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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太子忍,哥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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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郎他們陪李泰初逛了半天長安,李泰初才逐漸回過神來。

  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看多了鋼鐵所建筑的高樓大廈,再看這座一磚一瓦建筑成的天下第一雄城——長安,更顯得震撼。

  不過再怎么震撼,看了半天這種震撼感也慢慢消退了,李泰初回歸理智,詢問五郎:“五郎,我等今天晚上怎么辦?又該如何見到圣人?”

  五郎低聲道:“去東宮見太子。”

  “現在?”

  “不,明天,今天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王府就不去了,我們找間邸舍。”

  “哦?”李泰初驚訝的問道:“為何不去王府?”

  五郎解釋道:“我們入長安之事,還是保密比較好,畢竟,李林甫……”

  五郎話只說了一半,李泰初就明白他意思了,李林甫在這長安,可稱一手遮天,李林甫曾召集諫官,對他們說道:“如今圣明天子在上,群臣順從圣意都來不及,還需要什么諫論?你們難道沒見過那些立仗馬嗎?它們整日默不作聲,就能得到上等的糧草飼養,但只要有一聲嘶鳴,就會立即被剔除出去,就算后來想不亂叫,也不可能再被征用。”從此,朝中諫官無人再敢直言諫爭。

  單憑此事,便可看出李林甫權勢之重,在許多人心里,恐怕李隆基都不如李林甫可怕。

  李泰初曾看過有關李林甫的記載,可以說,李林甫并不單純只是一個奸相,他是一個非常復雜的人,當然,無論如何,現在二人是敵對狀態,畢竟李泰初身為王忠嗣的義子,承擔好處的同時,也要承擔由好處所帶來的風險。

  因此四人找了個邸舍秘密的住下了,次日,準備入東宮!

  太子李亨,今年差不多有三十九歲了,李泰初本來想著見了太子該如何做,沒想到四人卻連東宮都沒有進去!

  五郎遞的拜帖直接被丟出來了,衛士們直接拔刀趕人,四人別說東宮,就連皇城沒能進去。

  四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李泰初和五郎他們蹲在皇城門對面,李泰初不解道:“不是說太子與義父相交甚篤嗎?為什么連見都不愿意見我們?”

  一向沉默的七郎,猶豫的說道:“可能是因為太子殿下也自身難保,畢竟將軍當初離開長安時,罪名就是欲奉太子為帝,想來,這兩年太子殿下也過得很不好吧。”

  “那怎么辦?”李泰初只覺心中煩悶,道:“除了太子殿下,還有什么辦法面見圣人?”

  五郎仔細回憶道:“也許,我們可以去見一見哥舒翰將軍,他曾經是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而我,也認識哥舒翰將軍的忠仆——左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吧!”李泰初起身果斷道:“反正我們也沒有太多選擇了。”

  “好,隨我來。”五郎點點頭,開始帶路,四人騎馬走了三個坊市,才看到哥舒翰的住所。

  哥舒翰深受唐玄宗器重,不但掌管隴右之地,身兼數職,今年攻下石堡城后,還功拜特進,鴻臚員外卿,一個兒子成為五品官,賜物千匹,賜莊園一座,加攝御史大夫。

  若四人能見到哥舒翰,那面圣之事自無半分阻礙。

  哥舒翰府門開在了坊墻之上,由四個披堅執銳的士卒守衛,五郎走上府前臺階,拱手道:“在下五郎,曾與左車郎君有舊,敢問左車可回了府?”

  一人開口道:“你等一下,我去告訴左車,看看他見不見你。”

  “好,多謝!”

  李泰初與六郎七郎也走上臺階,與五郎一起默默等待著,等了半刻鐘的功夫,左車才姍姍來遲。

  十八,九歲的左車見了五郎并無太多熱情,只是慢吞吞的行了一禮,然后開口道:“五郎有何事?若某未曾記錯,五郎此時該在漢東才是。”

  對左車不冷不熱的態度,五郎并不意外,只是回禮道:“今日我是陪將軍義子來此,想見哥舒翰將軍。”

  左車看向一旁三人,六郎與七郎他自然認識,不過李泰初他卻沒有絲毫印象,左車打量了李泰初幾眼,問道:“你就是王將軍義子?”

  “是。”李泰初施了一禮,道:“不知哥舒翰將軍可在家中,我身負義父命令,希望能得到哥舒翰將軍的幫助。”

  左車搖了搖頭,蹙眉道:“真是欠你們的,將軍只是受過王將軍一次提拔罷了,兩年前救王將軍一次便兩清了,沒想到你們又來,算了算了,你們等著,我去通報將軍。”

  言罷,左車頭也不回的往府中走去,五郎他們對剛才那話有點尷尬,李泰初倒是覺得還好,這次是來求別人的,自然要有求別人的心態,受點諷刺之語又算什么?

  不多時候,左車就出來了,他看著四人沒好氣的說道:“跟我走吧,將軍要見你們。”

  “多謝郎君通報。”李泰初行了一禮,然后帶著三人跟在左車后面,往哥舒府內而去。

  沒走太久,四人就見到正在喂養一頭白駱駝的哥舒翰。

  哥舒翰上身赤裸,可見壯碩的肌肉與刀箭之舊傷,下身穿著短褲,腳上則是一雙草鞋。

  他胡須不短,大約到胸口,頭發和胡須都白了,李泰初也看不出他的年齡,不過肯定比王忠嗣要大。

  哥舒翰此時正在為白駱駝洗澡,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李泰初他們的到來。

  左車行禮道:“主人,王將軍義子和五郎他們來了。”

  哥舒翰動作不停,抬了抬眼,看了看四人,一邊繼續為白駱駝洗澡道:“王將軍什么時候收了個義子?我怎么不知道?”

  李泰初行禮道:“收了不久,義父染病,我恰巧通點醫術,后來義父見我聰慧,又與家中之人失散了,可惜之下,便收了我這個義子。”

  哥舒翰停下了動作,看向李泰初,沉聲問道:“將軍染了何病?”

  “心中抑郁,積憂成疾。”

  “心中抑郁……唉!”哥舒翰嘆了口氣:“將軍本為良將,如今卻只是一個漢東太守,苦了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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