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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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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螢子似乎已經待在客廳里很久了。她坐在椅子上,叼著沒點燃的香煙,手撐住下巴,以茫然的目光看著前方。

  唐瀟回到家時依舊如此,螢子似乎沒有察覺唐瀟定進客廳。她沒睡著,也不算清醒,只是呆呆坐在那里。

  “螢火蟲,對不起。”

  唐瀟站在毫無反應的螢子面前,鞠躬道歉。

  “雖然這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但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

  他再度低頭,但是螢子依然一動也不動。感到不安而拾起頭的唐瀟,發現螢子的目光終于回過神來。

  “你是來道歉的啊。”

  螢子開口了。香煙掉到桌上,但她完全不在意,只是看著前方的唐瀟。

  “真是的那是我該說的話啊!”

  螢子露出痛苦神情,稍微低下視線。原本撐住下巴的手,好像因為頭痛而按住太陽穴。

  “我是你的代理監護人,應該要好好管教你,可是卻無計可施,只能坐在這里發呆,還等著你回來說螢火蟲,對不起我到底算什么啊”

  螢子的思緒依舊混亂,口中不停念念有詞。

  “這不是螢火蟲的錯,是我不好不管對方是誰,就被沖動控制”

  唐瀟雖然表示這是自己的錯,可以螢火蟲卻突然拾起頭瞪著唐瀟:

  “但那是我激怒你的,不是嗎”

  “或許是”

  “老爸老媽把你交給我照顧。到今天為止,我也覺得自己做得不錯。但是今天發生這種事,即便說是你的問題,那也是我的錯。”

  螢子一邊說,一邊以不耐煩的表情伸手摸索掉在桌上的香煙。

  “但你也只是我的姊姊,并沒有比我大多少。”

  “那又怎么樣難道要以此為藉口去向老爸老媽說,我跟弟弟在一起了”

  螢子以稍微強硬的語氣說完,叼住剛找到的香煙。

  “那是我愛上了你。”

  螢子盯著唐瀟提出反問:

  “才怪。應該是我愛上了你吧”

  “你在說什么”

  “你以為你的力氣可以壓倒我嗎那是我可以抵抗卻沒這么做的緣故啊!”

  “這”

  “氣死了我。平常只是要耍你,可以那時卻不一樣,反而把氣發在你身上,所以事情才會變成那樣子至少我是這么想。”

  螢子以前就習慣把“氣死我了”念成“氣死了我”,尤其是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更明顯。

  “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小鬼。所以爸媽不在時,才會要你負責煮飯,想讓你有所表現。這樣一來,你也不會覺得凡事不如我,所以我才會這么做。”

  “原來是這樣子”

  唐瀟對姊姊的說詞大感驚訝,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沒錯。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姊姊給自己增光,但至少料理已經變成唐瀟的專長。

  “可是今天,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才發現不是這么一回事。你都已經幫我準備好了,可是我沒有你之后卻連個飯都煮不好。而且明知你還幫我注意到油溫過高,可是我不但不感謝你,反而覺得你才不可能這么厲害我想把你當成小鬼,可是你已經長大了所以才會變成那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螢子的話讓唐瀟大吃一驚。當時他只覺得螢子瞧不起自己,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回事。但他還是覺得螢子的話是錯的。

  “不是這樣。會變成那樣,都是因為我還是個小鬼。”

  “就算是這樣,該負責任的人還是我,我只要好好拒絕你就沒事了。就算你比較有力氣,也不到可以那樣的程度。”

  螢子一面說,一面將視線從唐瀟身上移開。

  “當你無法克制愛上了我我,我也覺得已經無法克制了。不知為什么,或許是一時大意、或許是因為氣死了我讓我豁出去。也可能是我很在意你趁我不注意時交了女朋友,甚至感情進展得很順利。總之,我在你的身上聞到男人的味道,所以沒有拒絕你。”

  唐瀟看著姊姊,不知道她是不是認真的。不過唐瀟知道,螢子非常堅持錯的人是她。

  唐瀟不知道理由,或許是因為螢子身為代理監護人的自負。總之螢子所要的結論,就是過錯要由她來承擔。

  唐瀟決定改變話題:

  “那件事暫且不管,之后該怎么辦”

  “之后該怎么辦”

  螢子感到有些意外,重新注視唐瀟。

  “就算回到必須道歉的起點,我們還能夠這樣下去嗎在這個家里一起生活”

  “我沒有信心。”

  螢子發出簡短軟弱的回應。

  “我的問法不對。螢火蟲希望怎么樣你不打算要我搬出去嗎”

  “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要你搬出去要搬也是我搬。”

  “可是要我一個人留在家里也很頭痛。這里太大了,一個人住會很寂寞。”

  “那你去住朋友家不就好了就是你之前常去的那里。”

  “也是可以,可是我不想。”

  “為什么”

  螢子露出聽不懂唐瀟在說什么的表情。唐瀟也覺得自己的回答很奇怪,但那的確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就當做是我在耍任性,我還是想跟螢火蟲一起住在這里。或許沒辦法回到過去那樣,可是我還是想跟你住在這里”

  “是嗎”

  螢子皺起眉頭,低聲回答。

  “不行嗎”

  “既然你這么說,不行也得行啊。我可是你的代理監護人耶。不然我也只是個小鬼。”

  “我也會好好努力的該怎么做才好呢”

  “嗯我肚子餓了,你去給我煮飯。”

  螢子說完之后微微笑了她叼起香煙,用空著的手指向廚房螢子先前打算要炸的雞肉還躺在那里。

  “好像跟之前沒什么兩樣嘛。”

  “有必要急著改變嗎”

  螢子把香煙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我要去洗個澡。你就利用這段時間弄吧。”

  “好啦好啦”

  唐瀟目送螢子走出客廳,以不耐煩的態度回答。

  結果,兩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唐瀟還是被姊姊任意使喚。只是在唐瀟的心中,已經沒有什么不滿。

  發現到自己還蠻喜歡被呼來喚去的,唐瀟不禁有點驚訝。

  不知不覺過了四天。

  唐瀟看到昨晚做的晚餐一動也沒動,就知道綾又關在房間里創作。

  “可能是遇到瓶頸吧。”

  唐瀟喃喃自語地換上總會派上用場的早餐。

  綾只要一熱衷于創作,就會完全忘記時間。集中力十分可怕,就算到工坊看她也渾然不覺,跟她說話也沒有反應。

  綾一心一意把手中的金屬棒與板子,做成她腦中想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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