著還是搖頭推脫。
最后張侖被逼的沒有辦法,直接搬出了他的祖父英國公,可是郭健依舊不為所動,就是搖頭說人員調派不開,希望體諒之類的話語。
不多時,在與郭健‘友好客氣’的溝通下,張侖帶著一臉沮喪離開了。
看著張侖離去的背影,郭健即使面上依舊帶著笑容,可是對于壞了他好事的張侖,心中的恨意卻是絲毫未減,轉過身就朝著包廂走去的郭健,那一副和悅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冷笑,咬牙切齒的在心里叫囂道。
‘壞了老子好事,還想讓我調人過去給你撐場面,做夢吧你。’
‘我在教坊司里是沒見過公爵,可是侯爺我可見過不少,現在就在這二樓包廂里面,建昌侯他們幾個侯爺就坐在那里呢,你公爵又如何,我名正言順的不給你面子,你又能把我如何。’
張侖沒想到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會如此難辦,不明白其中緣由的張侖,步履蹣跚的朝著朱厚照所在的聽濤閣走去,張侖皺眉盤算著。
讓太子殿下出面肯定不行,經商和來教坊司,無論哪一件事都會引起那些文臣御史的圍攻,所以太子殿下那邊根本就不要指望了,而自己這邊,方才連自己的祖父都搬出來了,可是依舊沒有辦成,又該再想些什么辦法呢?
張侖都不知道回去該如何向太子殿下匯報,要知道當初來的時候,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憑他張侖的面子,只需要花些銀錢就可了,現如今,自己都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可是對方不收,這讓張侖如何繼續下去。
朱厚照和鳳兒在包廂內聽著下面的小調,鳳兒則是一臉陶醉的表情,沉入到那曲調的意境之中。
朱厚照則對于外面的小調不以為然,試想以后那個娛樂至上的年代,什么大風大浪朱厚照沒見過,各種各樣的娛樂信息輪番轟炸不說,一個火熱的流行歌曲,熱度不過幾個月就會被新出的一首頂替掉,不斷的有新奇的音樂和流行元素來闖入你的生活,讓你躲閃不能,眼前這些和后世一比,簡直就如清湯寡水一般,素淡的不行。
看著側身坐在那里聽曲的鳳兒,朱厚照一時手賤,伸出手去輕拍了一下鳳兒,看著被驚醒的鳳兒,朱厚照嘿嘿一笑,正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鳳兒一臉呆萌的問道。
“有蚊子?”
朱厚照輕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化解了尷尬,拉著鳳兒坐到了自己的旁邊,開口問道。
“你喜歡聽?”
鳳兒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道。
“很好聽啊。”
接著想到太子爺這么問的原因,一臉好奇的問道。
“怎么,公子不喜歡嗎?”
朱厚照嘿嘿一笑,想起后世那些曲目,頓時找到了一絲優越感,一臉得意的對著鳳兒說道。
“就這算什么啊,改天爺教你幾段。”
仿佛是沒有比較,不能讓鳳兒知道自己的強大一般,朱厚照指著下面還在唱小調的女子說道。
“就她們這樣的,說輕松將她們比下去好像都有點高抬了她們,如果確實需要形容的話,那我對付她們就應該是叫做‘碾壓’。”
鳳兒看著朱厚照那夸大的表情,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太子爺什么樣,相處了幾個月的她還不清楚嗎?你說太子舞刀弄槍,她自然是了解,可若是說太子爺精通音律,她是如何也不相信的,不過雖然心里這么想,鳳兒嘴上還是哄著說道。
“奴婢知道啦,公子是最棒的。”
朱厚照也看出鳳兒的勉強,不以為然的轉過頭去,繼續吃著果盤里的水果,鳳兒看朱厚照轉過頭去,也轉過臉繼續傾聽起下面的小調來,嫻靜的臉上一臉享受。
朱厚照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才說話的時候,他們所在的包廂門外,一個女子正一臉怒容的站在那里。
聽著朱厚照的話語,女子幾次三番想要舉起玉臂推門進去,可是到最后都忍了下來,最后看見朝著這邊走來的張侖,女子才銀牙一咬,記下了包廂的名字后,滿臉怒意的離開了。
張侖在轉過拐角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包廂外面的那個女子,距離太遠,張侖倒也沒有看清,天真的張侖,還以為是之前的窮書生戲碼引起了關注,此刻看到自己烏鴉變鳳凰,有人主動上門前來拜會勾搭來了,可是張侖正要上前搭話,對方卻著急的走了,這又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看到張侖疑惑的推門進來,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輕描淡寫的問道。
“成了?”
張侖尷尬的咧了下嘴,輕輕回道。
“沒成,說都約出去了,近期沒有時間。”
朱厚照吃水果的動作一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張侖,旁邊的鳳兒也朝這邊望了過來。
“怎么可能?”
張侖苦笑一聲。
“是真的,加錢也不行,我連我祖父都搬出來了,那也不行。”
朱厚照面色一冷,將手中的葡萄直接扔到果盤里,寒聲對著張侖說道。
“把那個管事的叫來,本宮跟他說。”
朱厚照話語剛落,旁邊的鳳兒和張侖就齊齊喝到。
“不可。”
兩人聽到對方話語,對視一眼后,鳳兒對著張侖點了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張侖這才對著朱厚照開口解釋道。
“您可千萬要忍住,被那些聞風而奏的文臣御史知道您來了教坊司,還要經商,那咱們的生意可就完了,他們會像蒼蠅一般,不停的在你耳邊嗡嗡嗡的,直到你放棄并認錯為止。”
“再說我出面不行,我再試試找找其他關系。”
說完的張侖低頭思索了一會,再抬起頭已經是一臉狠厲的表情,自嘲的說道。
“估計是我以前的窮書生路線走的太久,叫他們都忘記我是一個公爵家的嫡長孫了。”
“努力上進咱沒那本事,可是胡攪蠻纏、飛揚跋扈這些卻是不需要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